怡然自得地拍拍肚子,楚良嬈說道:“還是父親有本事,你看平日裡丁二天不怕地不怕的,結果還是被父親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看着楚良嬈的模樣,丁香忍俊不禁,說道:“郡主您可也是有能耐的,瞧瞧今兒丁二不也被你整了麼?”
眨了眨眼,楚良嬈一派天真的模樣:“我哪裡有整他,我像那種人麼?”
“自是不像的。”丁香說着補充道,“郡主您本來就是,怎麼能說是像呢!”
“你這丫頭,看樣子也是缺教育了。”楚良嬈佯嗔地看了丁香一眼。
丁香忙做出無辜的樣子說道:“郡主平日裡不是教育奴婢,說做人要誠實,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瞧這丫頭,真是被自己帶壞了,楚良嬈摸着肚子,感慨萬分地說道:“不利於胎教啊,不利於胎教。”
聞言,丁香黑線了:“郡主,不帶您這樣的。”
正玩鬧着,杜媽媽便又端着燉盅進來了。
擡起頭,楚良嬈問道:“這一回是什麼?”
“冰糖燕窩。”杜媽媽說着揭開了燉盅,將燕窩舀到了小碗裡。
楚良嬈乖巧地接了,當着杜媽媽的面吃了個乾淨。
見楚良嬈配合,杜媽媽喜笑顏開,說道:“郡主要不要再來一點?”
擺擺手,楚良嬈說道:“已是夠了。”
休息了一會兒,楚良嬈便又坐到了桌前,給霍泰楠寫家書。
這一次的家書裡,她不單單是用文字來描述,還畫上了一個大着肚子的小人,看着十分可愛。將信封號,楚良嬈交給丁香道:“讓人送出去吧。”
該辦正事的時候,丁香是一點都不含糊,當下便出了屋。
寫過信,翻了會兒書,楚良嬈便又感覺到幾分睏意,索性枕着靠枕就眯上了眼。本想着暫歇一會兒就好,哪想這樣就睡着了,待醒來時,楚良嬈身上多了件外衣,腿上也多了條毛毯。
坐起身,眨巴了幾下眼,楚良嬈伸了個懶腰,說道:“怎麼又睡着了。”
“這有了身子的人便是這般的。”杜媽媽說着,拿了溼帕來給楚良嬈擦面,又道,“郡主您是不知道,今兒京都裡又有了熱鬧事。”
“哦?”楚良嬈微挑起眉,杜媽媽知道的八卦一般都是各大名門之間的糾葛。
“前段日子,曹丞相的媳婦陳氏查出了喜脈,陳氏便說要去廟裡上香,感念菩薩大恩大德,給曹家留下香火。這本來也是好事,哪知道回來的路上卻是出了事。”杜媽媽說道。
“出了什麼事?”楚良嬈問道。
“陳氏的馬車和一個太太的轎子撞上了,還好陳氏沒什麼大礙,但那家太太卻就不好了,巧的是那太太也有了身孕。”頓了一下,杜媽媽解釋道,“這位太太您也認識,便是以前的桐楠郡主。”
聽聞是桐楠,楚良嬈接着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是夠嗆,只怕是孩子保不住了,到底是條命啊,哎。”杜媽媽嘆息道。
楚良嬈跟着嘆了一聲,如今她有了身子,心中的情感也柔軟了許多,即便這一次的事件中兩個人都是她不喜的人,但她還是爲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惋惜。
“曹夫人聽聞,親自登門去賠禮道歉,但陳氏就不樂意了,偏說是轎子故意撞了她的馬車,她不怪罪已經是慈悲爲懷了,憑什麼要她來賠禮道歉。曹夫人聽了,當場便發作起來,只道是兒媳不懂事,說的都是氣話。”
“便是這樣,陳氏的名聲又臭了幾分,之前的事便惹了一身騷,如今還做下這種事,實在是傷天害理。都說啊,曹丞相英明一世,就敗在了這個兒媳身上。”
聽了杜媽媽的講述,楚良嬈卻是思索起來,陳氏性格蠻橫她是見識過了,不過桐楠也不是什麼好角色,兩個人在一起孰是孰非,除了當事人知曉,外人也只能聽個熱鬧了。
但是楚良嬈覺得,陳氏肚子裡畢竟是曹洪的遺腹子,更是她下輩子的依靠,按理她不會用自己的未來去犯下這種錯誤纔是。再則,陳氏如今好歹也是貴婦了,何必跟一個已經貶爲庶民的太太過意不去?
一個接一個的疑惑,好像都在給陳氏證明清白,但這也僅僅只是楚良嬈的猜測,具體如何,她也無從知曉,所以便也沒有開腔。
等第二日,這事卻是朝着衆人不曾預料的方向發展,原來當夜桐楠的孩子便沒了,受不得打擊的桐楠自尋短見,在井裡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事很快就傳開了,衆人矛頭直指丞相府,都說是陳氏蠻橫無理,竟然逼得人一屍兩命。
陳氏哪裡經得起這樣的風波,當天便在曹丞相的安排下回到了陳家。
看着被送回來的女兒,陳閣老也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把曹丞相罵了一千八百遍,他好容易才溫和地讓女兒在家裡好好養胎,等風波過了再說。
待陳氏退下,陳閣老便對夫人說道:“便知道這老狐狸會來這一手,既然他把月兒送回來了,就別想再把孫子接回去,這老匹夫,恁的可惡!”
“老爺,消消氣,眼下還是想想月兒該怎麼辦吧?”
沉下臉,陳閣老說道:“怎麼辦,怎麼辦?平日裡你的機靈勁兒跑哪去了,要不是你縱容女兒,她哪至於犯下這樣的錯,如今鬧了人命,肯定少不得人來彈劾我和那老匹夫。”
聞言,陳夫人嚇得不輕,說道:“老爺,那您的官職會不會丟啊?”
“你也不用慌,如今我們兩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曹丞相想要撇清關係也得掂量掂量。”陳閣老嚴肅地說道,“只是要平息彈劾的言官,只怕不易。”想了想,陳夫人說道:“不如,去找熊大人?如今熊貴人正當寵,若是熊大人能出面爲老爺說好話,陛下一定不會追究此事的。”這一回,陳夫人的話倒給陳閣老提了個醒,他和熊家的關係雖然不甚親切,可是曹丞相卻是跟他們熟的很啊,到時候一來二去,不也就熟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