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何田田眼睛一亮,“翠花,你有辦法?”
翠花先問她:“大小姐,你想打聽什麼?”
何田田招招手,讓她湊近些,小聲地耳語了幾句。
翠花聽完,仔細地想了想,道:“我試試看罷。”
何田田叮囑她道:“能不能辦成,無所謂,但一定不能讓葛詠茹發現,是我在打聽她。”
“放心罷,我又不會自己去打聽,發現不了。”翠花拍着胸脯,作了保證。
也不知翠花使了什麼法子,拜託了什麼人,第二天,何田田剛用完早膳,她便給她遞眼色了。
何田田遣退屋內侍從,壓低了聲音問她:“打聽出來了?”
翠花點點頭:“打聽出來了,但不知道準不準,因爲沒法去驗證,也沒有什麼證據。”
“無所謂,我又不是什麼大善人,不介意捕風捉影。”何田田說着,急切問道,“是誰?”
翠花小聲地道:“聽申國府打雜的小丫鬟講,葛詠茹自從被休回家,顏面盡失,輕易不出門的,並沒有見過什麼外人,惟有她的表哥衛國風,總去探望她,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
“衛國風?”何田田沉吟着,問道,“是衛夫人的孃家侄子?”
“是。”翠花點了點頭,“是衛夫人哥哥的兒子。”
何田田不解了:“一個表哥,一個表妹,門當戶對,如果他倆真有什麼事兒,成親不就得了,何必要做局套楚王?難不成葛詠茹對殿下念念不忘,非要嫁給他才能閉眼?”
翠花撇了撇嘴:“成什麼親啊,衛國風早就有夫人了,兒子都生了倆了。他夫人的孃家也不弱,他敢休妻,另娶葛詠茹麼?”
原來是這麼回事!何田田頓覺看到了希望,猛地把桌子一拍:“那就是衛國風了!去給我把歐陽誠找來!”
“我這就去,不過,大小姐,這事兒沒證據啊,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打聽到了,是吧?”翠花覺得,她越來越摸不透何田田的路數了。
“傻丫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葛詠茹是自己撞上來的,難道我還跟她客氣?就算這個衛國風不是她的姘頭,我也要讓他變成她的姘頭!”何田田把手一揮,催着她去了。
歐陽誠果然如他自己所說,是時刻待命,隨時準備給她幫忙,翠花去了才一盞茶的功夫,他就已經來了。
何田田在偏廳裡,早已清了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翠花和錦瑟,都被遣去守門了。
歐陽誠一進來,就灌了一大盞茶,豪氣萬丈地道:“說罷,要我做什麼?”
何田田親手給他添了茶,問道:“衛國風認識嗎?”
“認識。”歐陽誠點點頭,“那不是毅勇侯的兒子嗎,他家的女兒,是申國府的二夫人,也就是葛詠茹的娘。”
“是,我知道,衛國風和葛詠茹是表兄妹。”何田田說着,坐到了他旁邊,壓低了聲音,“我想要他們兩人私通的證據。”
歐陽誠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猛地把腦袋一拍,敢情葛詠茹的身子,是衛國風破的??
他朝何田田那邊探了探身子,問道:“你要真證據,還是假證據?”
“你說呢?俗話說得好,捉姦捉雙,抓賊拿贓,咱又沒親眼看見他們兩個在牀上,怎麼去找真證據?”何田田說着,笑了起來,“你能問出這話,說明你比翠花聰明多了!”
“你拿我跟翠花比?!”歐陽誠瞪了她一眼,“假證據好辦,包在我身上。不過,我得先問一句,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麼?是爲了讓葛詠茹真相敗露,身敗名裂,還是爲了揪住她的把柄,暗中威脅利用?”
何田田看着歐陽誠,搖着頭,感嘆萬千:“歐陽誠,我真沒想到,你竟如此懂我。”
“那是!”歐陽誠得意地一揚下巴,“咱好歹也做過你相公,能不懂麼?要不,再讓我猜猜?你是打算拿住葛詠茹的小辮子,讓她受制於你?”
“讓她受制於我?你太高看她,也太小瞧我!”何田田撥了撥茶盞裡的紅棗,啜了一口,“我纔沒那個閒心,在後宅巴掌大的地方,跟別的女人爭來鬥去。我要的是申國府的態度,申國公的支持!”
“是蘇景雲需要罷?你還真是爲他着想。”歐陽誠故意把話說得酸溜溜的,但還沒等他把臉上的表情做足,就聽見翠花在門外壓低了聲音稟報:“殿下來了!”
蘇景雲來了?!完了,要捱打了!歐陽誠一躍而起,滿屋子找櫃子箱子,想要躲進去。
何田田哭笑不得:“你慌個什麼勁啊,搞得好像我倆真有什麼似的!”
“他那人吃醋,還需要理由嗎?”歐陽誠說着,朝桌子底下鑽,但他個子太大了,怎麼都鑽不進去,急了一身汗。
何田田看着他滑稽的樣子,笑個不停:“膽子壯點,好嗎?他都背叛我,跟葛詠茹勾搭到一起了,你忘了嗎?”
“對呀!”歐陽誠馬上退出桌子,站直了身,“此時不耍他,更待何時!來來來,要不咱倆坐近點,裝個親密的樣子?”
“別別別,差不多得了,萬一他耍橫,真把咱倆殺了,跟誰說理去?”何田田白了他一眼。
歐陽誠摸摸鼻子,到椅子上坐了,道:“那你來給我斟茶。”
這個可以有,何田田馬上端起茶壺,給他斟茶去了。
茶斟到一半,房門被推開,一襲竹葉青錦袍的蘇景雲,出現在門口。
何田田側身看去,笑了笑:“喲,殿下來啦?”
她貴爲楚王妃,還挺着大肚子,卻屈尊給歐陽誠斟茶!蘇景雲瞳孔猛縮,緊盯着歐陽誠,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
明明說好要耍他的,但歐陽誠一看見他這表情,就開始犯慫,不等何田田把茶斟完,就站起來朝外溜。
真沒出息!何田田暗罵一句,卻又拉不住他,只好誇張地給他丟去一個眼色,大聲地道:“咱們下次再約!”
歐陽誠擺着手,落荒而逃。
蘇景雲面色鐵青,聲音沉得像是在谷底:“你要跟誰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