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微涼沒心情跟綠妖貧嘴，她擡頭看了一眼急診室亮着的紅燈，握緊了雙手，話是對一邊正拿着輸血袋往進跑的護士說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不可以讓秦少爺出事！”
直到太陽落山，急診室裡的燈都沒有滅。
蘇微涼靠着牆壁，身體幾乎僵成一座雕像。
綠妖忽然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神情在昏暗的天光下，有絲模糊不清。
蘇微涼一整個下午沒動過的眼睛，看過去。
綠妖靠在在她身邊的位置，擡眸仔細的打量了她許久，才說，“我梗挑豎撿，左看右瞅，都沒看出你究竟有什麼優點，能讓墨緋白如此喜歡……”
還讓秦雪初念念不忘。
蘇微涼笑了一下，有絲疲憊，“我也不知道……”
綠妖一怔。
依照蘇微涼的自信，她的回答不應該是這句話纔對。
“我長的好看……”
綠妖，“……”
蘇微涼又接了一句，“但沒墨緋白好看。”
綠妖，“……挺有自知之明。”
墨緋白那樣的相貌，天底下太難得了。
“墨緋白不可能是因爲貪圖我的美色，纔跟我在一起。”蘇微涼沒理會她的諷刺，也許是因爲太心慌，她也在找着話題，希望能驅散一下週圍死一般的安靜氣氛。
綠妖說，“說的對，他有錢有權，天底下所有人羨慕的一切，他都有了，所以……”她又看了她一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上了你哪一點……”
蘇微涼沉默了一瞬間，纔出聲，“你說錯了。”
“嗯？”
“墨緋白缺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綠妖下意識的接口，“什麼？”
蘇微涼看了她一眼，“墨緋白缺個他愛，也愛他的女人。”
而她剛好，就符合了這一條。
“至於你問的，他究竟喜歡我什麼，等我回去了，我會記得問問他……”
她也想知道，她對於那個男人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綠妖細白的手指，不知道從哪裡摸了根菸出來，瞅見蘇微涼蹙起的眉，嬌笑，“墨緋白也抽，你不知道？”
“見過一次，”那還是他們剛認識那會兒，“之後就在沒見過。”
她並不反感男人抽菸，至於墨緋白後來爲什麼不抽了，她也不太清楚。
但總覺得，十有八九跟她有關……
綠妖將煙夾在手指間，轉了一圈，卻沒抽，用一種散漫妖嬈的聲音，跟蘇微涼拉起了家常，“煙在我們的世界，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很多人離開它就活不下去，蘇歡顏，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的好命。”
蘇微涼笑了一下，有絲孤寂的黑暗，“過去我的確是好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現在只是一個父母雙亡，家破人亡的孤女，我甚至都無法生孩子，你也不會明白，我究竟有多嫉妒你……”
綠妖“哈哈”大笑，笑完了，忽然問，“你很愛墨緋白？”
蘇微涼擡頭，看着頭頂上的夜空，星子遍佈，“很愛……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