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咖啡館,娟娟時尚靚麗的打扮和穿着差點把阿洛亮瞎了眼,而娟娟一看到身穿夾克和西‘褲’的阿洛,笑得半天都說不出話。.
阿洛臉都紅了,生怕劉青也受不了,趕緊悄悄給她打預防針:“娟娟就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說話沒遮沒攔的,一會兒要是有什麼不妥的言辭,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姑娘。”
服務員的眼神也充滿了鄙視,耷拉着臉問道:“喝點什麼,我們這最低消費38,喝白水兩塊錢一杯。”
阿洛火了,從兜裡掏出一沓鈔票扔在桌上:“上最好的!”
娟娟忙止住笑,把錢都收起來塞給阿洛:“最好的是‘貓屎’,咱沒必要糟踐那倆錢。”她對服務員說道:“我哥是煤老闆,你別瞧不起人···就來兩杯拿鐵吧,我還是老規矩,摩卡,少糖。”
娟娟盯着阿洛看,好像還想笑,阿洛生氣地說道:“你要是再笑,我立馬走人!”
娟娟雙手合十,做了個妥協的表情,忍住笑說:“你一個從廣東開放地區回來的人,怎麼···”
“誰說我從廣東回來的?”
“你不是說你去廣東打工去了麼?”
“沒去成···這些年一直在雷江。”
“雷江是哪兒?”
“黔東南!”
“哦,理解!”娟娟又哧哧地笑了起來,阿洛心想,要是麻幺在這,指不定會被她笑出什麼‘毛’病來,可能會把竹筒裡的金牙全部倒在桌上以鎮臺面。
“能哥···”娟娟故意怪怪地叫了一聲。
“我現在叫杜宗洛,你可以叫我阿洛!”
“阿洛?我還不如叫你阿杜呢,我可喜歡阿杜的歌了,滄桑沙啞的聲音,真有男人味···”
“隨你叫什麼···你先告訴我,我穿得真的很土嗎?把你笑成那樣!”
“土倒是不敢說,但是你犯了一個大忌,這是不能原諒的。”
“什麼?”
娟娟努了努嘴:“你不應該用西‘褲’配‘波’鞋。”
阿洛低頭看了看自己買得最爲滿意的‘波’鞋,臉上現出豬肝‘色’:“趕着來找你,匆匆忙忙買的,誰顧得上那麼多。”
“在市西路買的麼?”
阿洛大驚:“你怎麼知道?”
娟娟嗤了一下鼻:“也就市西路能賣出那樣的衣服來了···”
“娟娟”阿洛正‘色’道:“你可以嘲笑我,但是對我的朋友請你留點口德。”
娟娟坐直了,認真地說道:“她的搭配沒有問題啊,雖然也看得出是市西貨,但她用藍‘色’碎‘花’上衣配了條紫‘色’的呢絨百褶羣,正好襯托着她純天然的五官,看上去很乖很自然,既不造作也沒有脂粉氣···你‘女’朋友呀?”
聽娟娟這麼一說,阿洛鬆了口氣,覺得還真是有道理,那劉青看上去就是比街上那些濃妝‘豔’抹的‘女’孩子舒服得多。
阿洛拐開了話題:“剛纔接電話的是誰呀?”
“我老公!”
“啊?你都結婚啦?”
“靠,你是剛從大山裡出來的吧···”
阿洛更吃驚了:“這你都知道?陳半仙呀你!”
娟娟白了他一眼:“現在都管男朋友叫‘老公’,不過他也不算我男朋友,充其量也就一凱子···哦,你肯定也不知道什麼叫‘凱子’吧,就是冤大頭的意思,專‘門’負責買單的。”
悟xing極高的阿洛試探xing地問道:“你身邊的‘凱子’肯定不少吧,從你的行頭就能看得出來。”
娟娟不屑地笑了笑:“這些值得了幾個錢?我釣凱子主要是爲了還債。”
阿洛不解:“還債?你欠了很多錢嗎?”
娟娟盯着阿洛看了十幾秒,靠回沙發上長嘆了一口氣:“算了,你也沒必要知道,反正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娟娟”阿洛的表情嚴肅起來:“我這次回來,就是要補償我過去犯下的那些錯的···現在我···手上確實有一筆錢,你說,你欠了多少?”
娟娟意味深長地說:“事情是因我而起,活該我來承擔,你該幹嘛幹嘛吧,別管了。”
阿洛臉上現出一絲不快:“咱們也算得上是半個兄妹,爲你分擔一些那是責無旁貸的···說吧,你欠了多少,萬兒八千的明天就可以給他。”
娟娟苦笑了一下:“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但是你非要追着問,那我就告訴你,反正這事也和你有關···上次我回來後,沒過多久就被單老二給抓到了···”
“啊?!!”竟然是這事,阿洛的心裡罵了一千個該死,他先制止了娟娟的說話,轉頭對劉青說道:“青,這事情有些‘私’密,你可不可以迴避一下?”
劉青懂事地站起來:“角落有雜誌,我坐到那邊去,你們談吧!”
“真乖,你眼光不錯!”娟娟望着劉青的背影讚道。
“說吧,後來怎麼了?”阿洛顯得非常地急不可耐,娟娟慢條斯理的說了起來。
小旅館一別,娟娟一回到貴山就把房子退了,搬回家躲了幾天,發現沒什麼事後就上學去了。一個星期後,老爸的書報亭莫名其妙地被燒了,弟弟陳浩在放學路上被幾個‘混’‘混’打了一頓,阿洛母親的粉攤也被砸了···
在社會上‘混’跡多年的娟娟清楚,這絕對是單老二發出的jing告。
他們是怎麼找到我的?究竟是誰出賣了自己?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樣,自己在外面惹的麻煩現在殃及到了家裡人,她沒有理由和膽量再躲下去了。
“我以爲你還要繼續窩着呢!”單老二對跪在面前的娟娟嘲諷道:“十八中高二4班陳娟···嘖嘖,正牌的學生妹呀哈!”
“二哥,禍是我惹的,你們別去爲難我家裡人···他們不知道我上班的事。”
“杜小能在哪兒?”
“跑了。”
“跑哪兒去了?”
“不知道,他說要去外地打工,我們出事的第二天就分開了的。”
單老二頓了幾秒,幽幽地問:“知道我爲什麼沒動你麼?”
娟娟搖搖頭。
單老二‘奸’笑道:“因爲我還指着你去覆命呢,所以要確保你的安全和完整xing!”
當晚,二哥就讓娟娟畫上了濃妝,把她送到了一個四星級酒店,房間裡恭候着她的,正是被阿洛用滅火器砸倒的那個中年男人,頭上的繃帶都還沒拆掉。
事已至此,娟娟也沒什麼可掙扎的了,男人們無非就是想要那個嘛,給他就是了,權當是做夢被鬼壓了。
老男人壞笑道:“小妹妹,在想什麼呢?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呀,我也會洗一個,體現我們對彼此的尊重。”
等娟娟洗完澡出來,那老男人已經“裝扮”完畢了,皮衣皮‘褲’皮面具,手上還拿着手銬和皮鞭。
“完了,碰到個‘變機子’!”娟娟心裡哀叫了一聲······
從酒店出來後,滿身是傷的娟娟本以爲此事可以告一段落了,誰知單老二又問她:“爲了擺平這事,我前前後後打點了五萬塊錢,才把麗都給保住了,你說,誰來撿底?”
娟娟怒了:“我一個學生妹哪兒來那麼多錢,你別欺人太甚了!”
單老二yin笑了兩聲:“‘女’人就是個印鈔機,只要你想,那財富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娟娟恨恨地問:“那要是我選擇死呢?”
二哥不以爲然地應到:“你死就死唄,家人不都在的嘛···你弟弟的兩隻眼角膜可就值上這個價了。”
“啪”娟娟吃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就這樣,娟娟無奈退了學,做起了全職小姐,領班每天都會安排她跟着客人出去“吃宵夜”,費用都是提前繳納在“媽咪”的手裡,娟娟從未見過一分錢,有時候從酒店離開時身上分文沒有,只得又厚着臉皮倒回去向客人要個一二十塊打車。
幾個月後,娟娟得病了,‘私’處潰爛發炎,沒法再繼續“工作”。暴跳如雷的單老二竟真的派人衝到娟娟的家裡,把她家鬧了個底朝天。
爲了息事寧人,家裡把準備集資建房的兩萬多塊全都取了出來,娟娟又在一位“凱子”那裡借了一萬塊,經過中間人賣面子求情,終於用三萬塊成功“贖身”,單老二終於再沒來找她家的麻煩了。
把身體養好後,娟娟開始瘋狂地“釣凱子”,只希望儘快攢夠錢還給家裡,但要想打入那些上流階層就必須先給自己鍍一層金,衣服要名牌,手機要名牌,就連一隻‘脣’膏都要幾十上百塊,否則人家覺得你不夠檔次,帶出去都覺得丟人,誰還會上鉤讓你去釣啊?
說到這,娟娟自嘲地笑了笑:“哼哼,說是釣凱子還債,錢一分沒還上,我又欠了那個凱子五六千塊,加上之前的一萬和利息,現在欠他兩萬多了···陪他睡一百次也抵不清。”
“砰”阿洛手裡的咖啡杯被捏成了幾塊,把娟娟嚇了一‘激’靈。服務員跑過來大叫:“打爛杯子照價賠償,每個十元···”
“滾!”阿洛和娟娟同時怒喝道。
劉青緊張地站起來往這邊看,阿洛向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她坐下。
娟娟用餐巾把阿洛流血的手包上,阿洛愧疚地說:“我前後毀了你家兩次,現在連你也毀了···看來這輩子我是怎麼還也還不清了。”
娟娟笑了下:“我又沒死,什麼毀不毀的···我現在報了個禮儀班,準備把自己****,一旦打進了地產圈,隨便釣個經理就能把我的事都解決了,哼哼!”
阿洛抓緊娟娟的手:“你也別去釣什麼經理了,幾萬塊錢我能湊上。”
娟娟眼睛一斜:“切···說你是胖子你還真喘上了,你真以爲你是煤老闆麼?看你這身裝束,‘混’得也不咋的···”
現在賣金子的地方還沒找到,阿洛不想先把話說大了,他迫切地問起另一個揪心的問題:“劉思洋呢?有沒有受到牽連?”
娟娟嘆了口氣:“他的腳筋被單老二挑了,成了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