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病是你看出來的嘛。”徐老也笑了,這一次明顯比之前還要好上不少。
然而,一旁的李逍遙跟徐建國則完全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呀,倆人咋還打上啞謎了呢?什麼病治好了,根本就沒治病嘛。
徐建國心裡更加擔心了幾分,父親這是中邪了,還是怎麼滴,那臭小子根本什麼都沒做,怎麼還夸人家醫術好呢?
“看出病不難,對症下藥纔是難事呀。”何文軒認真道:“現在看來,徐老一定能夠治好自己的病了吧?”
徐老點了點頭,哈哈笑道:“老夫要再治不好,那就白活一輩子人了。”
“行,既然如此,那我小子便先告辭了,稍後會留下兩個調理的藥方。”何文軒站了起來,告辭道:“祝願徐老早日康復。”
“徐爺爺,那我們先走了。”李逍遙雖然不明白倆人打什麼啞謎,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了多少了,一會兒再問何文軒不就行了嗎?
徐老點了點頭,“回頭我會向老團長登門賠罪的。”
“徐爺爺嚴重了。”李逍遙訕訕一笑,便離開了,老一輩的事情自己一個小輩怎麼好意思開口?
老人之間的事情,還是等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爸,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明白呀?”等何文軒二人一離開,徐建國便迫不及待問道。
對此,徐老只能無奈搖頭了。自己這個兒子什麼都好,也是天生的兵王,只不過,腦子確實不怎麼好用。
“我沒事了,你們不用管我,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徐老也沒解釋,“另外,你告訴小江,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只要不幹那殺人越貨的違法勾當,老頭子我全都支持!膽敢胡作非爲,老夫必定親手滅了他!”
話音落下,徐老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徐建國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心裡更加沒底了。
父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呀?犯病之前還逼着兒子結婚生子呢,怎麼這會兒好像又有點放任的感覺呢?
“聽明白了嗎?”徐老問道。
徐建國回過神來,忙點頭道:“明白了。”
“明白了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徐老下了逐客令。
徐建國想不通也沒辦法了,只能把老爺子的旨意傳達了一下,因爲猜不透老爺子的心思,徐建國讓倆兒子都呆在家裡,哪裡也不準去。
萬一再把老頭子氣過去了,算誰的?
……
何文軒跟着李逍遙、李傑回到李家宅院,都沒洗漱一下,直接倒頭睡了過去,實在是太困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過了。
“臭小子,醒了?”李老笑罵道:“年紀輕輕就開始睡懶覺了,實在不像話。”
何文軒洗了一把臉,苦笑搖頭,“李老,你是站着說完不嫌腰疼,我都連續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昨晚凌晨六點才睡覺,滿打滿算就四個小時而已,這是懶覺嗎?”
“放你孃的狗屁!”李老眉頭一豎,“想當年,咱們行軍打仗那會兒,敵人天上有飛機,地下有坦克追,幾天都不睡覺,那怎麼辦?”
聞言,何文軒那張臉更加難看了,都什麼年代的陳芝麻爛穀子了,還翻出來呢。再說時代不一樣了,不能老拿過去那一套來說事吧。
當年咱們國家最先進的武器就是小米加步槍了,這年頭小米加步槍能攆走倭寇嗎?門兒都沒有!
“行行行,您老厲害,您老天下無敵,行了吧,以後改進還不行嗎?我再也不睡懶覺了好不好?”
李老微微點頭,不懷好意道:“看在你認錯態度還行的份上,就罰你陪我殺兩局吧。”
“……”何文軒腦門兒一黑,心裡已經明白,自己被李老爺子給糊弄了,這哪裡是興師問罪,分明就是找個藉口讓自己陪他下棋嘛。
“李老,下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咱們得說好,三局啊,我還得趕回江洲辦事呢。”何文軒可惦記着晚上的聚會,自己要不在了,那算什麼聚會?
指不定顧冰倩等人都得急瘋了。再說了,昨晚沒給安欣鍼灸,今天得去鍼灸一下,不能半途而廢是不是?
“今天就回江州,徐老頭的病怎麼辦?”李老眉頭一皺,“對了,逍遙跟我講,你連脈都沒號一下,怎麼給治得病,你小子不會是敷衍我吧?”
昨晚李逍遙、李傑倆人也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不過太累了,沒有回答;今天李老又問,就不能不回答了。
給大人物治病就是這樣,病情,病的來由必須說個清楚明白,不僅如此,開方治病,必須引經據典,有根有據。不然,藥是沒人吃的。也就是李老比較縱容自己,對自己一百二十個放心。所以自己開藥方,常常會開出很多奇怪的藥方,甚至是完全違背常理的藥方。
“徐老的病的確很嚴重,畢竟是胃癌晚期,不是不能治,也不是治不好,而是這個病不是由我來治,而是由他自己去治。”何文軒耐心解釋着,取過一旁的空瓶子,解釋道:“這個瓶子就好比是人的胃,它是空的,說明人的生理、身體非常飢餓,需要食物,需要營養素。可是,徐老的胃雖然是空的,卻容不下任何東西。”
李老問道:“爲什麼他的胃是空的,卻容不下任何東西呢?”
“因爲生氣。”何文軒道:“如果我沒有觀察錯的話,徐老是個脾氣暴躁的人,常常會因爲一些小事大發雷霆。”
李老點了點頭,證實道:“老徐頭確實有這樣的毛病,但心眼並不壞。就是性子太倔強了一下。”
“所以,這病不是從胃上來的。”何文軒說道。
李老一聽,就更加疑惑了,明明就是胃癌晚期,這病怎麼又不是從胃上來的呢?太矛盾了。
“李老您看呀。”何文軒指着空瓶子,問道:“假如在這個瓶子裡裝下高濃度的壓縮空氣,你說它還能裝下別的東西嗎?”
“被氣填滿了,自然就裝不下了……”李老恍然大悟,“你是說,老許頭這個病是氣出來的?”
“確切的說,是性格使然!”
何文軒耐心解釋道:“就拿咱們平常人來講,往日裡總免不了跟人鬥鬥嘴,嘔氣什麼的,有的人總算,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咽不下這口氣,等等。其實都是有原因的,因爲氣充斥心裡,導致心情極差,心情差就不會吃飯了。”
“就算心情差吃飯,不過,吃的也是夾氣飯,對身體並不好。徐老這病就是這麼來的,因爲生活瑣事,常常與人嘔氣,導致心情不暢,久而久之,吃不下去飯,胃部機理完全失調,引發癌變細胞,昨天發作也是因爲心情差,給氣倒了。”
李老聞言不住點頭,何文軒這小子年紀不大,可病拿得非常準,那眼睛跟透視的一樣。仔細一想,講得還真沒錯。
“那你的意思是徐老頭現在心結打開了,他的病也就好了?”李老又問道。
何文軒苦笑搖頭,“哪有這麼簡單?”
“我只是把病因給找了出來,還沒開始治病呢。不過,徐老按照我的要求按時服藥的話,還是那句話活個三年兩年的肯定沒問題。若是調養得當,痊癒也不是沒可能!”
李老道:“儘量讓他多活一些日子吧,身邊的這些老傢伙可不多咯。”
“我會盡力而爲的,李老請放心。”何文軒應了一聲,擺好了象棋。
李老拿起棋子,忽然問道:“聽說你準備下去扶貧?”
“算是吧。”何文軒愣了愣,沒想到這件事情李老居然知道了,是誰告訴的李老呀?
“革命工作要做,醫術也不能落下,我現在就相信你的水平。”李老意有所指道:“有什麼難題可以說出來。”
“嗯,我能應付的。”何文軒知道李老說的是自己被下放的事情,卻並沒有讓李老幫忙的打算。
人情這個東西,用一次可就少一次了,用的多了,彼此之間也就沒什麼感情了。而且,李老是什麼人物?去收拾冉松林,豈不是高射炮打蚊子,降低了李老的身份嗎?
“嗯,下棋了。”李老看了一眼何文軒,確定後者不需要幫忙,這才說道。
何文軒陪李老一直下到中午十二點半,廚房開飯,把飯吃了,又給李逍遙、李老把了脈,又把李老的食譜跟更改了一下。
人上了年紀,就是與藥爲伍的一個過程,身體或多或少有些毛病,如果能採取食療,那就再好不過了,是藥三分毒嘛。
“李老,這是徐老的藥方,江米粥養胃,可以當作早餐和晚餐;這個是藥方,早中晚三次,務必告訴徐老,一直要喝到感覺到藥苦了才能停下,估計這個過程至少得半個月左右,到時候我再過來一趟,爲徐老更改藥方。”臨走前,何文軒又叮囑道。
李老衝李傑打了個眼色,李傑全部都記了下來。
“李老,您注意身體,我先走了,有空再來看您。”何文軒告辭道。
李老沉聲道:“在下面要好好做事,放心大膽的做事,天塌下來有老夫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