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組長,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周局長口中的徐組長,是高熊駐軍的保動組組長,上校軍銜,四十出頭的年齡,之前和周局長曾經打過幾次交道。
很顯然,地上的嘔吐物絕對是現場這幾個軍人造成的,因爲周局長清楚的看到,一個士兵的嘴角還有沒擦拭乾淨的東西。
“老周,你來了,這情況……有些不對!”見到周局長過來,上校苦笑了起來,煞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血色。
“怎麼了?難……難道是那個叫葉天的人死了?”周局長聞言大驚,上方可是再三交代他要保證葉天的人身安全的。
聽到周局長的話後,上校的臉色十分的古怪,攤了攤手說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山上的死人卻是不少。”
“死人了?”周局長皺起了眉頭,說道:“那……那點查明葉天的下落啊,是死是活總要得出個結論來!”
上校搖了搖頭,說道:“我這邊缺少驗屍的人,這不在等你們到來嗎?”
“那還等什麼?死人都在山上嗎?咱們點上山吧!”
跟隨周局長一起的不僅有警察局中的法醫,同時還要好幾個醫生,這是怕葉天出現意外提前做的準備。
上校一把拉住了周局長,欲言又止道:“我說……老周,咱們是老朋友了,我……我勸你就別上去了。”
“那怎麼可以?”
周局長苦笑了一聲,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徐,實話給你說,上頭的壓力很大,那個叫葉天的人真是出事,我也坑不住的。”
上校帶着周局長等人一邊往山上走,一邊說道:“我還沒上山,只是在前面見到幾個死人,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之前上校僅僅行到山口處,就沒敢再往上面走,因爲這場景實在是過於駭人,把這些個從沒打過仗的和平軍人們也給嚇得不輕。
“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我見的多了,前幾天還有個幫派火併砍得好幾個人缺胳膊少腿呢。”
周局長對上校的話有些不以爲然,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撇了下阿良,他這番話也是在敲打阿良,讓他手下的人最近安分點。
走到山門處的時候,跟在後面的一個醫生忽然說道:“嗯?地上怎麼這麼粘啊?”
“剛下過雨,可能是泥巴吧?”另外一人順口答道。
“不……不……不是泥巴,是……是血!”
之前說話的醫生用手電照了下地面,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在那石板鋪就的路上,竟然全都是鮮血!
要知道,這雨纔剛剛停歇沒有十分鐘,這麼大的雨都沒把血跡沖刷掉,那人豈不是要把身上的鮮血全部流淌完?
還沒等衆人來得及恐慌,上校已經是站住了腳,說道:“喏,就在這裡了!”
聽到上校的話後,幾人不約而同的將手電照往前方,卻發現地上鋪着好幾張白被單,只是被單此刻都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七八支手電筒外加兩個軍隊用的照明燈,將這裡映照的燈火通明,衆人發現,在他們所站位置的周圍地面十餘米處,全都是顏色已經變得有些烏黑的鮮血。
另外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也在此時傳入到衆人的鼻端,氣味之強烈,讓還沒看到死屍的周局長連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晚上所吃的飯菜差點沒有噴出來。
周局長從兜裡掏出了一張傳真,那是上面發來的葉天照片,強忍着腥臭味走到白布面前後,對着手下一人說道:“小李,把……把布給掀起來!”
作爲常年和死人打交道的法醫,小李對現場的氣味倒是習慣的很,聽到局長的話後,一把就扯開了白布。
一個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孔出現在了周局長的面前,從他的眉心處有一道利刃劃痕,一直延伸到小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劃開了。
這原本沒有什麼,但是在這裡的身旁,滿是散發着惡臭味的腑臟,花花綠綠的一大團,讓人聞之慾嘔。
“嘔……嘔!”
見到白布下的情形,周局長再也忍不住了,扭過臉就大口的吐了起來,他平時都是坐在辦公室施發號令的,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景?
跟着周局長一起前來的幾個警員也是感覺到一陣反胃,有些人連忙往旁邊跑了幾步,在路基處狂吐起來,其中兩個小姑娘更是被嚇得連吐帶哭,一臉的梨花帶雨。
“局長,這人不是葉天。”
跟在他身邊的法醫倒是十分的淡定,接過局長手中的傳真紙和死亡的這個人對照了起來。
周局長一邊嘔吐着,一邊指着不遠處的那具屍身說道:“那……那個人呢?”
“我去看看。”那個法醫應了一聲,徑直走到另外鋪着白布的地方,不過久久卻是沒有回聲。
“小李,怎麼了?”周局長強忍着胃中的不適,轉臉往那邊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原本肚子裡的那點食,又是一口噴在了地上。
這具屍體倒是沒有那麼噁心,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不過從他的脖頸處再往上,那原本應該長着頭顱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
等到周局長看見那顆怒目圓睜的頭顱時,胃裡早已沒有了任何的食物,因爲他連酸水都吐的一乾二淨,差點就沒把膽汁給噴出來了。
此時周局長才明白,爲何剛纔徐組長與那幾個士兵的臉色會如此難看了,這些沒打過仗的軍人,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比他還要不堪的。
而一旁的阿良也是在心中暗自慶幸,幸虧這些當兵的攔着不讓他的人上山,因爲如果那些小弟們見到這場景,估計十個裡面會有九個都退出社團的。
“局長,兇手所用的武器極其鋒利,這頭是被一刀砍下來的!”法醫很盡職的大致查看了下屍體後,向周局長做起了彙報。
“行了,小李,你帶法醫組的人上山,看看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局長擺了擺手打斷了小李的話,轉臉看向那個上校,說道:“徐組長,麻煩你派幾個士兵跟着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兇手是否在山上?”
到目前爲止,誰都沒能想到這兩個死人都是死在葉天手下的,畢竟他們無法將傳真紙上面那個相貌年輕的人和兇手聯繫在一起。
“是!”
對於法醫來說,死相再難看的人也都見過,小李對這場景倒是感覺無所謂,聽到周局長的命令後,帶着法醫組的人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往山上走去。
等到法醫上山後,周局長又對另外一人吩咐道:“小廖,你帶幾個人去拜訪一下週圍的寺廟,看看能否問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事情安排好後,周局長再也不願意留在這裡了,和徐組長一道返回到了山口,臉色也變得和之前的那幾個士兵一樣難看了。
佛廣山雖然不大,但也有一兩百米高的,加上這座山保留了原始風貌,山上叢林密佈,搜索起來十分的困難。
接連又派出了三支搜索隊,整整過了十多個小時,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總算是將整座山都過了一遍篩子,而呈現在衆人面前的情形,也是讓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整整二十二具死屍,此刻都擺在了山腳的一個緩坡上,法醫經過徹夜的忙碌,也大致查明瞭這些死者的死因,結果很是讓人匪夷所思。
不管是被割喉還是斬首的死者,無一不是被一擊致命的,而那幾個胸口碎裂的死者就更加誇張了,從他們胸部的傷勢來看,簡直就像是被火車頭給撞到了一般。
雖然衆人心底都知道這是人幹出來的,但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山魈鬼怪所做的,否則這人簡直就要比《第一滴血》中的史泰龍還要變態了。
二十多具死狀悽慘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地上,頓時讓這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周局長的臉色是難看之極,雖然這些死屍裡沒有葉天,但在他的轄區出現瞭如此重大的惡姓案件,周局長無論如何是難辭其咎的。
“陳議員來了……”就在周局長感覺到局勢超出他掌控能力的時候,幾個警員擁簇着兩個人走了過來。
臺彎立法院的議員們擁有“財政權、立法權和質詢權”,甚至還有有罷免總統和彈刻總統的權利,算是臺彎社會最高階層的一羣人了。
面對這位經常在議會中打架並且向來都能佔據到上風的陳議員,周局長也是不敢怠慢,連忙迎了上去。
“葉天找到沒有?”
讓周局長驚愕的是,陳議員尚未說話,跟在他身邊的一個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倒是先開口了。
“這位是……”周局長有匈疑的看向陳議員。
看出了周局長的猶豫,陳議員開口說道:“這位是香港來的左先生,周局長,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一下吧!”
跟在陳議員身邊的正是左家俊,雖然昨兒連夜就飛了過來,只是高熊暴雨閃電,飛機無法降落,最後只能停在另外一個機場後趕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