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楚良嬈嘆口氣,說道,“琳琅,除了這個空間,你還能出去麼?”
面上露出警備,琳琅說道:“別想帶我出去,我可什麼都不會幫你。”
嘴角一抽,楚良嬈說道:“我說,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形象麼?你不是能知人心意麼,我帶你出去是爲了哪般你還不知道?”
“不出去!就不出去!”琳琅一頭扎進菜園裡不出來。
楚良嬈暗想:敢情琳琅還是個宅女……
“你才宅女!你全家都宅女!”話音一落,便有一根黑亮的茄子被扔了過來。
躲過攻擊,頂着一頭黑線的楚良嬈覺得自己似乎教壞了琳琅,這種前衛的語言琳琅以前一定是不會的吧。
老天!看看她做了什麼,她居然教壞了一個純情傲嬌的孩子。
正想着,空間便一陣扭曲,不出所料,楚良嬈被“趕”了出來。揉着腰,楚良嬈納悶不已,琳琅這脾氣也太壞了,也不知孃親當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拉過被子蓋上,楚良嬈側身躺下,閉上眼睛又記起了琳琅那雙落寞的眸子,拿起玉佩,楚良嬈輕聲說道:“雖然你兇巴巴的,但心地也不錯,我會常去看你的。”
也不知空間裡的琳琅能不能聽到,楚良嬈琢磨着琳琅既然能感應到丫鬟的到來,那應該是能聽到吧。
心裡一鬆,楚良嬈便睡了過去,一夜香甜。
天還未亮,楚良嬈就醒了過來,倒也不是因爲做了噩夢什麼的,腦袋裡一片清明,她慢慢挑開眼皮,這一看她就愣了。她牀上竟擺着一堆蔬菜瓜果,新鮮的宛如剛摘下來一般。
用大拇指都能猜到是誰做的,楚良嬈一陣頭疼,一兩個小件她還能偷渡一番,這麼多讓她藏哪啊?想要塞回空間裡,卻怎麼也打不開空間,也不知是琳琅害羞還是故意的。
看着牀上的瓜果,楚良嬈犯了難。
思來想去還是躡手躡腳起了身,找了件衣服先將這些瓜果包了起來,又放到了衣櫃裡。
即便她動作很輕,但拉櫃子的聲音還是弄醒了守夜的珍兒,珍兒拿着燭臺進屋一看,只見楚良嬈披頭散髮地赤足站在地上,便忍不住關切道:“郡主要拿什麼叫奴婢便是了,怎麼還起來了?若是着了涼,媽媽又得說奴婢的不是了。”
楚良嬈剛掩飾好,自然不會讓珍兒幫她拿什麼,便說道:“沒什麼,就是有點口渴,喝了口水,見衣櫃沒關緊就來關了一下。”
“丁蘭真是的,怎麼連衣櫃都不關緊。”珍兒急急地扶了楚良嬈上牀,把被子給她拉上,伸手探了探湯婆子已經溫了,便又去換了熱的來,包上軟軟的兔毛,放到楚良嬈腳下,她說道,“郡主快睡吧,再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便是。”
楚良嬈點點頭,把被子拉起來蓋着口鼻,只露出兩個亮晶晶的眼睛道:“麻煩你了珍兒。”
“郡主還跟奴婢客氣什麼?”珍兒一邊說着,一邊將帳子拉下來壓好,這纔拿了燭臺退出去。聽着外面窸窸窣窣地聲音,楚良嬈知道珍兒睡下了,這才覺得緊張的心情鬆了一分。
等天亮了她再找個機會把這些東西放回空間裡,不然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於是第二日楚良嬈破天荒地賴了牀,杜媽媽倒沒覺得什麼,只說道:“郡主若是想多睡會兒就睡會兒吧,這大冷的天,請安的事媽媽去一趟便是了。”
楚良嬈扒着被子說道:“媽媽,外面天冷,多穿點。”
“知道啦。”杜媽媽說着退出屋去,拉上了門,見珍兒面色有幾分不自然,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媽媽要出去麼?”珍兒說道,“好像又下了雪,媽媽還是別去了吧,找人代傳個信不就好了麼,雪天地滑,摔着怎麼得了?”
“知道你心疼人。”杜媽媽捏了捏珍兒臉蛋,並未說要另外換人去傳話的事。
巧的是這一頭杜媽媽還未換好衣服,老夫人房裡就有人帶了話來,說外面下着雪,讓楚良嬈不用去請安了,至於王妃那一頭她也說過了。杜媽媽這才歇了心思,跟着幾個丫鬟一同圍着火爐聊天。
丁蘭低頭做着針線活,卻不時擡頭看看外面說道:“這天寒地凍的,周媽媽還在外面練拳,不會冷麼?”
“習武之人,自然不會冷。”杜媽媽十分感慨地說道,“不過周媽媽這般有毅力,倒是讓媽媽我刮目相看了。”
幾個丫鬟紛紛抿嘴笑起來,平日裡郡主怎麼玩都有周媽媽幫襯着,杜媽媽一直對周媽媽心懷不滿,難得眼下竟有了轉觀。
正說着話,周媽媽走了進來,摘下帽子一拍便有白雪簌簌往下落。
“周媽媽,快來烤烤吧。”丁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又端了個矮凳,自墊了個軟墊坐了。周媽媽也不客氣,說道,“郡主還沒起來呢?”
珍兒面上一紅,低下頭不敢說話,倒是杜媽媽接了嘴:“天冷就多睡了會兒。”
“這怎麼能行?一日之計在於晨。”周媽媽微微蹙眉,“賴在牀上能做什麼?”
聽了這話,杜媽媽臉又垮下來:“郡主千金之軀,難得多睡一會兒怎麼就不行了?難不成要像個大老粗一樣,大冷的天還跑出去吹風?”
這話裡話外都是指責周媽媽的不是,丁香忙調解道:“凡事都有例外,郡主就這麼一次。”
周媽媽瞧杜媽媽不高興,索性也不多說了。
幾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試圖讓氣氛緩和如初,但總覺得不說話的二人怪怪的。
直到楚良嬈正式起身,周媽媽臉色才緩和了幾分,從丁香那裡得知兩個媽媽剛鬧了不愉快,楚良嬈一陣無語。自己若不是爲了收拾殘局,哪裡會賴牀……
說到底還是兩個媽媽性格不合,周媽媽思想前衛,凡事都想試試,不過長期習武也鑄造了她直性子。而杜媽媽則比較瞻前顧後,屬於典型的守舊派,凡事都以楚良嬈爲先,捨不得人說半句楚良嬈的不是。
可兩個人都是自己房裡的人,要長期積怨,這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