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說過,不要拿肚子威脅——”蘇景雲還以爲何田田是玩鬧呢,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她表情不對,趕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怎麼回事?發作了?!”
“好,好像是……”這纔剛開始呢,何田田就疼得直哆嗦了。
蘇景雲千軍萬馬都指揮過的人,看見她這樣兒,卻有點慌了:“怎麼辦?剖?”
“剖,剖,雖然還沒滿十個月,但過了三十六週,就不算早產了……”何田田大口地呼氣,吸氣,但肚子依舊一陣一陣地疼,讓她不自覺地縮成了一團。
蘇景雲趕緊抱着她,去了早就準備好的產房。濟善堂訓練有素的醫女,自從她懷孕超過七個月,就一直住在楚王府,此時馬上趕來,協助蘇景雲,給何田田換衣裳,備皮,打麻藥,一切有條不紊。
爲了打麻藥,何田田努力把身體縮成了一個球,忍着陣痛,絮絮叨叨:“你知道硬膜外阻滯麻醉嗎?別弄成全麻了!”
“知道!現在本王是醫生,你給本王閉嘴!”蘇景雲順手拿了塊膠布,封住了她的嘴。
何田田費了半天功夫,才把膠布完全撕開,氣道:“小心我不生了!”
“那可由不得你。”蘇景雲打完麻藥,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俯下身去,“馬上做手術了,不怕你早產了。”
嗯?什麼意思?何田田正迷糊,嘴巴就被他封住了。
哪有人臨做剖腹產手術前,還跟產婦熱吻的!何田田嗚嗚地叫着,使勁捶他的胸,但很快,便沉陷到他如火的熱情,和高超的吻技之中,無法自拔了。
麻藥起效,該做手術了,蘇景雲戀戀不捨地最後親了她一下,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他爲了這一天,私下裡不知進行了多少實戰演練,這會兒朝手術檯前一站,手術刀一拿,竟生出一番馳騁疆場,運籌帷幄的架勢來。
蘇景雲專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真是帥呆了!何田田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蘇景雲定好位置,開始下刀,何田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問道:“哎,這麼血淋淋的場景,都讓你給看了,以後你會不會對我沒興趣啊?”
這兒正生孩子呢,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蘇景雲忙中抽空,瞪了她一眼。
他的動作,真是利索極了,沒過多大會兒,何田田便覺得肚子一空,隨即,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洪亮而清脆。
孩子!孩子!何田田激動萬分,眼泛淚光,不停地喊:“景雲!景雲!”
“別急,還有一個。”蘇景雲從她肚子裡又拽出一個來,亦是激動到無法自已,“一雙女兒,一模一樣!”
“真的?真的?我要看!我要看!”何田田揮舞着胳膊,一點兒也不像個正在生孩子的產婦。
手術仍未結束,蘇景雲走不開,醫女把孩子接過去,抱到了何田田面前。
兩個皺巴巴的小肉團,何田田睜大眼睛,看了半天:“還真是一模一樣的!”
蘇景雲清理完畢,開始縫合,扭頭道:“別看了,交給醫女,曹提點在外面等着呢,你給本王好好休息。”
她在懷孕時,教了曹提點阿普伽新生兒評分法,而且曹提點自己也有一套中醫的檢查方法,因此他們便提前讓他在外面候着,給新生兒檢查身體了。
到底,還是擔心那一針利凡諾,只是他們都沒有說出口。
不過,檢查的結果,好到出乎意料,兩個孩子的阿普伽評分,都是十分,曹提點甚至拍着胸脯,跟他們打包票,兩位小郡主健康得很,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在心頭壓了好幾個月的,沉甸甸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蘇景雲和何田田高興極了,給曹提點封了大大的紅包,所有參與手術的醫女,也都各有封賞。
何田田的剖腹產手術,也非常地成功,沒有任何併發症,只是事後在壓肚子的時候,把她疼得死去活來,哭着喊着,把蘇景雲罵了上百遍。
皇家的規矩,不許母親自己餵奶,何田田本來想抗爭來着,但無奈身體不爭氣,怎麼喝湯,吃中藥,都沒有一滴奶水,只好用了內務府提早準備的奶孃。
不用自己餵奶,何田田的月子,可謂是“昏天黑地”,睡了吃,吃了睡,本來她也想練習當媽媽來着,可惜兩個乖女兒,比她還能睡,她往往抱着抱着,就和她們一起睡着了。
在蘇景雲看來,剖腹產動了刀,大傷元氣,非逼着她坐足了三個月的月子,直到過年,才許她出房門。
天寒地凍,窗外飄雪,但坤元殿內,卻是燒着地龍,四面一片暖洋洋。
何田田穿着一件薄薄的夾襖,嘴裡含着甜甜的糖,窩在軟榻上看書。
蘇景雲一手抱着一個孩子,走了進來:“又看書?”
何田田嘴裡含着糖,說話含混不清:“三個月沒許我看了,我都快不認識字了!”
“不認識字有什麼,認得本王就行了。”蘇景雲挨着她坐了下來,招呼懷中的兩個小人兒,“來,喊母妃!”
才三個月,喊他個大人頭啊!何田田翻了個白眼,放下書,想把孩子接過來。
蘇景雲卻把胳膊一縮:“別急,答對纔給抱!她倆的名字,可還記得住?”
“怎麼可能記不住!當真以爲我打麻藥打傻了?”這問題也太白癡了!何田田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一個紫茵,一個紫芯!”
“那哪個是紫茵,哪個是紫芯?”蘇景雲望着她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何田田看着他懷中,一模一樣的兩個小人兒,眨了半天眼睛:“你故意的吧?今兒給她們穿一樣的衣裳?”
“什麼故意的?那本王怎麼辨得清?”蘇景雲沒手去敲她的額頭,只好斜了她一眼,“你這都是怎麼當孃的,連自個兒生的女兒,都認不清!”
“誰說我認不清了!”何田田嘴硬,大聲嚷嚷,“姐姐是紫茵,妹妹是紫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