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事實,確實顧成澤離開了以後。喬楠彷彿被人掐斷了輸送氧氣的管道,此刻正在苟延殘喘的活着。
只是這一次需要多久,多久顧成澤纔會原諒自己。又或者是他們真的徹底的結束了。
喬楠也不得而知,要說沒有一點心緒起伏,怕是連她自己也不信認,她有那麼一絲絲留戀,並且不願輕易結束這段感情。
不論從生意,亦或是從感情上。
林寶兒走到邊上,纖長的指間多了一緲輕煙。見她嫣紅的脣瓣吞雲吐霧,好不誘人。只是這樣迷人的夜色有的不過是兩個寂寥的人。
她吸的菸草味道極淡,與顧成澤恰好相反。因爲工作的關係,林寶兒縱使再愛吸菸,也不過是吸些口味兒極淡的菸草。
而顧成澤確實好那種濃烈的菸草,他雖不常吸,但若是一吸,便停不下來。
整個屋子都是菸草味,有時她會湊上前去,撒嬌道:“這菸草叫你這麼迷戀,都快要冷落我了,要不讓我也試試。”
他卻將手一收,隨即便掐滅了菸頭。將口中的煙霧從另一個方向吐出,低聲道:“這不健康,你不要碰。”
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冰冷生硬,可是在那些相依相偎的夜裡。她聽來只覺得溫暖,所以縱使入了這風月場所多年,她也從未沾過菸草,也不過是因爲他的一句話。
現在,又是這樣的深夜。他許是摟着那個新歡,在他耳畔說着柔情蜜語。對於她,他有些吝字惜詞,但喬楠偶有遇見顧成澤與她以外的女子說着蜜語甜言。
大概是顧成澤覺得他們已經相處十年,用不着哄了。可一想,從十年前開始這段關係,他便沒有開口說過什麼好聽的話,也來哄哄她。
可她又一次卻靠在牆上,她居然在偷聽,偷聽顧成澤對另一個女人耳畔輕語,用甜蜜纏繞另一個人的耳朵。她先是笑着,笑着,卻又停下,仿若一下跌入了某個深淵,再也起不來。
“在想什麼?”回憶被拉扯的越發遙遠,一下子停不下來。
“沒想什麼。”她下意識的回答,眸中卻透着失落,林寶兒也算是見過了那麼多人,這點兒情緒她當然能夠捕捉到,連忙補了句。
“莫不是真的想他了吧?”
喬楠也不答話,這本就不是一個好答的問題,否定也不是,不否定更不是。索性懶得多言,多說多錯。
“看來是真的了。”她不說,不代表林寶兒真的就會放過她。
喬楠也是頭一遭覺得窘迫,畢竟這前十年她和顧成澤的關係實在是太過緊密。即便是表現的並沒有太多的濃情蜜意,但他們在一起十年了。
現如今,她再見到顧成澤也是在昨晨的報紙上,他俯首撐着車門,一手護着門框防止佳人從車內出來撞到頭。那細緻溫柔看的任何人都羨慕不已,更何況如此柔情盡是這個向來冷厲的總裁顧成澤。
連喬楠和他一起生活十餘年,都爲之一顫。她仔細的搜索這自己的記憶,似是找尋不到他同樣的柔情,這一切彷彿就這麼的過去了。
“顧成澤確實容易讓女人迷失。”有哪個女人會抵擋的住,多金帥氣的貴公子的濃情蜜意。
十年來雖沒有名分,但顧成澤給足了喬楠面子。無論到哪兒喬楠都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只是有錢公子哥的愛情是有時限的。
即便那人是喬楠也一樣,就算是人也看得出顧成澤對喬楠不一般。可他總會遇見下一個令他不一般的女人,總會因爲下一個女人而忘記了喬楠。
只不過這個時間過得很快,很快,一下就是十年,想到他可能會離開自己的。她有些站不穩腳步了。
“不說他了。”外頭一個客人也沒有,向來不太平的藍黛一下變得這般靜謐,確實有幾分詭異。這種詭異真叫人覺得頭疼,喬楠不也一樣。
面對着林寶兒的逼問,她一句也答不出。只能夠無奈的搖頭又或是沉默不語。
“那羅晉城呢?”
林寶兒的問題總是像個幽靈,不斷的纏繞着她。她忘了,還有羅晉城這個人,最近顧成澤消失,他倒是出現的頻繁了些。
“下班吧。”既然無人光顧,死守着這麼個空店,也不是個意思。
“你先回去,我再看看。”曾經歌舞生輝的藍黛,一下子變得如此死寂,林寶兒纔是最不適應的一個。
“那你自己當心。”只是尋常的一句囑咐,卻也隱隱藏着她的害怕。今天林寶兒過多的提起了她生命之中最爲重要的兩個男人。
“好,拜拜,路上小心。”還是一樣的慵懶,一樣的不回頭。
喬楠只是瞥了一眼,便加快了步伐。看向林寶兒的那一刻,她總覺得像是見着了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自己不敢面對的自己。
回到家,沒有開燈。她害怕開燈,害怕在一個明亮異常的的場所清晰的看見那個孤獨的自己。
可後背突然有一股暖流靠近,細緻的腰肢迅速的被一隻健壯的手臂摟緊,驚得喬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