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八章 傲嬌?

迷迷糊糊?

蘇妙裝作聽不懂,拿着木勺子在分明是一口缸的大鍋裡攪合着,探頭往大鍋裡面瞧,皺了皺眉:

“不管什麼玩意兒都一股腦兒地放進去了,豆子還沒熟呢米先爛了,這能好吃嘛!”

“這種狀況,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蘇嬋雙手撐在腦後,撇着嘴說。

“就算是爲了填肚子,也要儘可能好吃些嘛!”蘇妙扁着嘴道,舀起一勺忍着燙嚐了一口,皺起臉,“豆子好硬!這麼半天都沒熟,要噎死了!”扭頭看見不遠處立着一個木頭做的鍋蓋子,她走過去撿起來用帕子擦了擦,蓋在大鍋上,又蹲下來弄柴禾,把火候調整到最佳狀態。

蘇嬋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她,幹什麼都講究火候在蘇嬋看來是毛病,得治。

“蘇三姑娘?”低沉的男音在對面響起,一直和盧公子交談災民狀況的文王殿下終於走過來了,在看到蘇嬋時一愣,正好蘇妙弄好柴禾從大鍋前站起來,被柴禾燃起的黑煙嗆得直咳嗽,“蘇二姑娘?”他越發吃驚,下意識開始轉動脖子,東張西望了一整圈。

“殿下在找什麼?”樑敞尋找的幅度太大,以至於盧公子忙熱心地詢問。

樑敞很尷尬,輕咳了一聲,端着架勢,一本正經地道:“本王只是覺得今天的人比第一次來時多了。”

蘇妙看着他裝腔作勢的模樣,很想撇嘴:這人到底行不行啊,既然不想被撩就趕緊嚴詞拒絕啊,既不拒絕被撩還總鬧彆扭沒彆扭時還十分期待地到處找彆扭,你是情竇初開的大姑娘啊?!

“是,今天比之前殿下來時又增加了一百人。”盧公子表情嚴肅地說。

樑敞的表情亦凝重起來,皺了皺眉,問盧公子道:

“對了,你剛剛說讓耿員外自願放糧的那位姑娘現在何處?”

“剛剛還在這裡。”盧公子說,笑着問蘇妙,“蘇二姑娘,令姊人呢?”

“……”所以說,蘇妙早就說過蘇嫺的逃跑根本是在做無用功,這種事一問就問出來了。

“令姊?”樑敞狐疑地望向蘇妙。

蘇妙仰頭望天:“今天的天好藍。”

蘇嬋瞅了她一眼,指了指蓋了蓋子的大鍋:“熟了沒有?”

“還得再等等,要把豆子的甜味煮出來溶進米里纔好吃。”蘇妙笑吟吟地說。

樑敞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臉。

盧公子覺得氣氛不太對,用狐疑地眼光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就在這時,有幾個小童拿着紙糊的風箏散養的羔羊似的飛奔進不遠處的一座帳篷裡,用響亮的童音高聲嚷嚷道:

“嫺姑姑,嫺姑姑,風箏破了,飛不起來了!”

“嫺姑姑,你讓風箏再飛起來嘛!”

“嫺姑姑!嫺姑姑!”

“誰是你姑姑,叫‘姐姐’!”

“姑姑!”

“兔崽子!老孃有那麼老嗎?”被踩中死穴的蘇嫺惱火地吼叫,差點蹦起來。

換來的卻是小童們咯咯的笑聲,這麼看來,魔鬼似的大姐還挺受小孩子歡迎的,只是她是不是已經忘了她爲什麼要躲起來了?

這裡是山腳下,本身就空曠,稍微大一點的聲音可以傳出老遠。

“殿下,那姑娘就在帳子裡,大概在織布吧,天馬上就冷了,冬衣完全不夠,只能靠我們的人自己縫製了。”盧公子聽到蘇嫺的聲音,面色一喜,一邊對樑敞介紹,一邊將樑敞向織布的帳篷引去。

樑敞瞅了他一眼。

蘇妙和蘇嬋同時扭頭,目送樑敞的背影遠去,而後,一個人專注地熬雜糧粥,一個人雙手抱臂沉默望天,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歲月靜好。

帳篷裡,蘇嫺被一羣孩子吵到頭都大了,連罵帶嚇唬卻沒有一個人怕她,無奈,她只得放下手裡的活兒拿出剪刀修補風箏。

一個小一點的娃娃大概很喜歡她身上的薰香味道,小狗似在蘇嫺的腿上爬上爬下,嘴裡說:

“姑姑好香!”

“臭小子,給老孃下去!”蘇嫺提起他的後衣領,把他扔一邊去。

陳大娘在一旁哈哈笑道:“我們狗蛋最愛嫺姐兒了,成天跟在嫺姐兒的屁股後頭亂轉!”

“小小年紀聞香味兒,長大了肯定是個不正經的小混蛋!”蘇嫺瞥了一眼戳織布機玩的狗蛋,哧地笑了,說。

正說着,帳子被掀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進來,帶進來一大片陽光。

蘇嫺的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別過頭去,眼裡寫滿了悲催,早知道他會來至少今天她該化個妝的,鬼知道已經來過一次的王爺爲什麼還會來第二次,表面上的安撫慰問這種事不是都應該只有一次嗎?

因爲蘇嫺沒化妝,樑敞看了半天才確信眼前這個清湯麪似的人兒確實是那個濃妝豔抹到處撩撥花錢如流水的敗家女人。

“殿下,這一位就是說服耿員外把糧食低價賣給我們的蘇姑娘。”盧公子沒看出異樣,含笑介紹道,又招呼蘇嫺說,“蘇姑娘,過來見過文王殿下!”

一直彆着頭的蘇嫺聽了他的話,心裡也知道避無可避,平着臉站起來,走到樑敞面前,規規矩矩地見了禮:

“民女給文王殿下請安。”一副初次見面的陌生態度。

樑敞瞅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走到帳子入口,回過頭來,涼嗖嗖地命令她道:

“你出來!”

“……”沒化妝也能認出來嗎,蘇嫺有些惱火,她可不想被她想勾搭的男人看到自己沒化妝的模樣,可出入災民區又不能濃妝豔抹,她恨得直咬牙,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爲了自己美豔的形象,她決定裝傻到底,“殿下,民女與殿下初次相見殿下就對民女下這樣的命令,孤男寡女的,這不太好吧?”她低垂着頭,羞答答的小聲說。

“別裝了!出來!”樑敞說完,自己先出去了。

“……”蘇嫺翻了個白眼,跟着他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離帳篷不遠的一棵大樹下,樑敞回過身,繃着臉看着她。

“我沒化妝,虧你還能認出我。”蘇嫺的心情不太愉快。

“我又不瞎!”樑敞沒好氣地道,頓了頓,又道,“再說,你對男人說話的口氣能不能改改,說着‘初次見面’又把‘孤男寡女’帶出來了,別說你沒化妝,就是你毀了容,憑你說話的口氣也能被認出來,你就不能改改,成天勾三搭四的你都不覺得羞恥嗎?”

蘇嫺因爲沒化妝,不願意跟他對視,把腦袋扭到一邊去,裝沒聽見。

樑敞見她不搭理他,惱火起來,詢問她時的語氣很生硬:“你在這兒做什麼?耿員外是怎麼回事?聽盧碩說他去了三次耿員外都不肯把自家屯的糧賣出來,就等着過些時日擡高價,怎麼你一去他就答應了,你用了什麼法子?”

蘇嫺瞥了他一眼,勾起嘴脣,似笑非笑地問:“殿下期待我說什麼樣的回答,如果我說用了“出賣色相”,殿下可會吃醋?”

樑敞黑着臉,盯着她瞅了一會兒,自語似的嘟囔:“我就知道!”頓了頓,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那耿員外都六十多了,虧你下得去手,怎麼,勾搭本王不成終於瞧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準備給自己尋個鄉間土地主當新的金主?”

“新的金主?那舊的金主又是誰?殿下你嗎?恕奴家直言,殿下你在奴家身上花的銀子還不如豐州一個土地主給自己小妾花的銀子多,你也好意思稱自己是金主?”蘇嫺用瞧不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居然把他和鄉下土地主相提並論,樑敞暴跳如雷:

“你又不是本王的小妾,本王憑什麼花銀子養你?!”

“當小妾可不成,小妾太掉價了,不過……”蘇嫺輕移蓮步,邁着輕快的步伐兩步站到樑敞面前,彎下腰身,以最恰到好處的角度從正面展現出自己曼妙的身體曲線,一雙嫵媚的鳳眸自下往上充滿了媚惑地望着他,鮮豔的紅脣含着撩撥的笑意,“奴家覺得殿下是最能夠讓奴家體驗到登峰造極之感的人,殿下可願意和奴家試試看?”

樑敞盯着她清水掛麪似的臉瞅了一會兒,突然伸出指頭在她的眉心戳了一下:

“在說這種淫/蕩詞之前你先化個妝吧,不擦脂粉時這張臉跟道邊上的村婦沒兩樣。”

“……”算你狠!

蘇嫺直起腰身,默默地走到一邊,閉了嘴。

“真稀罕,你居然也有不化妝的時候!”樑敞總算看見她吃癟的樣子,心情舒暢,眼睛裡笑意滿滿。

“你見過在這種地方還能花枝招展的嗎,化妝給誰看,濃妝豔抹的只會給這些人心裡添堵吧。”蘇嫺沒好氣地說。

樑敞略意外地揚眉,她這話說的就好像她正在在意這些災民的想法,可他一直以爲她是個不會在意他人心情的人:

“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找新樂子,不行嗎?”蘇嫺冷淡地回答。

“找樂子?”樑敞的心情又陰沉下來,“找樂子”這個詞讓他很難不往其他地方去想,向周圍看了一圈,他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冷硬輕蔑地問,“把這裡當成找樂子的地方,難道你把逃災的災民也當成你捕獵的對象了?”

“啊?”蘇嫺啼笑皆非,有點惱火,“殿下,這些災民缺衣少食每天都要爲活着發愁,面對這樣的人們你能不能多想點正經事,‘捕獵’?我又不是老虎,再說就算是老虎也不是什麼都吃的!”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別告訴本王你是來幫助災民行善積德的,本王纔不信!”

“奴家已經說了,奴家是來找樂子的。”蘇嫺輕描淡寫地回答。

樑敞想了一會兒,用越發狐疑的眼神看着她,語氣裡充滿了戒備:

“你該不會……是因爲本王纔來這兒的吧,爲了能遇到本王,所以跑到這兒來,因爲你聽說了是由本王來負責安撫從魯南遷到樑都的災民的……”

蘇嫺翻了個白眼,這一回她沒忍住,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指着遠處道:

“殿下,那裡有條河。”

樑敞一愣,順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疑惑地問:

“河怎麼了?”

“殿下跳進去清醒一下吧,奴家覺得殿下現在的腦袋有點混亂,不然怎麼會這麼能胡思亂想呢?”

“……”樑敞的臉刷地黑了,頓了頓,他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不承認也沒用,你的那點花招本王早就看透了!”

蘇嫺瞥了他一眼,沒言語,從鼻子裡哼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這種比他還強的輕蔑感是怎麼回事?樑敞有點惱火。

狗蛋從遠處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把抱住蘇嫺的腿,嚷道:

“姑姑,姑姑,風箏風箏!”

蘇嫺把他從自己腿上扒拉開,瞪起眼睛嚴厲地道:“叫‘姐姐’!”

狗蛋不聽,仰着腦袋呵呵笑。

“‘姐姐’?叫‘大娘’還差不多。”樑敞在一旁哼了一聲。

蘇嫺瞅了他一眼,指了指遠處:“殿下,那裡有條河……”

“要跳你去跳!”樑敞這話接的很順溜。

就在這時,在帳篷裡左等右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盧碩終於找出來了,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心裡直打鼓,賠着笑對樑敞說:

“殿下,蘇大姑娘纔來,對這裡的情況還不太瞭解,若是有不周全的地方還請殿下恕罪,蘇大姑娘雖然來的時間短,可爲了災民當真操/了許多心,連自己最心愛的首飾都當了,只爲了多湊些銀子給這些孩子吃飯,四處籌集布料和米糧不說,只要得空就會親自動手幫忙做活兒,這裡能這麼穩當,其中有蘇大姑娘很大的功勞……”

他話還沒說完,蘇嫺已經打斷他,道:

“盧公子,該開飯了吧。”

盧碩一愣,望望天色:“是時候了。”

於是蘇嫺向着之前的大鍋走去。

“殿下……”盧碩還想向樑敞解釋,他以爲蘇嫺突然被樑敞叫出去是因爲蘇嫺犯了什麼錯被發現了。

“你跟她是怎麼認識的?”樑敞瞅着他,不等他問完,語氣清淡地發問。

盧碩愣住了,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蘇嫺走向自己的大鍋,已經開飯了,災民們正排着隊挨個領飯,蘇妙揮舞着半人高的大木勺子分飯正樂,而她這一列的人明顯跟其他隊伍不同,許多個領到雜糧粥的災民非但沒有馬上離開,反而很樂地圍在蘇妙身旁大讚今天的雜糧粥好吃,然後從討論雜糧粥的做法到家鄉的各色美食再到今年的水災再到感慨人生的無常,本來是沉重的話題,跟蘇妙談論起來卻相當樂呵,到最後全都哈哈大笑。

這已經不是災民區完全變成小酒館了,一瞬間蘇嫺還以爲自己在蘇菜館裡,她滿頭黑線。

就在這時,純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問她:

“大姐,盧公子呢?”

“那邊。幹嗎?”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哥兒暈倒在半路,好像生病了,錢大娘叫我來請盧公子去給那小哥兒瞧瞧。”純娘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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