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的春天，程曦在明珠江畔過着快樂如水的日子。日子裡，因爲有一個叫做喬默笙的男人，所以彷彿像裹了一層看似平淡卻醉人的蜜糖。
週末的時候，喬默笙會推掉所有工作和人際應酬，他們一起商場逛街。喬默笙一路牽着她的手，走進內衣店，爲她挑選新的胸衣和內褲。
望着這男人想都不想就將自己的尺寸精準地說出口，再看看那女性店員一臉羨慕崇拜的模樣。程曦歎爲觀止的同時，只覺自己的臉燙得要命。
走出內衣店，程曦紅着臉看着他，“其實，這些我可以自己買啊。”
喬默笙笑，“你要覺得過意不去，也可以替我買啊。”
“……”程曦憋了半天，來了一句，“不知道尺寸。”
喬默笙睨她一眼，“真想知道，總會有辦法。”
他這話說得隱諱，但其實也沒有過多複雜的意思。真心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處都會想要去知道和了解。
可程曦卻果斷想歪了，她忽然湊上去翻開喬默笙衣領上的說明標籤，然後又瞄了眼他的褲子，道，“現在估計不方便，要不我回家再仔細看吧？”
她說完，紅着臉跑開。
喬默笙一怔，待到反應過來時，這壞心眼的女孩已經逃開，他勾起脣，笑得極迷人。一張英俊的臉彷彿開到最荼蘼時候的花，晃動着從他身邊路過的男男女女。
當然，喬默笙是不會在回到家之後找她秋後算賬的。因爲這種事，如果彼此較真起來，最後估計憋出病來的，多半還是他自己。
只要與喬默笙兩人在一起，他一般是不會帶着程曦在外面的餐廳吃飯的。喬默笙本身對食物的要求就很挑剔，程曦與他在一起之後，她也慢慢開始習慣他的口味和喜好。
工作再忙，他還是會自己去市場挑選當季新鮮的食材，然後回家簡單烹煮。程曦有時會難得良心發現進廚房幫忙，但總會被喬默笙趕出來。
晚飯後，喬默笙在書房工作，程曦拿了一本《流星蝴蝶劍》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靜地看。
偶爾擡眸時，就會看到這男人全神貫注低頭畫圖紙的模樣。完美的五官浸在燈火中，迷人得就像一幅畫。還有，他的手指很修長，手腕極放鬆地拿着素描筆不停地在紙上動着。
程曦倏爾蹙眉，低頭望了眼自己被剪得極短的手指甲和圓禿禿的指頭。不免有些眼紅，心想，這男人也太得天獨厚了吧，那雙手長得比她還美，這科學嗎？！
喬默笙擡起頭，就看到女孩一臉不滿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極其豐富有趣。他笑起來，讓程曦過來坐在自己身上。
程曦紅着臉，搖搖頭，“你不是要工作嗎？”
他愉快地挑起眉，“你這樣時不時偷瞄我，是打算讓我專心工作的意思嗎？”
“……”程曦汗，心想這男人難道頭頂也長了眼睛不成？怎麼能這樣犀利敏銳呢？
她乖乖走過去，坐在他雙膝上，手環着他的脖子，俏皮道，“陌生先生，你怠工。”
喬默笙看着她誘人面頰，玩笑道，“嗯，因爲不時被你分心，我快要變成窮光蛋。”
程曦笑盈盈凝着他，然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那也是世上最帥窮光蛋。”
很明顯，喬默笙因爲她一句話所取悅，大笑出聲。懷中這女孩是他此生至寶，她可以輕易牽動他體內所有凡人情緒。令他享受極致的快樂和滿足。
喬默笙去工作的清晨，程曦會在二樓的舞房裡勤力練功。謝韻不知從哪裡知道程曦回國消息，讓程曦去a大找她。
出門前，正好接到喬默笙電話，聽說她要去a大，他道，“我請王師傅回來接你。”
停了一會兒，又道，“早點回來。今晚蒸你愛吃的糖心蛋。”
程曦微笑應着。有時總覺得他將自己完全當成是一個孩子，需要不時用食物和糖果哄騙着。
一刻鐘後，她換好衣服下樓。車子裡，司機王師傅偶爾與程曦聊天，“我爲老闆服務多年，從未見他這樣在意過什麼人。”
程曦是個性內斂的人，就算心懷喜悅，臉上還是淺淡的。她淡淡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她一走進舞蹈系辦公室，謝韻和其他幾位導師就笑着與她打招呼，詢問她許多羅馬舞團的訓練方法和特點。
程曦很耐心地與他們一一細說。謝韻微笑望着她，“以後什麼打算？回a大已經不現實，這裡會阻礙你繼續發展。”
“我打算月尾前往紐約。”
“紐約城市舞團？”謝韻有些意外，“我聽說那裡的競爭很激烈，且訓練非常嚴格。”
“我知道。”程曦想起那段伴舞的灰色時光。埃米愛德華有多嚴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陪着謝韻去上課。一幫昔日同窗見到她都格外高興，圍着程曦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程曦微笑，一直很耐心地回答着。
與她最相熟的便是曾經共住一個寢室的兩個女孩，兩人拉着她不肯放她走。
謝韻見了，笑罵道，“不如給你們辦個座談會？！還不熱身去。”
一羣女孩笑嘻嘻吐吐舌頭，各自散開前，小聲叮囑程曦，“下了課，咱們再聊。你不許跑。”
程曦也沒得跑，謝韻非讓她也加入一起練舞。謝韻連昔日她穿過的舞衣和舞鞋都替她準備好，原來是一早就打算要測試一下她這一年來的練舞成果。
背景音樂是《天鵝湖》。程曦在中途加入她們，只跳一小段伴舞的動作，腦子裡想起埃米當時的話語，整個人沉浸其中，盡力跳到自己可以做到的最好。
他說的對，伴舞也應有情感，她不要做一個會跳舞的機器。
一段音樂結束，謝韻望着程曦，忽然鼓起掌來。同窗們也紛紛圍在她四周，爲她喝彩。
下了課，幾個女孩去學校附近甜品店，程曦隨口問，“怎麼不見何遠？她有演出嗎？”
“她爸爸住院了。何教授抄襲學生論文，這新聞你不知道啊？”
程曦一怔，輕輕搖頭。
“哎，這何遠也挺背的。說起來，除了你和殷佳佳，我們芭蕾舞系就屬她的舞跳得最好。可惜，每次有資格參加比賽的時候，她要不就是被燙傷，要不就是家裡出事。”
這時，沈磊，伊楠和喬盈盈正好走進來。程曦朝着他們點頭示意。沈磊不敢直視她，喬盈盈則直接視而不見，只有伊楠大方走過來與她打招呼，“程曦，什麼時候回國的？”
喬盈盈咬牙蹙眉，只得也走上去，皮笑肉不笑看着她，“程曦。”她將手伸進伊楠臂彎。
程曦淺笑，“剛回來幾天。”
兩人寒暄了幾句。伊楠走到前臺點單，沈磊則藉機先走，看到程曦會令他想起殷佳佳，那是他此刻不願面對的一段情事。
喬盈盈開口，“我已經與伊楠在一起。”
程曦輕抿了一口咖啡，“恭喜你。”
“你會回來長住嗎？”喬盈盈看着她，“應該不會吧，你在s市已經沒有家，這裡對你而言，不過是座空城。”
程曦擡起眸，一眼便看穿喬盈盈驕傲如公主般外表下的不安和忌憚。她倏爾勾脣，“聽過一句話嗎？如果有人全心全意將你放在心上，他所在的地方，纔是你的家。”
喬盈盈眯眸，“伊楠對我一直很好。”
門口，伊楠和沈磊在站着抽菸。服務生將咖啡和甜點送過來，又細心爲喬盈盈送上紙巾和銀匙。
程曦道，“你看，一個服務員也可以對你很好。難道她也愛你？”
喬盈盈倏爾抓緊桌布一角，若不是因爲伊楠在外面，她不會這樣隱忍。
兩個女孩見她這樣，警告道，“喬盈盈，你什麼意思？我們聊得正開心，你想故意找茬？”
喬盈盈冷哼，“聽說何遠那貧女爲了籌父親的手術費到處借錢。想來也是，舞蹈系這麼苦，家裡條件好的，誰願意與你們一樣。”
一句話得罪一圈人。程曦輕輕嘆口氣，喝着咖啡，心想，喬盈盈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她今天故意這樣挑起衆人怒火，必有原因。
果然，這時一個女生冷冷開口道，“跳舞怎麼了？伊楠還不是每週都去酒吧唱歌賺外快？咦？難道你們這些有錢女都喜歡玩張生和崔鶯鶯的橋段？有錢女與窮書生？哼。”
衆人紛紛大笑起鬨。
喬盈盈惱得紅了臉，“瞎說什麼？！伊楠條件是不夠好，那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
“所以，你覺得我的條件配不上你嗎？”
喬盈盈嚇一跳，轉身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來的伊楠，連忙站起身，“不是的，我沒有那個意思……”
“怎麼沒有？”有人看着伊楠，“你看看人家身上的謝思思最新訂製，那可是我們整整兩年的學費。伊楠，你選得可是標準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呢。”
伊楠聞言下意識看了眼程曦，心中忽覺極痛。是啊，他何嘗不是以爲程曦是個不會講究物質的女子？但結果呢，她還不是選擇了事業有成的喬默笙。
這世上哪有不追求物質的女人？喬盈盈至少不會因爲所謂的物質和現實而好像程曦那樣選擇了旁人。
他將喬盈盈擁在懷裡，眸光卻直直落在程曦身上，“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會介意她究竟是富庶還是貧窮的。我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與其他的一切無關。”他說完，牽着喬盈盈的手直接離開。
喬盈盈溫順跟在他身後，目光輕輕在衆人臉上劃過，最後落在程曦臉上。笑得極富深意。
人羣中，有人恍悟，“喬盈盈是故意的。她居然利用我們，這女的未免也太有心機了。”
伊楠帶着喬盈盈走出甜品屋便即刻鬆開了她的手，“你沒事吧？”
喬盈盈眸中滑過一絲失落，垂首，輕搖了搖頭，“剛纔謝謝你。”
伊楠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道，“下午有課嗎？我送你。免得劉文又糾纏你。”
喬盈盈擡眸看向他，“在你眼裡，是不是也覺得我在一直糾纏着你？都已經一年了，你還要把程曦放在心裡放到幾時？她根本不喜歡你，她已經和喬默笙住在一起了！”
伊楠面色一變，聲音極低，“你想多了。”
“那你爲什麼不試試看看我？一直在你左右的那個人是我，你對我是有感覺的，對不對？”喬盈盈忽然踮起腳，雙脣貼上伊楠溫熱的脣間。
伊楠嚇一跳，連忙推開她，“抱歉。”他轉身疾步離開。
喬盈盈望着他倉惶離開，忽然蹲下身，失聲痛哭。爲什麼他可以一心一意地將程曦放在心上不停地懷念留戀，卻就是不願意轉身仔細看她一眼？！
下午，其她人都要回練功房繼續上課。程曦在學校門口與她們道別，“程曦，我們後天打算去看一看何遠的爸爸，你要不要一起？”
程曦點頭，答，“好的。”
離開a大，她又去了書城。手中的那幾本古龍小說都快被她翻爛了，她想買幾本新的。中文書在國外極難買，且價格貴，她想帶多幾套去紐約。
走出書店，不料竟遇到兩個做街頭調查的年輕男人，不停地跟着她請她做一張內容極冗長的問卷調查。
“小姐，填完有小禮品送的。”
“麻煩您留下聯繫方式和地址。”
程曦一聽，搖搖頭，“不方便。”她說完，就要走。
“小姐，我們是大學生兼職，也挺不容易的。您就當幫個忙吧。”那兩人一前一後，伸出手臂攔住她，不肯放她走。
她輕輕蹙眉，正要說話，手臂就已經被人突然拉着離開。喬子硯冷冷望着那兩個男人，“滾。”
大約是被他身上戾氣所懾，兩人迅速跑開。他雙眸中有難掩的寒光，看着身邊的女人，“你傻嗎？對着他們，客氣什麼？”
程曦被他一頓罵，心裡稍微有些不悅，低聲道，“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野蠻。”
喬子硯睨她一眼，“狗咬呂洞賓。”
她蹙眉，“用詞不當。呂洞賓是好人，你不是。”還拐着彎罵她是狗。
喬子硯瞥一眼她揹着的厚厚雙肩包，若有所思點點頭，“我讀書少，不知道原來小狗還能識字。”
“……”她不想與他爭辯，想要走，卻被他拎着揹包生生拽回來。
對她眼中的惱意視而不見，喬子硯拉着她重新走進書城，“我也想買幾本成語書深造一下。”
“……”程曦耐着性子，“何必浪費錢做無效投資。”言下之意，你喬子硯再裝，也裝不出知識分子的書卷氣來。
喬子硯也不惱，回頭看她一眼，道，“你又令我回憶起另外一個成語。”
程曦別開頭，不應。果然，他開口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離開書店，喬子硯看着她，“去哪裡？送你？”
她搖搖頭，“不用了。”
“怕我拐賣你？”喬子硯挑眉，手卻已經霸道地拉着她走向停車場。程曦被他拉一隻手生疼，心想這男人幸虧不打女人，不然她估計已經殘廢好幾回。
上了車，他問程曦，“去哪裡？”
程曦轉頭看他一眼，“明珠江畔。”
喬子硯眸色微變，卻沒有說什麼。車廂裡一片沉默，氣氛有些僵。他伸手，打開收音機，如水般的歌聲在車廂中蔓延，“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深入我的靈魂，一起走到黃昏看夕陽落沉……”
握着方向盤的手有輕微顫動，他轉眸，看到程曦右手撐着頭，目光極安靜地望着窗外街景。3月春初的天氣，她身上穿了件及膝長毛衣，兔毛般雪白顏色，襯着她美好側臉。
喬子硯無聲轉開目光，心卻已遺失在她身上。
燈紅燈的時候，他瞥到路邊有間花店。徑直開了門下車，走進去，沒多久就持着一把鮮花坐上車，沒有什麼表情地將那束花塞到程曦懷裡。
程曦低頭，發現那是一束開得極美好豔麗的紫色桔梗花。
一路無言，一直到車子停在明珠湖畔的小區門口，她才輕聲道，“你知道桔梗花的話語是什麼？”
喬子硯沉默凝着她。
她答，“無望的愛。”
喬子硯倏爾蹙眉，徑直奪過她手中那束花，扔向車外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駕着車迅速離開。
好在程曦不是很容易生氣的性子，她反而很氣定神閒地心想，她和喬子硯的八字絕對是相沖的。
無論是什麼場合，彼此又是怎麼遇見，但到最後都一定是不歡而散。
兩天後，程曦和a大的衆人一起去醫院看望何遠和何教授。伊楠也去了。
何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臉上表情很平靜，陪伴着沉睡中的父親。
看到一羣同窗來，她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只是與衆人道謝。謝韻拿出一個信封給她，“這是我們系裡所有師生的一些心意。希望何教授早日康復。”
何遠拒絕不肯收，“謝老師，我們不缺錢。”無論其他人怎麼說，何遠始終不肯收下那個信封。
謝韻只得作罷，“那好吧。如果有什麼困難，要記得告訴我們。”
何遠點點頭，“謝謝。”
程曦站在衆人中，見她右手活動時有些不自然，不由輕輕蹙了蹙眉。
走出醫院準備坐車離開的時候，身後的伊楠忽然開口喚住了她。
“程曦，有時間聊一聊嗎？”她點頭。
伊楠沉默了良久，才道，“程曦，我們……還是朋友嗎？”
程曦平靜看着他，搖了搖頭，“我想不。”
“小曦。”聽到那迷人熟悉聲線，她轉身，在看到喬默笙時，臉上終於有真摯笑容，她徑直朝着他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喬默笙牽起她的手，“手這麼涼？爲什麼不多穿件衣服？”
他讓程曦先上車。轉身極淡漠望着伊楠，“你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我。”
伊楠不滿望着他，“你無權干涉程曦交友自由。”
喬默笙淡淡勾脣，卻未說什麼，坐上車，與程曦一起離開。一路上，他臉上表情沒有任何不妥，大手輕輕握住程曦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
他心中不想承認，自己竟會因爲喬盈盈的一通電話而放下手中的工作，親自跑來醫院。
在看到程曦與那個曾經狂熱喜歡過她的男孩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中泛起極明顯的不悅。
一路上，程曦見他始終不發一言，於是道，“我和伊楠只是碰巧遇到。”
喬默笙溫和看着她不知何時又長長了一些的頭髮，輕聲道，“晚上我替你修頭髮。”
喬默笙就是這樣淡漠疏離的人。他對於別人的事情通常全無興趣，眼中心中所看到記掛着的，只有一個程曦。
晚上吃了飯，程曦搬了凳子坐在陽臺，喬默笙親自動手替她修剪頭髮。
程曦望着屋外夜色，笑着道，“如果剪得太醜，你要負責。”
身後的男人想也不想，直接答，“好。”
在他看不到的迷離夜色裡，程曦的脣角一點點地瀰漫開來，揚起快樂的弧度。
那天晚上，程曦在夢中見到溫柔繾綣的喬默笙。他的脣深深地吻在她的脣舌間，來回地輾轉嬉戲。
她有些羞赧，極木訥地迴應着他的親吻。耳邊彷彿響起他輕笑聲，程曦覺得自己的臉越發的紅，惱羞起來，想要用力推開他。
卻感覺到他清冽呼吸噴薄在她耳際脖頸之間。然後一陣微痛感覺極清晰地傳來。她睜開眼，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個夢，這男人竟趁着她睡覺跑進她的房間。
“喬默笙，你竟偷襲我。”
喬默笙在她脖子鎖骨間留下一個個深吻痕跡，深深凝着她，道，“小曦，這些都是愛的印記。”
“……”他分明是因爲看到自己和伊楠站在一起，所以吃醋了。一直假裝若無其事，原來早有預謀！
她有些無奈望着眼前這足足比自己大了8歲的男人，“這位先生，需要留這麼多印記嗎？”
喬默笙卻倏爾吻上她的脣，“還不夠。”
月華似水的臥室裡，男人抱着自己心愛的女孩，連啃帶咬，有些霸道地吻着她。程曦被他用力圈在身下，衣衫凌亂，肩膀以上都露在空氣中，他的吻一路溼潤流連，帶着許多深邃難忍的蠢動不安……
程曦忽然想起羅馬的那個夜晚，她緊張得身體有些輕顫，整個人像是漂浮無依的浮萍，緊緊地抓着喬默笙的背，眼睛慢慢閉上。
既然心都已經交付給這男人，她還有什麼好再顧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