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好幾天的晚上,何田田都是到點就走,絕不留在主帳過夜,福公公雖然對她寄予了極高的期望,但也曉得以蘇景雲的身體爲重,沒有強逼着她去侍寢。
蘇景雲養着病,人卻沒閒着,一路途徑大小城池數十座,投誠的結盟,整編入隊;不合作的直接攻下,順便補充給養。
戰爭連綿,何田田和翠花都很興奮,前者忙着縫針手術,搶救傷員;後者忙着撿漏,隨大軍入城,洗劫富戶廚房。
她們忙到腳不沾地,童思娟也很興奮,只要何田田不霸着蘇景雲,蘇景雲就是她的了!於是每晚都去主帳,使出渾身解數,誓要爬上蘇景雲的牀,但蘇景雲身體正虛,福公公看管甚嚴,她每每不得法,勾引的次數多了,反被福公公治了個莫須有的罪名,罰她每天抄女則,不許踏入主帳半步。
帳外戰火紛飛,她卻哭哭啼啼地趴在矮桌上,一筆一劃地抄女則,也算是吳朝大軍的一景了。
吳朝大軍勢如破竹,一路攻至越國城下,越國國王嚇破了膽,竟拱手讓城,投降了。
沿途打了那麼多仗,爲了壯大兵力,滅了那麼多國,結果臨到頭,正主兒投降了,吳朝大軍未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進駐越國,實乃戲劇化十足。
越國與吳朝遠隔萬里,管理諸多不便,不可能真正成爲大吳版圖上的一個行政單位,於是按照吳朝皇帝事先的旨意,收歸越國爲附屬國,上交人質,年年進貢。
從吳朝大軍抵達越國,到諸事辦妥,啓程踏上歸途,不過短短兩天時間,速度快得像是在做夢。
雖然回家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但何田田其實是很遺憾的,她本來還打算冒死偷出青黴素,拯救廣大傷員於水火之中,成就一番偉業呢,結果正經的大仗根本就沒打,將士們的傷,全是小打小鬧,實在是太讓人煩躁了。
歸途中,唯一的好處是,生活待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越國爲了討好吳朝,進貢了不少好東西,她們順帶着沾了光,馬車換了新的,中午也不用啃乾糧了。
傍晚紮營,何田田抱着膝頭,坐在帳篷前,看那夕陽如火:“翠花,你說我們可以直接回夷陵嗎?”
“怎麼可能!”翠花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她的異想天開,“得勝還朝,論功行賞,咱們肯定得先去京城!說不準還有機會見到皇上呢!”
“皇上不就一老頭,有啥好看的……”何田田嘀咕道。
“見了皇上,回去吹牛都有資本,誰管他好不好看哪!”翠花覺得何田田見識太短,鄙視地斜了她一眼,“你這次隨軍,又是幫着照顧染病士兵,又是救了殿下,又是救治傷員,三功並立,就不想去討個封賞?萬一皇上一高興,賞你一塊匾額,你回去開醫館,都有資格了!”
“真的?!”何田田頓時興奮起來,照着翠花的肩膀直拍,“原來隨軍還有這好處,這趟沒白來!”
正說着,福公公抱着拂塵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小太監,擡着個大箱子。
何田田起身迎接,笑道:“怎麼,還沒回京,先要給我賞賜了?”
福公公讓小太監把箱子搬進帳篷,笑呵呵地道:“何小姐,這也和賞賜差不多了,箱子裡全是越國進貢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你趕緊打扮打扮,準備侍寢吧。”
福公公說完,接了翠花遞來的賞銀,領着同樣笑呵呵的小太監走了。
翠花鑽進帳篷,開了箱子,用一根手指頭,挑出一件幾乎透明的薄紗,嘖嘖稱奇。
何田田坐到地鋪上,託着腮,有點發呆。
翠花挑着那件薄紗問她:“大小姐,穿不穿?”
“穿。”何田田揉揉臉,哼唧一聲,“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砍早輕鬆。”
“得咧!”翠花彎腰又挑起一件,“那你要不要穿這條開襠褲,也許會更快一點。”
紅豔豔的綢褲,褲腳繡着花,襠部真的是中空的!何田田睜大眼,盯着瞅了半天:“這這這,這也是貢品?!”
“誰知道啊!”翠花聳聳肩,丟下開襠褲,“要不你乾脆什麼褲子也不穿?”
“我是去被強X的,不是去勾引人的!保守,保守,務必要保守!”何田田揮着手,喊道,“一定要表現出我純潔的內心,和雖屈不撓的堅強意志!”
“純潔的內心?雖屈不撓的堅強意志?”翠花誇張地打了個冷顫,翻出一件笨重的大棉襖,道,“那你把薄紗和開襠褲穿裡頭,外面罩上這個,萬一楚王實在太撩人,你自己把持不住,就把棉襖脫了,也不至於太丟人。”
“行!”何田田想了想,同意了她的建議,上薄紗,下開襠褲,外面一件長到腳脖子的大棉襖。
翠花又從箱子裡搬出首飾和胭脂水粉,忙活半天,把她收拾得齊齊整整,漂漂亮亮,足以讓人忘記她以前的如花妝。
萬事俱備,只待東風,呸呸呸,誰是東風……何田田裹着大棉襖,悲壯地同翠花道過別,在童思娟幽怨的目光中,一路去了主帳。
今天還真的只是侍寢,外帳燈燭已滅,只留了照路的小壁燈。
棉襖實在太長,一拖就髒,何田田不得已,只得雙手提着下襬,搖搖晃晃地挪進了裡帳。
蘇景雲斜靠在牀頭,拿着一卷書,正看得入神。他頭上金冠已摘,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微微上挑的眼尾斜飛入鬢,顯得是那樣地嫵媚風流。
此刻他已經換上了寢衣,卻是一件長袍式樣,輕薄如雲煙,貼服又修身,把他結實精壯的肌肉線條,勾勒得淋漓盡致。
好吧,長得這麼帥,身材又這麼好,就當是白嫖一夜也不虧了……何田田想着,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提着她的大棉襖,一步一挪地走上前,俯身下拜:“給殿下請安——啊——”
下襬太長,身體協調性太差,一個萬福還沒行完,一腳踩上大棉襖,轟地一下,栽到蘇景雲懷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