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聚鑫看着何田田,滿意極了,笑道:“是楚王特意派人去請我們來的!閨女,爹都聽說了,你而今得了楚王專寵,風光無限呢!”
就算她侍了寢,也不過兩個晚上,怎麼就成了專寵了?他這也太扯了……何田田滿臉無奈:“爹,您別瞎說。”
“哎呀,閨女,你謙虛什麼!”何聚鑫笑眯了眼,“昨天傍晚,你挽着楚王的胳膊,先去了春風樓,後又去了咱們家的繁花溫泉館,大半個夷陵縣的人都看見了,爹這臉上,有光啊!”
何田田滿頭黑線:“您別聽別人瞎說,他們又不認得楚王。”
何聚鑫擺擺手:“他們不認得楚王,但認得你啊,怎麼可能弄錯!田田,能得楚王寵愛,這是天大的榮耀,你這麼謹慎做什麼?多少人想還想不來呢!”
這想都想不來的人裡頭,就包括白氏的親女兒何晶晶,因此她聽了何聚鑫這話,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趕緊出聲打斷:“田田,行宮派去的人說,楚王昨日出門匆忙,忘了採買土特產,讓我們送點過來,我們便照着你的口味,給你也帶了一份。”
她說着,提起擱在椅子下面的一隻提盒,遞給了翠花。
土特產?是吃的嗎?何田田眼睛一亮,連忙把提盒奪了過來。提盒的第一層,就是她最愛吃的藕粉!終於可以填飽肚子了!她歡呼雀躍着,丟了一袋給翠花,讓她趕緊去衝調,又問何聚鑫和白氏道:“爹,太太,你們吃不吃?”
一袋藕粉而已,也值得她這麼高興?何聚鑫和白氏訝然。
何田田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還沒吃早飯,飯堂又關門了,所以……”她解釋完,還不忘適時地補了一句:“你們看,其實我根本不受寵,不然怎麼會連早飯都沒得吃?”
何聚鑫卻把手一擺,頗不以爲然地道:“楚王日理萬機,哪會理會這樣的小事!”
小事,好吧,她餓着肚子,是小事,看來這“恩寵滔天”的誤會,是沒法消除了……何田田無奈地哀嘆一聲,決定還是專心吃藕粉去,不跟何聚鑫費精神了。
趁着她吃藕粉的功夫,何聚鑫反覆叮囑,希望她能夠適時地提攜何晶晶一把,並找機會讓何珊珊再度入行宮當差。
其實何田田非常願意幫她們,但總覺得她們要麼智商不夠,要麼良心不夠,如果真的上位,馬上就會過河拆橋,所以她只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何聚鑫幾句,沒有給個準話。
行宮自有行宮的規矩,何聚鑫沒敢久留,等她吃完藕粉,便帶着白氏,起身告辭。白氏故意落下幾步,悄悄地對何田田道:“我是明白你的,你還是一心想逃,沒打算長久侍奉楚王,既是如此,何不把一些機會,讓給你二妹妹?”
她倒是想啊,那也得蘇景雲願意啊,現如今他有傷在身,不可能再招其他人服侍嘛;再說何晶晶太狠了,當面就敢告黑狀,她哪兒還敢幫啊。何田田暗自翻着白眼,同對付何聚鑫一樣,也敷衍了白氏幾句。
白氏看得出,她不大願意,但何田田以前就不太好對付,如今傍上了楚王,她就更不敢得罪了,因此即便心有怨恨,也只能假笑着走了。
何田田回到屋內,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昨兒服侍了蘇景雲一整天,可把她累壞了,希望今天從早到晚,都沒有人來使喚她。
翠花收拾好碗勺,拉她進裡間看酒罈:“大小姐,全是最烈的酒,據說哪怕酒量再好,也喝不過三碗!”
何田田把手一拍:“被我爹他們這一打岔,差點都忘了,你趕緊把醫書拿來,我要好好翻翻,爭取在三天之內,就研製出特效金創藥來!”
“特效金創藥?需要大小姐自己調配麼?”翠花站着沒動,疑惑不解,“我記得咱們屋裡就有一張方子,你如果有需要,拿來照着配藥就是。”
何田田大喜過望:“原來咱們有現成的方子?在哪裡?”
翠花拿鄙視的眼神看她:“夷陵最大的藥鋪,就是我們何家開的,家裡有藥方,有什麼稀奇,也值得大小姐這麼驚訝,再說這金創藥,又不是什麼秘方……”
她穿越來才一年嘛,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真是的……何田田白了翠花一眼:“方子到底在哪兒,快說!”
翠花想了想,道:“應該就在書架最底下,上頭壓着幾本書。”
“行,我現在就去找!”何田田激動不已,跳起來就跑,“事成之後,大小姐我重重有賞!”
“哎,哎,大小姐,你把我也捎上啊,我都進行宮兩天多了,還沒出去透過氣呢!”翠花追着到了房門口,突然想起來,何田田配金創藥,肯定是爲了蘇景雲,而蘇景雲的傷,是個秘密,她還是別跟着去添亂了,於是停住了腳步。
何田田心情飛揚,一路飛奔,去找福公公。福公公站在長廊那頭,就看到了她活蹦亂跳的身影,急得大喊:“哎喲,我的何小姐,規矩,規矩!行宮裡頭,是不能亂跑的!”
何田田一想到有了特效金創藥,她就能早日脫離苦海,哪還管這些,依舊保持着飛奔的速度,到了福公公面前,笑着問道:“福公公,我大前天來行宮的時候,太過於匆忙,落了點東西在家裡,現在想回去取,不知行不行?”
“這有什麼不行的。”福公公爽快地道,“你落了什麼,我這就派人去幫你拿來。”
何田田故意裝出害羞的模樣來,道:“一點私人用品而已,我那小屋,就在行宮外頭,兩步路就到,就不麻煩您了,我自己去取吧。”
福公公馬上誤認爲,她是要去取月事帶之類的東西,於是沒再多問,直接給了她對牌。
何田田哼着不成調的“今兒個真高興”,又是一路蹦跳着,出了行宮的大門,直奔她的小破屋。
小屋還是三天前的模樣,門口的嫩草,明顯長高了幾分,看來白氏沒派人來打掃,當然,行宮杵在這裡,她也不敢派人來就是了。
何田田懷着愉悅的心情,打開屋門,走了進去,然後將門反鎖,門外時不時有巡邏的侍衛走過,她還是小心爲上。
她鎖好門,轉過身,剛要邁出第一步,忽然,自角落裡傳出個清冽悅耳,滿帶笑意的聲音:“站在那兒別動,如果你想保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