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易茗雪終於放棄了掙扎,她想去和林煜一起,熱熱鬧鬧的過一個新年,她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這個男人這麼信任,或許是因爲……自己的心,孤單的太久了吧。
第三天,樑伯的葬禮準時舉行。
樑伯的老婆很早的時候就跟別人一起走了,同時帶走的還有樑伯早些年辛苦攢下來的積蓄,還有他已經有十多歲大的兒子。
這麼多年以來,那母子兩人始終沒有人回過頭來看過樑伯一眼,而且樑伯年幼喪父母,所以家裡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往來。
葬禮是在殯儀館舉行的,楊明珠親自主持,事實上這幾天楊明珠東奔西走,一直在爲樑伯料理後事,不管什麼東西,她都親力親爲,她把樑伯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她說,樑伯生前沒有享過福,走的時候,一定要用最好的,風風光光的。
楊明珠剛剛上位,她在圈子裡的威望並不是很大,而且她也沒有這個面子讓圈子裡的人前來出席這個葬禮,偶爾有一兩個場面的人來,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的,這些人都是明眼人,他們看好楊明珠以後的發展,所以便過來賣楊明珠一個人情。
因爲他們覺得,楊明珠既然能玩的蘇杭一哥楚亦寒團團轉,那她一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現在的局勢,風雲變幻,所以多點朋友,多點門路是沒錯的,至於他們此舉會不會得罪楚亦寒,這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呵呵,誰會在乎一個在自己女人手裡栽了一個大跟頭的落魄富二代?
不過葬禮的當天,來人也不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樑伯所在的小吃街的街坊鄰居,大家都是做小生意勉強餬口度日的人,關係還算融洽,所以來人不少。
楊明珠爲樑伯操辦的是一個典型的西式葬禮,因爲樑伯沒有什麼宗教信仰,所以葬禮可以隨意,而國人也一致認爲,一場正宗的西式葬禮,顯得逼格十足。
但是現在沒有人在意這些,因爲活着的人站在那裡,不管是真是假,都是滿臉的悲痛,而逝去的人則是躺在透明的棺材裡,一臉的安詳。
這個世界,一直這麼諷刺,或許一個人只有死後,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才能擁有一點自己的尊嚴。
樑伯躺在棺材裡面,他顯得很安祥,殯儀館的整容師早已經把他的容貌給整的乾乾淨淨的,他穿着一身西裝,手放在胸前,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樣。
“親愛的朋友們。”牧師爲死者祈禱完,他睜開眼睛道:“我知道你們很悲傷,但是請你們記住,上帝把他召喚而去,那是因爲上帝需要他去天堂,請放下我們的悲傷,陪着他,走完他人生最後一點時間,阿門。”
所有人都站起來,他們的神色肅穆,對着樑伯的遺體三鞠躬,楊明珠走上前去,她默默的把一束花放到了棺材的蓋子上。
林煜走過來,他拍拍楊明珠的肩膀,“節哀順便。”
“或許大家不知道,他對我來說,是一位長者,父親。”楊明珠開口說話了:“我記得他爲我所做的一切,我也記得他做出來的熱氣騰騰的大碗肥腸面。”
“我不會忘記他親手做出來很辣的辣油。”楊明珠的眼睛中有了迷霧:“感謝我的父親,在我人生最寒冷的時候,用一碗麪溫暖了我的心。”
“父親,一路走好。”楊明珠站在樑伯的跟前,深深的一鞠躬,現場有一種悲傷的氣氛在流動着。
不管這些人真心也好,假意也好,但是在這個場面,他們或多或少的都露出了一些哀傷,楊明珠身上,有一種難以表達的情緒感染着他們。
葬禮如時進行,就在即將結束,正要出殯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只見殯儀館外面涌進來了一羣衣着普通的人,這些人的打扮土裡土氣的,一看就知道是鄉下人。
爲首的是一個衣着隨意的老女人,跟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傻里傻氣的青年,一羣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老樑……老樑你怎麼就這樣去了,你怎麼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這樣去了,你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你讓我怎麼辦?”那老女人撲通一聲,撲倒在棺材上,然後對着老樑的遺體失聲痛哭了起來。
但是看她做作的樣子,哭這麼厲害,多半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不過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倒真的有些滲人,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爲她對她的前夫有多大的感情呢。
而跟在她身邊那個看起來有些憨厚的青年,也跟着哭了起來,這傢伙哭起來還是比較動情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的讓人有些動容。
這對母子到底是誰,現場竟然沒有幾個人認識的,他們只得把目光投向楊明珠,畢竟這一次的葬禮,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阿姨,真難爲你了,馬上出殯的時候,你趕到了現在,時間可掐的真準啊。”楊明珠冷笑了一聲,她上前道:“這位是樑伯的前妻,已經離婚好多年了,跟前這位呢,是他的兒子。”
“老樑啊,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我帶着兒子辛辛苦苦的過來找你,可是還沒有到,就傳來了你去的惡耗,你讓我娘倆怎麼活啊。”
老女人也不理會楊明珠,她就那樣趴在地上一的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了起來。
楊明珠耐着性子等她在這裡作,林煜走到楊明珠的跟前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原因?”
“她和樑伯,離婚有二十多年了,當時她帶着兒子嫁了一個比較富有的家,可這女人,天生剋夫,沒幾她男人出車禍死了,然後他的兒子也因爲發燒顯得智商有些問題,她被婆家的人趕出來了,之後又改嫁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落得單身一人。”
楊明珠恨恨的說:“之前樑伯出來,我給她打電話,請求她現面料理一下樑伯的後事,畢竟她跟樑伯還是有夫妻緣分的,況且,樑伯的兒子還跟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