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五花肉

一盒點心兩人一人一半,還剩下一個生煎包子,寧樂將食盒遞過去,蘇嬋看了一眼,拿起來吃了。

“林嫣最後還是會回樑都去吧?”寧樂沉默了一會兒,笑問,“她有和你提起過嗎?”

“沒有,她只是說她決定和離了。”

“到最後還是會回去的。”寧樂深深地嘆了口氣,苦笑着說。

“你怎麼知道?”蘇嬋睨了他一眼,問。

寧樂笑了一會兒,纔對着她故作輕鬆地回答:“我猜的。她要是不回去卻還是拒絕了我,我感覺太傷自尊了。”

蘇嬋居高臨下地瞅了他一會兒:“你要真是個帶把兒的,你就應該去把她搶過來,哪怕她相公會宰了你,你也應該無所畏懼,要是我的話,這會子已經帶着林嫣踏出雲山關的城門了。”

寧樂滿頭黑線:“你一個女人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頓了頓,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我哪有嬋爺你的氣魄啊,我還指望着這次大考一舉中地飛黃騰達呢。”

“不能做到爲了心愛的女人赴湯蹈火死而後已,你表白個屁啊?”蘇嬋用一馬平川的表情鄙視地說。

寧樂沮喪地垂下頭,苦笑了笑:“大概是人家相公找上門來,心裡急了吧,我本來打算這次大考中了以後再向她表明心跡的。”他單手托腮,幽幽地嘆道,“我這大概就是鬼迷心竅了,不僅失敗,還給林嫣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她那樣躲避我,我心裡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你到底喜歡林嫣哪裡啊?”蘇嬋用不解的語氣問。“我之前一直以爲你喜歡的人是我二姐。”

“……嗯,白癡女、阿妙也是個好女人,吧……雖然鬧騰了點……我是挺喜歡她,不過……太高難了,我還是適合普通一點的,你也知道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我用不着太高壽但也別英年早逝嘍。”他乾笑着摸摸額前劉海。頓了頓。笑道,“怎麼說呢,看見林嫣就讓我想起了我娘。我娘就特別賢惠,特別能幹,即使我爹在外那麼多年她也不怨恨,還常常對我說我爹多好多好。她一點也不壯實。卻靠着那雙瘦弱的肩獨自撫養我,她並不堅強。不像你像阿妙那樣強悍自立,我娘她是那種特別溫柔但卻堅忍柔韌的人,不管誰欺負她,她都能笑一笑就過去。她笑起來時那種溫柔靦腆的樣子特別像林嫣,她是個非常好的女人,林嫣也是……”

蘇嬋望着他自顧自回憶的神情。過了一會兒,將雙手插在兜裡。邁開步子:

“我走啦。”

“……”正沉浸在美好回憶中希望與人分享感傷和甜蜜的寧樂冷不防被閃了一下,差點斷了腰,用一種難以相信浪費了感情的表情看着她,愕然道,“你聽完了至少說點什麼吧!”

“我沒有想說的,你就算再懷念你娘,想找一個和你娘很相似的姑娘,你也已經被林嫣甩掉了,毫無可能性,說再多又有什麼用?”蘇嬋不以爲然地道。

寧樂先是很沮喪,接着又被重重地打擊了一下,鬱悶地垂下頭,他相信,因爲失落想找她談心的人在和她談過之後,不僅不會振奮,一定會直接去死。

“啊,對了。”蘇嬋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半轉過身,從衣兜裡掏出一枚考試高中的護身符遞給他,“我在街上撿到的,等了半天也沒找到失主,大概是被誰弄丟了。聽說這是蟾宮寺大考必中護身符,很靈驗,反正也沒有主人,給你吧。”

寧樂一愣,接過來,是一隻嶄新的護身符。被人記掛的感覺很好,他歡喜了一會兒,問:

“只給我?煙兒和文書沒有嗎?”

“哪有那麼多護身符給你撿?只有這一個。不想要?那還我!”蘇嬋說着伸出手。

寧樂連忙收起來,笑嘻嘻道:“要!要!這玩意兒十兩銀子一個呢!”

蘇嬋沒說話。

寧樂拿着護身符左看右看,突發奇想,忽然嘴欠地笑問了句:

“這護身符是新的,你該不會是自己買來不好意思給我,藉口說是你撿來的吧?”

“哈?我幹嗎要那麼做?”蘇嬋用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反問。

“自然是因爲本大爺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以你才舍了你的親弟弟和文書,把護身符送給了我。”寧樂斜靠着樹幹,一撥發絲,得意洋洋,自我感覺超好地說。

蘇嬋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擡起腳,踹在他自戀的臉上,踩在地上。

“疼!疼!疼!嬋爺饒命!”寧樂媽呀呀亂叫起來,舉高雙手投降。

蘇嬋翻了個白眼,收了細長的腿,轉身。

“這麼兇,難怪都這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寧樂揉着痛處小聲咕噥。

蘇嬋猛地轉過身,一條修長的腿再次擡起,作勢要踹下去。

寧樂立刻雙手一擋,大聲求饒道:“三爺,我錯了!”

蘇嬋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寧樂一個人喜滋滋地從地上站起來,復又掏出護身符來左看右看,一邊看一邊嘟囔道:

“十兩銀子的靈符呢,最近運氣也不是那麼糟糕嘛!”

……

四進二的最後一場比賽姍姍來遲。

這一天,潤紅的驕陽爲蔚藍的天空添加了一抹色彩。

清晨,和風細細,白露沾草。

推開房門,蘇妙站在寬闊的院子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舒展開雙臂,愜意地眯起眼睛。

“蘇姑娘,早啊!”就在這時,一個含着悠然微笑的嗓音介入,打破了優美的靜謐,

蘇妙低下頭,望向站在自己身側的長生,他似乎早就起來了。衣冠楚楚,精神飽滿。

“你在啊。”她眉一揚,平聲說。

吉春齋是他們共同的宿舍,不過長生他們組並不常住。

長生微微一笑,揹着雙手,來到她面前,溫聲笑道:

“今日起得真早呢。”

“你也不晚嘛。”脣角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蘇妙說。

“今日就是最後一場了。心裡興奮得睡不着,失了困就起來了。”長生含笑回答。

“這只是四進二的比賽,又不是決賽。”

“因爲對象是蘇姑娘嘛。我可是做夢都想贏過你一局呢。”長生笑吟吟地說。

蘇妙越發覺得不解:“你爲何那麼想贏過我?我對你做過什麼嗎?”

“自然做過。”長生十分確定地回答。

蘇妙下意識倒退半步,用戒備的眼光望着他:“你可不要隨便誣陷我,我可是清白的姑娘。”

“蘇姑娘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嗯。也或許是我的存在感太弱,你只記得氣場強大的小少爺?”長生雙手撐在腦後。背靠在一根木柱上,懶洋洋地說。

“啊?”蘇妙越發莫名其妙。

“陽春麪,在小少爺之後,我是第一個主動點的哦。”長生歪頭看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回答。

蘇妙愣了好半天才想起來他說的陽春麪是第一次和回味見面時在遭遇過毒舌之後專門爲回味煮的陽春麪,在回味吃過了陽春之後,的確有很多在場的客人點了那道陽春麪。只是第一個點面的是誰她真的不記得了。

“看來你對你的客人也不過如此嘛,只是表面上熱情。過後卻不記得了,當時你還對我笑哩,笑得讓我差一點以爲你對我有意思,還在想這可怎麼辦,我對黃毛丫頭沒興趣,可傷了小姑娘的心又太不人道。”長生耷拉着眼皮咕咕噥噥地說。

蘇妙的眼皮子狠狠一抽,乾笑道:“你想多了。”

長生笑了笑:“那個時候的你開的雖然只是一個廉價的小吃攤,招待的全都是碼頭上做工的粗人,但是離老遠感覺到的那種融洽熱烈的氛圍卻把我吸了過去。我是被那種氣氛吸引過去的,並沒有抱着太大的希望,一個小吃攤的東西能有多好吃,不過,的確很好吃,歡快的、熱情的、明媚的、鼓動人心的,特別是在小少爺找茬之後的那碗陽春麪,真的很溫暖。我在樑都的時候在許多大酒樓做過掌廚,做出來的菜無論是老闆還是客人都非常滿意,讚不絕口,我並非不認同自己的仿製風格,這就是我的風格,但是總覺得其中缺點什麼,以至於到最後徹底膩煩了,就離開了,直到路過長樂鎮。我啊,是非常喜歡做菜的,但是那樣的氛圍,卻是沒感受過的,煮菜的人和吃菜的人因爲一碗菜而聯繫在一起的那種看不見的、卻異常溫暖的融洽感。”

蘇妙低下頭,默默地聽着,沒有做聲。

“不過蘇姑娘,最近的你,這種融洽感似乎減弱了。”他忽然話鋒一轉,看着她,用挑釁的語氣笑着說,“那個時候的你我不一定有自信,不過現在的你,未必就能贏得過我這個仿製品。啊,對了,忘記問你了,昨晚上行李收拾好了嗎,女孩子的東西太多,若是不提前收拾,等今天之後回家去時現收拾容易落東西哦。”

蘇妙的心跳滑了半拍,平着一張臉看了他一會兒,脣角勾起,輕淺一笑,轉身,揚長而去:

“起得太早,有點餓了呢。”

這反應突兀卻並不突然,長生望着她的背影,頓了頓,細長的手指輕擦過紅潤的嘴脣,他莞爾一笑,輕聲道:

“果然是個可愛的姑娘呢!”

“你是說給我聽的?”冷冰冰的嗓音自斜對面的窗內響起。

長生笑眯眯地回過頭,對上回味陰沉沉的臉,一本正經地說:

“撇開身份不談,單從手藝上來說,小少爺你比她差得遠呢,你們湊在一起,不相稱。”

回味的臉色森冷下來。

“嶽樑國的這個業界,真要算起來,能夠在作品中呈現濃厚的情感帶着濃郁的個人色彩的一共就那麼兩位,令兄玩世不恭的風格算一個,令堂菜品中震撼人心的魔性也相當令人驚豔,不過能給人的心以溫存和慰藉的怕是隻有蘇姑娘這顆即將崛起的璞玉了,雖然蘇姑娘也快到那個坎兒上了,不過即使她邁不過那個坎兒,小少爺你也是及不上她的,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地一直給她當助手就好了,儘管我覺得你即使是給她當助手,也只會是她的絆腳石,不過,誰讓你是小少爺呢。”長生“真誠”地笑着,說完,禮貌地頷首,揚長而去。

回味整個人黑沉黑沉的:該死的矮子!

……

到了開賽時,天空變得陰晴不定,雲朵快速從天空中劃過,太陽時而躲避在雲層之後,時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變幻莫測,將現場的氣氛渲染得有些詭異。

今日的風不小,獵獵的風揚起賽臺四周五顏六色的彩旗,吹入胸懷,帶來的清新讓人的心變得暢快起來。

賽臺下,觀衆比前兩場賽都多,今年廚王賽的賽況比往年都精彩,且令人驚異,同一個選手數次的全滿分,以及一場賽中竟然出現了兩場平局。

在平局了兩場之後,這最後一場賽的結果到底是什麼,所有人都充滿了濃濃的好奇與期待。

禮儀官敲響銅鑼,示意衆人比賽開始,待賽臺下的觀衆安靜下來,他才笑眯眯地宣佈比賽規則。

夥計從臺下抱上來一個大盒子,盒子裡有兩種顏色的紙條,分別代表兩種候選食材,盒子上方有兩個可以容納一條手臂進入的洞,兩組選手同時把手臂伸進去,如果兩個人拿到不同顏色的紙條,兩個人就可以選擇不同的食材,如果兩個人抓到相同顏色的紙條,那麼這一場兩個人依舊用相同的食材進行比賽。

長生和蘇妙站在火紅喜慶的大盒子前,對視一眼,沉默不言。

禮儀官一聲令下,兩人同時將手伸進盒子裡,再拿出來時,兩人的手裡均握着一張黑色的紙條。

禮儀官在兩人的臉色上掃了一眼,笑呵呵地說:

“二位這第三輪還是要用相同的食材啊!”

“黑色的代表什麼?”蘇妙在黑漆漆的顏色上看了一眼,狐疑地問。

禮儀官笑而不答,只是揮手示意兩個夥計上臺來,兩個夥計捧上來兩個描花漆金的盒子,打開,大紅色的襯布上,竟然是兩塊紅白相間、色澤潤亮的——五花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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