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中毒?”
歐陽藥師和三公四目對視,兩人的面色皆有一些意外。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宇文佑的手指,只見那點黑色粘稠物體之上還帶有點點晶瑩。
“沒錯,這就是歐陽老爺子一直長病不好的原因。老爺子長時間吸入這種物體的揮發物,等於慢性中毒。”宇文佑點點頭,“不過老爺子本身常年勞累,再加上這種毒物的作用,長年累月下來纔會如此的嚴重。”
“這種毒物以隱翅蟲的揮發毒液爲載體,再加上植物毒素調製而成。雖然要使人中毒需要一個非常長的週期,但這種毒物的複雜度卻使其幾乎無解。”宇文佑拿過一張紙將手中的毒液拭去,一臉嚴肅地道。
三公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老爺子體內的毒素該如何處理?”
“施針造血,加速代謝。”宇文佑不緊不慢地吐出八個字。
“造血?”三公有些遲疑,“施針的高手我歐陽家多得是,但施針造血是如何實行?”
宇文佑擺了擺手,“恕晚輩無法詳盡告知。但晚輩會盡己所能,即便不能一次性完成,也要讓老爺子能夠醒過來。”
“你需要什麼樣的工具、藥材或者人?我歐陽家應有盡有,你開口便是。”聽到宇文佑的保證,三公微微遲疑一下,隨即下定決心。
“一個人,一株藥,”宇文佑微微一笑,“藥師父和紅景天。”
沒有人知道宇文佑三人在內室之中說了什麼,衆人只知道三公出來向侍者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後就進去了。而當侍者將一些藥材和工具拿進內室之時,衆人心中都是一驚,莫非那年輕人和三公要在裡面爲歐陽家主現場治療?
宇文佑可不知道外面人在想什麼,此時他讓侍者把老爺子的衣物除去,又向歐陽藥師交代了幾句,隨即拿出幾根銀針開始準備。他看向身邊的一堆盒子,這其中有一個裝飾得尤爲精美的藥盒,裡面正擺放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準備好了麼?”宇文佑看向了歐陽藥師。
這十幾分鍾之內,歐陽藥師按照宇文佑的藥方將十餘種藥材混製成膏體,這其中也包括了歐陽家的至寶紅景天。令歐陽藥師意外的是,這些藥材的搭配十分精妙。依照固定的體系與效用很有效率地將藥物混搭,這種配藥思想在歐陽藥師看來無疑比依照固定古方配藥高了不止一籌。
歐陽藥師心中對宇文佑的身份愈發好奇,這樣的醫藥理論和能力居然存在於如此一個年輕人的身上。他已經確定宇文佑定然是某個神醫的傳人,否則不會在如此年紀有如此成就。
“準備好了。”
宇文佑將配好的幾種藥膏接過,將其中兩種塗在歐陽老爺子的背部,緊接着用手不斷拍打。只見藥膏很快就被皮膚吸入,短短半分鐘時間,老爺子背上的藥膏僅剩點點殘渣。
“開始吧。”
宇文佑深吸一口氣,快速將一種紅色的藥膏抹在老爺子背部的幾個位置。緊接着手指夾起幾根銀針,飛速刺入塗抹了藥膏的部位。只見一瞬間,老葉子的背部頓時變得紅潤起來。隨後星星點點的黑色物體竟然自老爺子的皮膚開始滲出,雖然十分緩慢,但卻一直持續着。
用白毛巾飛速將黑色物體拭去,宇文佑來不及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又將兩種藥膏塗抹在老爺子身體上。半分鐘後,膏體再次被完全吸收,宇文佑又馬不停蹄地抽針施針。
一旁的三公和歐陽藥師看到這一幕,着實有些目瞪口呆。以他們的眼裡能看出宇文佑的每一針都蘊含着自己的氣,這些氣注入老爺子體內,正在激活那衰弱已久的肌體活力。
親自配藥的歐陽藥師最能瞭解宇文佑的目的,他親自配置的三種藥膏分別起到了調養肌體與內臟、補充能量與物質、促進造血及溫養的作用。而宇文佑的鍼灸則相當於一臺發動機一般,成爲推動老爺子體內血液再生的力量。
“這小傢伙,以後定然不得了啊……”一旁的三公看得有些呆滯,他從未想象過有如此天馬行空的治療方法,更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實現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歐陽藥師點點頭,“難怪這小子見識不凡,能夠認出所有藥材。這小子的能力根本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啊。”
宇文佑自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場耐力比賽。只要他能夠長時間推動歐陽老爺子的造血,那原本血液中的毒性很快就會被稀釋並且淨化出體外。
“呼……”
兩個小時之後,宇文佑終於停了下來。此時他用來擦去黑色物體的毛巾已經堆成了小山,原本用盆裝的藥膏也已見底,他用過的銀針浸在水盆裡也蓋住了底。
“怎麼樣?”看到宇文佑停下了動作,三公兩人急忙上前詢問。
宇文佑忙活了兩個小時,三公和歐陽藥師就幹看了兩個小時。倒不是因爲他們不願意幫忙,主要是宇文佑覺得他們可能幫不上忙,因此就拒絕了他們要幫忙的提議。
“毒素大部分已經被析出,”宇文佑這時纔有閒暇擦擦自己額上的汗珠,雖然他的中山裝已經被浸溼了,“看來老爺子中毒是一件經過長期策劃的陰謀,如此慢的揮發竟然還積累了如此多的毒物。”
三公也是一臉嚴肅的點點頭,“這件事我們歐陽家一定會徹查。不過宇文小友,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否則家主可能真是朝不保夕了。”
“三公客氣了,其實我這次來也是有事相求。”宇文佑伸出自己的手指,“我需要貴府的一樣東西。”
聽聞這話,三公爽朗一笑,“這有什麼問題,你儘管說。只要是我歐陽家能夠出得起的東西,我都替家主應承下來。”
宇文佑點點頭,指着那一堆雜亂的藥盒。
“既然如此,那把剩下的紅景天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