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道,我喜歡你。”
蕭東雨笑語盈盈地站在他面前,滿含羞澀地表白着。
“我……”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李天道面含嬌羞地傻笑着,忘了要怎麼迴應。
蕭東雨一反常態地挽起他的胳膊,牽起他的手,煞是親密地一起走着。
草長鶯飛的季節,說下雨就下雨,兩個人也沒帶傘,四處也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蕭東雨仍舊是笑意盈盈,李天道急了,怎麼能讓她淋雨呢?
脫下外套準備給她披上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扭頭,睜眼,是排骨。
原來,是場夢……
剛纔的自然也不是下雨,是排骨使壞,給他臉上噴水。
見他醒了,跟酒保一起哈哈大笑。
李天道惱怒地“哼”了一聲,坐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水,也發現已經沒客人了,不過音樂還在繼續。
“分離不如雙棲的好
珍重這花月良宵
分離不如雙棲的好
且珍惜這青春年少
莫把流光辜負了
莫把流光辜負了
要學那鳳凰于飛
鳳凰于飛在雲霄
像鳳凰于飛在雲霄
一樣的逍遙
像鳳凰于飛在雲霄
一樣的輕飄”
聽了一會兒,李天道又冷哼,怪不得剛纔做那樣的夢了,都是這首歌惹的禍。唱什麼“鳳凰于飛在雲霄”,雙宿雙飛的,還莫辜負,什麼青春年少,怪不得做夢是在春天、還夢見蕭東雨跟他表白了。
用腳丫子想想也知道,蕭東雨怎麼可能那麼主動地去跟他表白?
想起下午蕭東雨的表現,李天道忽然又覺得,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你小子做的什麼好夢的,都笑出來聲兒了。”
排骨打趣他,李天道斜了他一眼,問:“酒吧怎麼回事兒?”
排骨攤攤手,聳聳肩,還是沒有要說的意思。
“嘿,你這就過分了啊,我……”
排骨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睡醒了沒,睡醒了走人,我這兒要關門兒了,到點兒下班兒了。”
李天道看着他鎖門,看着他開車門進去,看見他發動汽車的時候,李天道敲了敲他車窗。
“這就走了?”
“不走你請吃宵夜?”
李天道愣了一下,說:“沒問題啊。”
見他還愣着,排骨笑了:“愣着幹嘛,還不趕緊開車去。”
吃完宵夜,排骨還是沒回答李天道的問題,李天道服了。
“叔,能不能說?”
“不能。”
李天道點點頭。
“行。”
說完,轉身就
走,走出去幾步,被排骨叫住。
李天道笑嘻嘻地回頭,心想,就知道你還是得告訴我。
“你忘了拿手機。”排骨往前走了兩步,把手機遞給他,抽了口眼,吐了個菸圈,說:
“我把我電話輸進去了,回頭吃夜宵的時候記得叫我。”
李天道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沒說話,接過手機就走了。邊走邊翻看着名片夾,果然多了一個,署名沒意外的就是“排骨”。
撥過去,馬上就接通了。
“說不說?”
“不說。”
“掛了。”
“噢。”
李天道把手機往車裡一丟,加油門就走了。
一箇中年大叔,怎麼能這樣?悶騷也要有個限度吧?
拋開排骨,李天道的心思又回到了蕭東雨身上。
正想着,電話響了,居然是蕭東雨!
接通之後,他愣住了。
“天道,辰雨出事了。”
剛躺下,李天道又得起來,開車就直奔玄辰雨家。他到了的時候,白藏鋒白夕可申白他們也都已經到了。
“怎麼回事?”
“好像是爬山的幾個人回來了,就辰雨沒有,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
剛接完電話的白藏鋒說:“死亡證明出來了。”
“什麼?”幾個人都嚇一跳,這也太離譜了吧,爬個山怎麼就……
“趕緊上去吧,上面兩個女生不定哭成什麼樣了。”
申白提醒了一句,幾個人這才上樓敲門。
開門的是蕭東雨,眼圈紅紅的,臉上有淚痕,看起來情緒還行,沒失控。
可是小愛的哭聲,樓道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撕心裂肺的淒涼勁兒,哪還有平時半點兒的甜美?
這也難怪,小愛跟玄辰雨相依爲命生活了那麼久,就這兄妹倆,爹媽都不在身邊,可不感情比一般的兄妹還有深麼。
蕭東雨開了門之後又過去把小愛攬在懷裡,遞着紙巾,眼睛在四處找着小鉛筆。
蕭東雨覺得,玄辰雨出事的事,小鉛筆一早就知道了。看死亡時間,就是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難道,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可是這麼多人都在,她也不能拋開不理去滿屋子的找小鉛筆。只能把那些疑問放在心裡。
白藏鋒他們幾個一上來,就跟屋子裡的同學、警察打招呼,瞭解事情的情況,白夕可就過來幫忙安慰小愛和蕭東雨。
看到蕭東雨沒有再掉眼淚,白夕可心裡很是心疼。
幾年前,蕭東雨的媽媽過世的時候,蕭東雨也是這樣,哭了一次就沒有再哭,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到現在都不知道,這麼多年她是不想說話還是不能說話,怎麼就在一
夜之間,忽然開口說話了?難道就是因爲她說的,想通了一些事那麼簡單?
不過當下也的確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合適時間,白夕可深深地看了蕭東雨一眼。
蕭東雨注意到了白夕可的眼神,也發覺了那堆人裡也有視線在注意着她。蕭東雨心裡嘆了口氣。
是早就註定了的,還是因爲她的到來所以改變了什麼?玄辰雨好好的去爬個山,別人都沒事,怎麼偏偏他就……
想到這兒,蕭東雨的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
小愛抱住她,兩個人失聲痛哭。
幫着小愛處理完玄辰雨的後事,又把小愛送到機場,看着她過安檢,蕭東雨才重重舒了一口氣。
轉過身,李天道站在那兒。“謝謝你。”
“辰雨是我好朋友,這些話,不用說。當兄弟的,應該的。”
李天道忽然覺得跟蕭東雨之間的獨處,變得彆扭了起來。
如果他知道當時玄辰雨已經出事了,打死他,他都不會跟蕭東雨說那些話的。雖然是玄辰雨出事在先,他表白在後,可是心裡就是覺得不舒服,覺得內疚。
“送你回學校還是回家?”
問得蕭東雨一愣,回家?她的家在哪兒?
見她不說話,還當她是心情不好,李天道就自作主張地做了決定。
“到了。”
李天道提醒一下,蕭東雨纔回魂兒,扭頭看了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個很乾淨很新的小區,她怎麼知道那棟樓是她家?
“怎麼了?”
蕭東雨笑笑,說:“太久不回來了,覺得都陌生了。”
李天道附和着笑笑,說:“沒事兒,要是找不着家了我送你上去,我就住你家樓上。”
“呃。”剛打開車門的蕭東雨聽見這句話,愣住,扭頭看着他。
“你不是真忘了吧?”李天道誇張地笑着。
蕭東雨搖了搖頭。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腦子有點兒亂。”
剛下車,就聽見有人叫她。
“東雨?”
扭頭看,是舞華阿姨。
原來這個世界裡的人物關係設定沒有太離譜。
舞華阿姨過來親切地擁抱了蕭東雨一下之後,說了一句讓蕭東雨和李天道都非常驚訝的話:
“小雨,前幾天我碰見你爸爸了,他回來了。”
“爸爸?回來?”蕭東雨幾乎都忘了她還有爸爸了,她以爲,這個世界裡,爸爸也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是啊,你爸爸他回來了。”
“蕭東雨她爸?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舞華笑着瞪了李天道一眼,說:“那是大人的說法,等你們長大了就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