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看了看霍鐵硯,見他也拿女兒沒辦法,只好說道:“好吧,那就讓她和你們在一起,你們可幫我看好了,一步也別讓她再往裡邊湊,萬一潘家的人跑出來,第一個就會來找她。”
“嗯嗯,我們看着她。”
孔氏和姜伯貴這才帶週六紅回去,到家裡去看順順了。
霍鐵硯把姜採月和柳翠香、張熙存一起陪他們出了潘家的院子,看着他離開,姜採月和柳翠香、張熙存坐到劉家的茶棚裡坐下,霍鐵硯這才又回到潘家去處理事情。
他回來不一會兒,何氏和潘景芬便來了,這兩人雖然早就發現許春姑不見了,可是聽說潘家出事,她們竟然沒往許春姑頭上想。畢竟活生生的一個人,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想她突然就死了。
直到接到消息之後,何氏還不敢相信,大罵送信的人,說他在胡說八道。
倒是潘景芬有點估計,知道潘景玉和許春姑最近鬧得僵,沒準吵過火了真出什麼事,勸了半天才把何氏勸過來。
何氏往這裡走,一路上看到路人看向她的眼神,她不禁有點相信了,好像真自己閨女出事了,不然這些人不能這樣看自己,而且着急是閨女一直沒回來,可就真懸了。
她擔心起來,開始向潘家小跑,來到潘家院子,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給她閃路,何氏更害怕了,步子反倒慢下來,一步步向院裡走。
進到院裡看到潘景玉滿身是血被綁着,潘福光和齊氏一直扯嗓子叫,可是見到她卻沒聲音了。
何氏腦袋嗡嗡作響,喃喃地問道:“我閨女呢,我閨女呢?”
沒人敢出聲,只是有人小心地伸手向屋裡指,示意讓她進去。
何氏在潘景芬的攙扶下膽顫心驚地往裡走,進到裡面,一眼看到地上的許春姑,不用看臉,就是看衣服和體型她也看出來,那正是自己的女兒。
“春兒!”
何氏大叫一聲撲過去,跌坐在許春姑的屍體旁往女兒臉上看。
何氏再不是東西,卻也心疼自己的兒女,不然不會把許春姑慣成那個樣子,現在看到許春姑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樣子,她整個人都傻了,坐在那裡一聲不出,好像沒了魂一樣。
這時屋裡的人不多,只有霍鐵硯和姜盛喜,還有兩個平常幫人辦喪事,膽子比較大的村民。
看到他們來,霍鐵硯擔心何氏怪到姜盛喜頭上,拉着他說道:“走,大哥,咱們先到屋裡,省得她一會兒發瘋。”
姜盛喜知道何氏的胡攪蠻纏,覺得確實沒必要在這裡等着她朝自己撒瘋,於是和霍鐵硯一起進屋坐着,等官府的人來,其他的事已經與兩人沒關係了。
外屋地上,何氏就那樣傻傻地坐着一動不動,潘景芬站在也傻了,許春姑和潘景玉的事,可一直都有她在裡面摻和,如果不是她,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湊到一塊兒,現在出事了,會不會把她也攪進去?
也是難爲她了,面對如此場景,她最先想到的還是自己。
何氏不知坐了多久才喘上一口氣來,悽慘地嚎叫道:“春兒,春兒!!!”
聲音之淒涼悲慘,即便是對她一肚子怨氣的姜盛喜聽了也忍不住傷心。
老來喪子的打擊本就夠大了,何氏喪完子喪女,一兒一女全都沒了,還都死得那麼慘、那麼暴,拋開她的人品不談,讓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如何能夠接受。
何氏叫過一聲,又老半天才叫出下一聲:“我的春兒啊!是誰殺的你啊,哪個畜牲這麼狠心!我春兒!”
她這幾聲叫得變了聲兒,連嗓子都喊破了,叫着叫着一口血涌上來,滿嘴向出冒,自己卻不覺察,從許春姑的屍體旁邊爬起來,腳步踉蹌地向外走,來到院裡,指着被綁的潘景玉叫道:“是你,是你殺了我閨女是不是?!”
潘景玉一直在發傻,被綁起來之後知道逃不掉,便像個木樁子一樣,直到現在纔有一點反應,木然地把目光轉到何氏身上,竟然嘶啞着回答:“是我咋的,她找死,她逼我殺她!”
何氏掛着滿嘴血叫道:“我的春啊!你死得慘啊,娘要給你報仇……”
說着衝到潘景玉面前,兩手掐着他的脖子不放,想要生生把他掐死。
看守潘景玉的人攔也沒攔,一來何氏一個老太太,就算把潘景玉擺在那晨讓她掐,能不能掐死也不一定,再者何氏像瘋了一樣,誰敢攔她,她肯定會把矛頭轉向攔的人,潘景玉都到這地步了,誰還願意爲了他惹麻煩。
何氏雖然老,可是發起瘋來力氣也不小,抓住潘景玉的脖子掐,潘景玉向一旁歪身竟然躲不過。
可是這小子雖然上身被綁住了,腿卻沒綁,擡腳照何氏肚子上就是一下,把何氏踹得一個倒仰跌出去,倒在那裡後便一動不動。
衆人都以爲何氏只是跌倒了,一會爬起來還會接着向潘景玉行兇,便都在那裡看着,連個上前扶的人都沒有。
可是等了半天,何氏也沒爬起來,有人小心地走過去看,卻見何氏大睜着兩眼一動不動,眨也不眨一下,這人小心地試了試鼻息,驚叫道:“死了,死了!許老瓜媳婦也死了!”
跟在何氏後面的潘景芬之前還在發愣,看到潘景玉踹婆婆她也沒上前幫忙,直到聽那人叫何氏死了她才又上來,蹲地上小心叫何氏:“娘,娘……”
在何氏出來要掐互潘景玉的時候,霍鐵硯和姜盛喜也跟出來了,兩人覺得何氏肯定不會放過潘景玉,卻沒想到潘景玉竟然把何氏給踹死了,霍鐵硯和姜盛喜也發懵,這也死得太快了,剛死一個許春姑就罷了,轉眼又死一個何氏,敢情這母親女倆都被潘景玉給送上西天。
潘景芬蹲在地上叫了兩聲,見何氏果然死了,兩眼直勾勾地瞪着,好像要朝她索命一樣。
潘景芬害怕了,轉身就要跑,剛跑兩步卻聽人厲聲喝道:“潘景芬你站住,想走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