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香昨晚就憋了一肚子氣,今天回來又被勾起,在炕上叫道:“刀呢?六紅姐你幫我把刀找來,我要砍了這一家不要臉的……”
週六紅哪會真去給她找,站在姜採月身邊不吭聲。
齊氏欺軟怕硬,自從柳翠香硬氣起來後,她一直不敢和柳翠香戧着來,見到柳翠香瘋了似地要砍人,她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朝炕上的柳翠香叫道:“翠香啊,翠香你這是幹啥,你就放過俺家吧,俺們對你不錯啊,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都把景玉弄成這樣了,你咋還沒完呢!”
柳翠香見這一家都老實了,這才冷靜一些,站在炕上說道:“我回來就是跟你們了斷的……”
說着把姜採月給寫的休書拿出來,說道:“給,這是休書,我要休了潘景玉,以後跟他再沒瓜葛,我拿東西走我的,他願意跟誰鬼混跟誰鬼混,以後都跟我沒關係!”
潘景玉還不服氣,站在地上叫道:“休我?你憑啥休我,都聽說男人休女人的,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柳翠香恨他恨到不行,聽他說話,聲音立刻提高一格,轉頭朝他叫道:“我就休你了,我就休你了怎麼樣!你特孃的要是不讓我休,今天我就不走了,就在你家作,什麼時候作到你家三口死絕什麼時候完!”
齊氏又驚又嚇全身發軟,跪在地上扯潘景玉,道:“景玉啊景玉,娘求你了,讓她走吧,可讓她走吧,我寧可你娶姜採豔也不想要她,她真能把咱家作死啊!”
潘福光看不上她的慫樣兒,過來往起拖她,叫道:“你個完犢子玩意兒,你給她跪啥,你平常的本事哪去了,你倒是跟她幹吶!”
齊氏在他懷裡直打挺,叫道:“你別拽我,你要拽把她拽走,咱家可真留不下了她了,快讓她走吧!”
潘景玉看看鬧成一團的爹孃,再看看炕上像只母狼一樣盯着他的柳翠香,站在那裡想了想,沒好氣地扯過柳翠香手裡那張紙,就着自己手上的血在上面按了一個手指印,狠狠地朝柳翠香甩回去,說道:“滾,給你休書!以後再不准你踏進我家門一步!”
柳翠香抓了幾下才抓到被他甩得亂飛休書,朝他啐了一口說道:“呸,休了你想讓我回來我都不回來,當你們老潘家是金窩銀窩,傻X纔會再往你家來!”
說完又到櫃裡去掏衣服,把自己從前在孃家帶過來的衣服都找出來用包袱包起,提着下炕就要走。
她剛一下炕,又被潘景玉拽住。
潘景玉叫道:“姓柳的,別的東西你能拿,從前我給你買的金鐲了你給我留下,那的花的我們柳家錢!”
柳翠香又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叫道:“姓潘的你做夢!那東西也敢說你的?那是我柳翠香到你家一年的賣身錢!我好好的大姑娘,到你家給你懷孩子,讓你不當人,拿你點首飾便宜你,你特麼拿我的東西送給姜採豔那不要臉的我還沒跟算賬呢,你敢朝我要鐲子,你特麼想要,咱們就要官府去說理!”
聽到“官府”兩個字,潘景玉又膽怯了,抓着柳翠香的手微微鬆開,柳翠香恨恨地從他手裡掙脫,叫道:“採月,六紅姐,我們走!”
說完狠狠撞了一下擋在身前的齊氏,大步向屋外走去。
姜採月和週六紅看了一眼,兩人也快步跟上。
出到屋外,見潘家人沒跟出來,週六接過柳翠香手裡的包袱,道:“柳翠香,我幫你拿着……”
順便朝柳翠香挑了一下大拇指,小聲說道:“我算是學到了,要怎樣對付不要臉的,以後我婆婆再跟我作我就這樣,打死一個少一個,真受一輩子他們的氣,還不如跟他們鬥到底呢,大不了不過,我看你們沒有男人過得都挺好,就我還在受罪。”
柳翠香還在生氣,說道:“六紅姐說得對,男人就是一灘****,要他什麼用也沒有,簡直自己給自己找個爹……不對,爹比男人好多了,爹到底還知道心疼閨女,男人除了睡你就是耍你,把你當奴才使,要男人真是缺心眼兒……”
說着又想到姜採月才成親,雖然霍鐵硯不在,但是兩人的關係挺好,又轉頭說道:“月兒,我不是說你,霍大哥和別的男人不一樣,把你當妹子疼,以後他回來你跟他好好的……”
說着又從姜採月手裡把梳妝盒接過來,說道:“我拿着,你不是說還要回家看看麼,我等你。”
姜採月說道:“就幾步遠的路,你們也一起過來吧,抱着東西等多累。”
柳翠香便和週六紅一起來到姜採月家。
姜採月把門打開,讓兩人到屋裡坐,她到豬圈裡去看那幾個懷孕的母豬有沒有異常情況,看劉二有沒有把豬餵飽。
她在院裡忙活着,屋裡的柳翠香也逐漸消了氣,週六紅坐那裡小聲問道:“翠香,霍大哥到底去哪兒了?真是去他叔家了麼?我怎麼聽村裡人說,霍大哥是帶潘景芬跑了?剛纔過來,我也沒看到潘景芬家有人。”
柳翠香連心說道:“六紅姐,你怎麼啥話都信,那是沒影的事兒,霍大哥就是回他叔那去了,採月過幾天還要去找他呢,她說霍大哥要把他爹孃的墳也扭過來,她得過去跟霍大哥一起祭拜。”
她說得像模像樣,週六紅也信了,說道:“哦,原來這樣,其實我也不信那些話,就是我婆婆,沒事總和那幾個老婆子說三道四,什麼沒影兒的事都能編出來。”
柳翠香冷笑,道:“以後不用她們編了,姜採豔和潘景玉這事,免他們講半年的,她們肯定換話題了。”
週六紅道:“那倒是真的,今天早我來之前她們就炸窩了,在我婆婆那屋裡講的,像說書似的,我還是聽她們說才知道你出事,過來看你的。”
柳翠香冰冷的神情軟下來,說道:“嗯,六紅姐,有了你和採月,我心裡託底多了,要是沒你們幫我,恐怕我還不敢在潘家鬧呢,沒準在他家受一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