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意等靳國祥說明意圖之後,臉上露出爲難之色,畢竟蘇韜並非中醫協會的人,而且與婁子安的關係不佳,若是讓他去治病,豈不是不尊重婁子安?若是換做普通病人家屬,陳敬意會直接拒絕,但靳國祥不一樣,他可是東南戰區最年輕的將領,爲了女兒的病,特地從瓊金趕回了寧杭。『
“這個!”陳敬意摸着下巴,“怕是有點不妥,主要蘇韜並非我院的醫生,而且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如果出了問題,誰人能擔保後果?”
婁子安也補充道:“他來路不正,跟中醫協會沒有關係。”
靳國祥皺了皺眉,語氣堅決地說道:“這樣吧,由他來治,如果出了問題,我們作爲病人的親人和監護人,不會責怪任何人,一切後果自負!”
聽靳國祥這麼說,陳敬意暗歎了口氣,琢磨着靳國祥怕是孤注一擲了。他其實並不看好蘇韜,畢竟此人實在太過年輕,醫學界都得講究資歷,年齡越大的大夫越吃香,這並非無稽之談,而是年齡大的醫生,接受過的病人也比較多,診治手段和經驗都比較豐富。現在能夠成爲主治醫生的大夫,至少要有**年的臨牀經驗。
蘇韜看上去不過只有二十歲出頭,他又能有多少從醫經驗呢?
陳敬意望着靳國祥,知道他的決定已經不會變,道:“那行吧,不過在治療之前,需要你們籤一份無責任協議。醫院只是借給你們治療場所,無論成功與否,都與我們無關!”
靳國祥點了點頭,暗忖這陳敬意也是個推卸責任的老狐狸,處理事情滴水不漏,淡淡道:“事不宜遲,那就趕緊籤吧。”
柳若晨站在蘇韜的身邊,見他面無表情,壓低聲音道:“給你攬了個活兒,不會覺得我多事吧?”
蘇韜淡淡笑道:“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柳若晨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看得出來蘇韜內心憋着一股悶氣,這是一個有才華、有能力、有血氣的年輕人,但在華夏這種體制內,卻是被埋沒。
柳若晨笑道:“是我自作主張,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現在與他們說說。”
蘇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想爲我爭口氣,我哪裡看不出來,就衝着你的良苦用心,也得撐起腰桿,把事情給辦好。主動找靳國祥夫婦,請求讓我來試着治他們的女兒,這算是給我找了個臺階上。”
柳若晨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淡淡笑道:“你倒不笨,不過你看上去還有其他心事。”
蘇韜點了點頭,道:“我在想,你這麼好,事事都爲我考慮,我愛上你了,那怎麼辦?”
柳若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啐道:“別胡說八道了,都什麼情況,還有心情開玩笑!”
蘇韜深吸了口氣,目光流露出深邃之色,壓低聲音,道:“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爲的。”
柳若晨莞爾一笑,道:“作爲稱職的醫生,只要開始救治病人,沒有會故意留力。”
……
“什麼?市人民醫院急診室出現了新聞線索?”《浙源晨報》社會版記者程佩妮接到了線人的消息,掛斷電話之後,開始熱血沸騰起來。隨着互聯網的興起,現在傳統紙質媒體越來越不好做,一般有影響力的新聞全部都來自於網絡,所以程佩妮不僅是《浙源晨報》的記者,報社集團官方網站的記者。
她正在爲明天官網的新聞犯愁,就在今日下午,華夏、島國、韓國,三國醫學交流會在寧杭市舉辦,原本她以爲會挖掘到什麼商機,未曾想,華夏代表隊的潰敗,讓她的選題沒法繼續進行下去。所以她現在非常着急,明天究竟以什麼素材,作爲自己的主打新聞。
半個小時之後,她駕車來到醫院,當看見一羣熟臉站在急診室門外,她眼前一亮,突然現今天的運氣不錯,一定有文章可做,除了華夏醫學代表隊的成員之外,金崇鶴竟然赫然在列。據她所瞭解,韓醫代表隊在交流會結束之後,就選擇離開寧杭,而金崇鶴出現在這裡,肯定有其他原因。
如果能給此次三國醫學交流會第一帥哥,做個專訪,這題材應當不錯,至少能吸引網絡上的那些少男少女的關注。
“金崇鶴先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浙源日報的記者,今天下午的醫學交流會,我也全程參與,看到了你的神奇醫術,請問你爲何會出現在醫院呢?莫非正在準備救治病人?”程佩妮主動迎上去,面帶微笑我問道。
金崇鶴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記者,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不過他畢竟經常應對記者,在國內甚至因爲經常與一些韓流明星關係不錯,有不少狗仔喜歡蹲守在他的附近,想要挖掘他的花邊新聞。
金崇鶴很快展現出紳士的風度,笑着解釋道:“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完全是一個意外。如果你想要專訪我的話,恐怕不大合適,因爲現在大家都忙着救治病人。”
“哦?”程佩妮皺了皺眉頭,作爲記者,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她想要知道究竟生了什麼。爲何華夏醫學代表們會聚集在市人民醫院,難道有什麼大人物出現病危了?
很快,她現了穿着軍裝的靳國祥及董麗坤。
軍方人物一般都比較低調,基本不會在公衆場合露面,但他身邊的董麗坤,卻是寧杭市的名人,其身份是燦鴻集團的董事長。燦鴻集團前身是浙源省國資委旗下的實業集團,後來經過改制之後,成爲省內最大的國有地產之一。浙源省如今核心區域的幾塊地產項目,均有燦鴻集團的身影。除了房地產之外,燦鴻集團還涉及商業地產、物流倉儲、遠洋、電子商務等多個領域,是省內排名靠前的實業大鱷。
浙源日報曾經做過一個全省知名企業家的系列專訪,董麗坤便是其中最亮眼的一名女性代表。但此刻,她妝容寡淡,面容憔悴,眼圈浮腫,似乎還掛着淚痕,完全沒有商業精英應有的形象。
經過敏銳地觀察和合理的分析,程佩妮已經大致判斷出場上的情況,那個身穿軍裝的英武的軍官應該是董麗坤的丈夫,現在急診室內處於危險狀態的人,應當與董麗坤有關,華夏中醫代表門之所以出現在急診室,而且金崇鶴也赫然在列,一切都是爲了急診室內的病人,從現在衆人均不輕鬆的表情來看,病人依然還處於危險之中。
大家都在忙碌,程佩妮此刻貿然出擊採訪,顯然不合時宜,她想了想,還是撥通了線人的電話。
此刻消息已經在市人民醫院內部傳來,所以線人也大致知曉生了什麼,等線人說明始末之後,程佩妮露出驚訝之色,好奇道:“你的意思是,現在是一個非中醫協會的人,準備接手,給那名重症病人診治?”
“沒錯,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不過在網上能搜到他的資料,剛剛獲得今年醫王大賽的醫王稱號,還是挺厲害的!”線人說道,“不過,想要用中醫方法解決門靜脈血管畸形,從專業角度來看,完全不可能,即使要進行手術,那也得需要有豐富經驗的外科手術大夫才行。”
程佩妮笑問:“那你並不看好他了?”
“當然,咱們醫院所有的專家,都束手無策,若是被個外人給治好了,那咱們臉上也無光啊!”線人唏噓笑道,“關鍵是此次病人的父母都是很有地位的大人物,根本不接受醫院給出的方案,所以陳院長此刻也很頭疼。”
“我知道情況了,謝謝你給我提供了很好的線索,若是拿到了重磅,請你吃飯!”程佩妮笑着說道。
“咱倆的關係,難道不給你素材,就不請我吃飯了嗎?”線人笑着反問。
程佩妮關心急診室的事情,沒心情與線人多話,隨便敷衍幾句,掛斷電話之後,重新回到急診室的門口,她突然現所有人都不見了。
急診室處於封閉狀態,程佩妮急中生智,果斷摁響了掛在牆體上的傳呼器,電動門緩緩拉開,裡面的值班護士,疑惑道:“什麼事?”
“我與剛纔那些專家一起來的,請問他們去哪裡了?”程佩妮張嘴,謊話就來,作爲一名優秀的記者,這是最基本的業務素質。
護士皺了皺眉,與身邊另外一人低聲交流了一下,道:“他們已經去手術室了。”
程佩妮繼續演戲,道:“那趕緊讓我進去,我這兒有他們落下的東西。”
兩名護士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打開了電門,在護士的幫助下,換上了消過毒的手術服,然後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這裡並不是手術的第一現場,站在這個房間透過寬大的玻璃,可以清晰地觀看手術室生的一切。
程佩妮既覺得緊張,又覺得興奮,因爲她有機會親眼看到手術的場景,是否會像電視劇播出的那樣,又是血,又是肉的,場面驚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