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對銀子有執念,雖然現在有錢了,該花的時候一點也不心疼,可是浪費了卻是可惜,尤其是浪費在她討厭的人身上,一文都覺得多,更別提一百兩。
聽錢氏這樣說氣道:“怎麼不差一百兩,就算真打發叫花子,一百兩也能打發好多呢,還能鬧好多聲謝謝,給她算什麼,只會在背後偷笑,覺得她心多,騙了我娘。”
柴氏在那邊嘲笑:“算了,人家也怪不容易了,提心吊膽偷個人,懷了孩子還要打掉,不得弄點藥錢。”
姜採月更氣,道:“偷人咋的,偷人有功唄!還打胎的藥錢呢,她根本沒喝藥,孩子是硬被我哥踢沒的!”
她一邊說還在一邊想,這話回家柴氏肯定會對姜採豔說,潘景玉就算避嫌不到許家去,姜採豔也肯定會說給他聽,讓他知道知道,他的孩子是被哥踹死的,就不信他會一點不難受。
想到這裡她突然問道:“對了二嬸,潘景芬和潘景玉是堂兄妹,現在許趕生出事了,潘景芬要救他,沒去找潘景玉啊?”
柴氏癟着嘴說道:“不知道,現在老潘家的事哪跟我們說啊!不過今天早裡豔子回潘家看,潘景玉是不在家,沒準真是去了吧。”
錢氏說道:“可真是的,姑爺都能弄這成這樣,你還讓豔子和他過什麼,乾脆和離了再找一嫁算了。”
柴氏沒出聲,心想自己閨女哪是那麼好再嫁的,名聲都片臭成什麼樣了,而且還帶着個孩子,看潘家那意思,要是真和離,孩子都不會要的,肯定讓閨女帶着,帶着孩子的女人想再嫁,更嫁不到好東西,還不如跟潘景玉混下去呢。
姜採月見她們在這裡和娘說話,孃的心情已經好起來,自己不用太擔心,對孔氏說道:“娘,你和我二嬸三嬸說話吧,我和硯哥回家去看看,把順順和尋兒也帶回去玩兒,省得在這邊,順順動不動就能聽見他孃的事。”
“行,那你回去吧,順順要是玩得好,你就別帶他回來,在你那兒住兩天。”
潘景玉不在家,姜盛喜擔心所謂的“許春姑的姘頭”來報復的事也不可能發生,姜採月離開也放心,便到外面叫上霍鐵硯,帶着尋兒順順回到村東。
到家門口,四人還沒進院門,張氏就從後院出來,先向街西看了看,沒看到有旁人,這才問道:“月兒,你哥的事咱樣了,許老瓜真死了?”
姜採月怕順順聽着難受,對霍鐵硯說道:“硯哥,你先帶尋兒和順順進去吧。”
霍鐵硯知道她的意思,一手抱着尋兒,一手拉着順順,說道:“走,咱們進去玩兒,姑父教你和尋兒射箭。”
見他把兩個孩子帶進去,姜採月才和張氏又把事情說了一遍。
張氏和孔氏昨天已經聽東子和姜採蓮說了,只明的些細節不太清楚,今天才又問了一遍。
聽姜採月說完她也說道:“唉,大人怎麼都好說,只是可憐順順了,這私麼小的孩子。”
姜採月說道:“可不是,昨天許趕生來的時候把他嚇壞了,哭了好半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實,今天也懨懨的沒精神,沒看眼圈都是黑的,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嚇的。”
張氏搖頭道:“許春姑作孽啊,真是作孽,順順這可憐的,你們好好哄哄吧……哦,對了,正好我家有隻母雞不下蛋,都白吃半年食了,我本來尋思要是採蓮懷孕給採蓮吃,這乾等也沒信兒,我抓來給順順吧,你給他熬點雞湯喝,好好補補。”
姜採月忙道:“大舅媽,不用了,我孃家有雞,想吃給他殺就是了。”
“你孃家的母雞都下蛋呢,殺了多可惜,這個不下蛋了,該殺,你等着。”
說完她就回家去了,到院裡輕手輕腳地往雞窩裡攆雞。
姜採月見攔不住,便到院裡幫起一起抓。
張氏養喂熟了這羣雞,要抓也容易,沒費多少勁兒就抓住了,讓姜採月提回家去。
姜採月推辭不過,再說張氏又是給順順的,她便把雞拿回來了。
進到院裡,霍鐵硯果然在教順順和尋兒射箭,只是尋兒還沒有弓高,根本拿不起來,只能看着順順射。
順順雖然對習武沒大興趣,但是射箭還可以,畢竟是能飛出去的東西,感覺挺有趣。
見到姜採月拎着只雞回來,霍鐵硯問道:“月兒,你這是在哪兒弄的?”
姜採月說道:“大舅媽給的,說給順順補補,她一定要給,我就拿回來了,反正這雞也不下蛋,殺就殺了吧。”
“哦,那你放那兒吧,我一會兒殺。”
雖然姜採月根本不在乎殺雞殺鵝的,可是有人代勞,她也樂得輕鬆,便扯了根繩子把雞腿綁了放在院裡,進屋收拾屋子去了。
她走了之後霍鐵硯看了看兩個孩子,對順順說道:“順兒,你練射箭吧,姑父和尋兒去殺雞給你吃,好不好?”
順順玩得興起,又聽說有雞肉吃,開心地點頭說道:“好,我射得準,姑父就多給我雞肉吃嗎?”
“當然了,好好射吧。”
說完霍鐵硯把尋兒帶到那隻老母鴣跟前,說道:“尋兒,你幫爹殺雞好不好?”
尋兒跟在那裡用小手指頭輕碰着母雞的爪子,細聲細氣地說道:“可是尋兒不敢,尋兒不會殺雞。”
“爹教你,只要往脖子上割就可以了,割斷脖子,雞會死了。”
尋兒有點小結巴,說道:“可是、可是尋兒怕雞出血。”
“出血沒關係,雞血很好吃,讓你娘給你做血豆腐。”
尋兒樂了,說道:“好好,尋兒愛吃血豆府。”
“那能幫爹殺雞了?”
尋兒被他誘惑得點頭:“好,我幫爹殺雞。”
霍鐵硯暗笑,到屋裡拿了一隻碗,又專門拿出他那隻格外鋒利的匕首。
姜採月看到他拿匕首還在奇怪,問道:“硯哥,殺個雞,用菜刀就完了,你拿匕首做什麼。”
霍鐵硯隨口應道:“這刀快,雞少受點罪。”
姜採月更奇怪,他那麼大個人,殺雞就跟玩一樣,還用捅多少下是怎麼的,說什麼雞少受罪,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