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慕爾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奸佞,安昕捕捉得清清楚楚。
只是,還真不能讓她如願以償。
“要我們送你下山嗎?”綁匪的頭目問她,很是客氣。
“不用,我自己知道路,你們趕緊行動吧!”說着,米慕爾便朝着小木屋外面走了出去。
幾個人並沒有如米慕爾之前所交待的那樣,輪流的把安昕給強了。
而是選擇最直接的辦法,一刀要了她的命。
因爲之前蘇佩慈特意交待過,讓他們下手一定要快,不然等林慕琛的人衝上來後,他們就不可能還會有機會。
安昕看着十分不客氣,帶着殺氣的綁匪頭目朝她走過來,她揚脣笑了。
“你笑什麼?”見她突然這般笑,綁匪的頭目覺得有些奇怪。
安昕指了指小木屋的木窗。
她不能說話,只能用手語。
見安昕的手往窗戶一指,他們便都朝那邊看了過去。
就在他們注意力被轉移的瞬間,安昕突然奮起一腳,朝着正面的男人襠部狠狠踢去。
“啊!”男人反應過來時,頓時被劇烈的疼痛感包圍。
安昕陰笑着,剛剛還病怏怏,瘦弱無比的人,現在竟身手如雷。
她哪裡也不襲擊,這麼多的人,她根本就是打不過的,只能用最致命的殺手鐗,襲襠。
她的腳本就傷得不重,之前大家一直讓她坐輪椅,是不想讓她纔剛復原就來回走動,傷了元氣。
她也就趁機矇騙蘇佩慈與米慕爾,還有眼前的這羣人。
安昕料得沒錯,這幾個人並不是什麼高手,只是一些犯了事,被通輯的殺人犯。
反正將來橫豎是個死,所以他們都想要得到一大筆錢,可以讓家人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至於他們自己的命,已然不是那麼在乎了。
不過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等他們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會不會怕,那就說不準了。
安昕腳法精準,力道也不弱,直取對方襠部。
她的手上還一根沿算尖端的木棍,是她剛剛坐在木柴堆上悄悄尋的一根。
見對方用手擋住襠部,安昕揮起木棍就毫不客氣地往對方的頭部掄去,順便,再在對方下意識地護頭的時候,長腿又猛地襲向對方襠部。
一開始她出手本就快,直接襠襲掉了三個人。
還剩下五個男人。
安昕一邊用腳,一邊用木棍,也成功地打倒三個。
現在還剩下兩個男人了。
這兩個有些精明,見前面的人毫無防備就那麼突然被襲,這兩個人往後退了幾步。
安昕不敢追,她必須背靠牆壁,要麼就飛奔出小木屋。
不然,緩過那陣最痛的時候,之前捂襠或捂頭的人都會羣起而攻來。
安昕見另外兩個還有攻擊力,而且還特意往一邊退,想引她過去。
她勾脣一笑,揮手中的棍子就衝,在她氣勢兇兇地衝上去時,手中的棍子也隨之掄了出去。
可就大家本能地防備與抵抗之時,安昕卻突然一個轉彎,火速地往小木屋外面跑了。
而她掄出去的棍子,只是成功地嚇住了他們,並沒有砸中。
安昕拼命地往外面跑,她知道,那幾個男人身上的疼痛感一定緩了過來,而且一旦追出來,速度肯定會比她快。
雖然她之前在小島上接受過訓練,長跑很強,但她必竟前段時間剛受了那麼重的傷,臟器都受過損,現在猛地一跑起來,覺得氣息都喘急起來。
安昕順着來時的路,一路往山下跑。
算着時間,暗自跟着她們上山來的皇家軍應該已經接到了剛剛出來的米慕爾,他們應該上山來救她了。
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出現?
難道是米慕爾搞了什麼鬼?
安昕拼命地向前奔跑着,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一來她的身體現在折騰不起,二來後面的人肯定會追上她。
終於,汗流夾背的她看見了前面的人影。
是羅真!
但是隻有他一個人。
羅真也遠遠的就看見了安昕,還有在她身後追來的人。
他奔過來,把安昕擋在身後,掏出了槍,直接對着眼前衝上來的人開槍。
而這幾個男人,在衝出來追安昕的時候,也從藏槍的地方拿了槍出來。
羅真一人,護着安昕一邊後退,一邊躲閃着前面的子彈。
安昕看着心裡一陣心驚肉跳,那呯呯的槍聲一響,就代表着他們有可能會中彈。
她很不想連累羅真,她以爲只要她成功地拖延了時間,就能令林慕琛的人上來救走她。
可是她想錯了,林慕琛想救的人只有米慕爾。
米慕爾一旦安全,他根本不會管她。
安昕心涼的同時,更加擔心自己如果死在這裡,孩子們怎麼辦?
還有,林慕琛的身邊有蘇佩慈那對母女,也是極不安全的。
安昕被羅真拉着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然後他不停了開槍掃射,阻止對方追過來。
再這樣打下去,羅真手裡的槍子彈會耗光,而後對方會分分鐘鍾把他們給滅了。
“羅真,你先走吧,他們要對付的只是我而已!”此時此刻,安昕儘管特別的不甘心,也不想死,但她卻不能那般沒有良心的連累身邊的人。
羅真沒有聽見安昕的話,她發不出聲音,此刻羅真也沒空去看她的口形。
安昕欲搶過羅真手上的槍,掩護他先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更多更猛的槍聲。
她驀地回頭,不知何時,林慕琛已經帶着他的皇家軍上來了。
他不是在山下嗎?什麼時候上山的?
安昕來不及制止他們留下活口,那羣綁匪已經全部中彈倒在血泊裡面了。
她回頭,想要用口形對羅真說什麼時,卻驀地發現羅真的手臂上正冒着血。
“你受傷了!”安昕又驚又擔心,伸手捂住了他的傷口,是槍傷。
羅真並沒有去看安昕的口形,但是從她那驚謊的神色上,已經懂了幾分。
她在擔心他!
“我沒事的,小傷!”羅真想要安撫安昕,這時,林慕琛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羅真手上的傷,叫人過來把羅真帶走了。
林慕琛走到安昕的面前,沒有說話,看着她一臉的汗水。
山中冷風吹過,安昕髮絲輕拂,她瞪着一雙大眼,看着悶聲不響的男人。
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
“你沒事吧?”林慕琛被她探究一般的眼神看着,突然覺得有些彆扭。
安昕搖了搖頭,她絲毫沒有提及他爲什麼現在纔派人來救她,爲什麼之前只有羅真一個人上來。
不管他之前有沒有想過不救她,安昕都不怪他。
必竟,在他的心裡和眼裡,現在只有米慕爾,並沒有她。
他不是變心,而是在他腦子裡一無所有的時候,被人灌輸了一些改變他思想的事情。
所以安昕不怪他,她說過,以後,她要用生命去愛他。
她抿着脣,微微地笑了。
“我們走吧!”林慕琛並沒有驚訝她現在能走路。
林慕琛轉過身,走在前面。
安昕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
堂堂一國高高在上的總統,此刻在皇家軍的護送下,和安昕一起走着山道,慢慢地下山去。
安昕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彷彿他在前面這樣走着,所以的光線全都被他擋住了。
但她並不覺得黑暗,也不覺得礙眼,因爲在她的眼裡心裡,他就是她的太陽。
所以,她一定要把這個太陽找回來,沒有了太陽,就沒有光芒,沒有光芒就諸多不便。
可能是因爲之前鬥得太累,跑得也太累,安昕並沒有走多遠,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起來。
她強撐着,這個時候突然這麼嬌弱是很尷尬的。
這裡所有的人,她都不熟,唯一熟的羅真已經提前被護送下山去了。
其實還有一個她最熟的男人,只是那個男人現在對她不熟,所以她怎麼能讓自己脆弱得需要麻煩他來照顧。
安昕看着腳下的路都在搖晃,緊擰着眉,咬着脣瓣,一定要堅持着走到山下去。
不能麻煩他,不能麻煩他!
她這麼想着,腳下卻突地一滑。
“呯”一聲,她身體猛地倒了下去,仰起的頭重重地摔在了身後的石頭上。
安昕只覺得一種鈍痛鋪天蓋地地襲來,痛得她眼淚都不禁流了下來。
感覺到有一股熱流很快地流進了脖子裡面,她伸手一摸,一手鮮紅的血。
這時,林慕琛轉過身來,也正巧看見她手上的那一手血,眸光倏地一窒,衝了過來,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再看那石板上,已然是她的血。
她怎麼這般不小心,下個山而已,竟然也能受傷,也能流這麼多的血。
大家上山來並沒有帶什麼藥物和紗布,林慕琛只好把自己西裝裡的白襯衫撕破,先暫時地替她包紮好傷口,止住血。
然後一路上,他親自揹着安昕下了山。
在山下,早就被皇家軍接上,並送下山來的米慕爾看着這一幕,頓時氣得臉都白了。
安昕被林慕琛抱上了車,米慕爾正要擠上來時,林慕琛卻突然叫司機開車了。
在車上,安昕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
林慕琛讓司機加快車速,快點趕到醫院去。
就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林慕琛收到了羅真發過來的一段錄音。
錄音正是安昕在山上小木屋時綁匪與米慕爾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