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筱希在京大的學習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從上學到現在已經到了大三,不同於班裡的其他同學籌謀工作,搞創業,或者是拉關係想要從政,她反倒是成了最低調的一個,而隨着京都的大好經濟前景,直營在京都以及各個直轄省市的火鍋店生意是大放光彩,這看似不顯山漏水的生意卻已經讓夜筱希成了一個真正的隱形富翁。
可是套句夜筱希常說的,沒有到銀行卡里的現金都不算錢,每每聽得祁梓家都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劉向陽則一邊的呵呵偷笑,能讓祁梓家這個人才抓狂的,估計也只有夜筱希了。
黃老的研究夜筱希一直在參加,從開始懵懂到現在的頗有些見地,黃老自然是十分欣慰,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這個小徒弟是不打算走他的路,她的野心更大,尤其是在認識了劉文以後,那野心程度也今非昔比,這個丫頭定非池中之物。
“老師,你在想什麼?”大師兄看着沉思了半晌的老師,有些好奇的問道。
“想你們的那個小師妹呢,那丫頭最近聽說融資呢,膽子越來越大了。”說着黃老也忍不住笑了,那丫頭夠膽量,這麼冒風險的事兒估計就只有她能做出來。
二師兄也從電腦前擡起頭,伸了個懶腰,“何止啊,她那個店還在擴張呢,也不知道從哪裡挖來的人才,牛逼的厲害,跟夜筱希倆人現在是互補,能有如今這規模真是當初沒想到的。”
“你們倆,我怎麼看着眼紅了啊?”黃老打趣道。
“老師,你就笑話我們吧,我們就是眼紅也追不上啊,但是有這麼一個小師妹我也特驕傲,說出去,特有面兒。”大師兄拍着胸脯笑道。
說真的,夜筱希年齡不大,可是小精小精的,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他父母從老家過來京都,倆人都是農民出身,老實巴交的,他這個人雖然有些本事,可是要在京都供房子,手頭上也不寬裕,老兩口又都是閒不下的人,老實人出去被惹你騙了兩次,還生了一次病,弄得他也上火了。
可是這事兒過去也就一個多禮拜,他回家的時候看老兩口兒一臉的精氣神兒,跟剛來時候那是一點都不一樣,說句誇張的,他不說他們是地道的農民,誰知道他們不是城裡人啊,又擔心別人騙了,他仔細的問了一通,一問下來父母說在樓下遛彎兒的時候遇上倆好心人給他們介紹的工作,在一家餐飲店的後廚摘菜,活不累,兩班倒的休息,工資還很高,關鍵是三頓飯還可以在店裡吃,上晚班回家就不用辛苦的做飯,不累又舒心,把老兩口高興壞了,直說在農村種一年地也抵不過倆月工資。
“爸,你們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兒啊?改天我去謝謝人家。”
“就在咱們家往北,走個兩站地,叫丸子家的火鍋店,那人可多了,味道那纔好呢,你爹這輩子也沒想過這樣的福,天天的肉菜不斷,老闆可真是個大好人。”老爺子感嘆道。
這份情他記下了,小丫頭果然是有情有義,他也希望她能越來越好。
轉回辦公室,二師兄把文件打印出來後,整理好給了黃老。“老師,聽說再過一陣子在那老師要辦壽宴,現在知道不少人都挖空心思準備去呢。”他也隨口閒聊道。
“確實,上次那還是四年前呢,這次是七十整壽估計是要大辦,但是按着以往的習慣,估計請不了多少人就是了。”黃老笑道。“你有想法?”問向了自己的二徒弟。
二師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天知道那老在商圈裡的地位是多高,雖然黃老的名氣大,可是到底還是搞學術爲主,一個系統但是不一個派別,而他沒有大師兄的那個平淡,他也想要出人頭地,所以他需要露面的機會。
“先等等看吧。”黃老隨後笑了笑,眼睛垂了下去。
唉……有心思是好的,可是心思要是太大了,就真的不好了。
可是有些事兒,說出去傷人,他在自己這三個徒弟中其實對老二最不放心,老大沉穩內斂,知道自己的資質有限,能夠平心氣和的接受這樣的自己,夜筱希自己有本事,又有貴人相助,自然不必提,可是老二卻是不上不下,做學問比不過老大,做生意精不過夜筱希,可是這虛榮心卻是比另外倆人都強。
其實邀請函他早就收到了,他可以帶一個人,但是多了是肯定不行,畢竟人家的宴會就是小圈子的小圈子,但是他卻不準備帶老二去,至於老大和夜筱希倆人他又有些糾結。
二師兄聞言笑了笑,轉身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可是那扭過去的臉卻有些扭曲,那張請帖他前兩天不小心看到了,現在說沒有收到,那顯然是不準備帶他去,這個結果雖然他早有預料,可是真的發生時,他的心裡真的有些承受不了。
日子一天天的平靜過去,彷彿一切都未發生,而那老的壽宴卻在一天天的臨近,這天黃老從辦公室裡加班出來,三更半夜的回家已經是尋常的事情,這天也不例外,做了幾個舒展運動,深呼吸幾口空氣,眼睛頓時覺得好受不少,這兩天他一想,準備哪天宴會帶自己老大去,如果帶着夜筱希可真是讓老二不服氣了。
想好了這些,他笑了笑,拿着手提包抄着一條進去,朝着宿舍走去,可是突然一個黑影在身後閃過,他回頭往後看,卻什麼都沒看到,只是覺得不太對勁,於是加快了腳步。
砰……
啊……
一聲悶響,黃老整個人撲倒在了小路上,閉着眼睛昏迷不醒,而那個黑影站在一邊看了許久,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沒有危險後,拿起一邊準備好的石頭對着黃老的小腿砸了下去,幾下抽搐後,整個人又安靜下來。
夜筱希大半夜接到了大師兄的電話,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黃老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大師兄和二師兄都在一邊焦急的等着,看到她過來後,竟然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老師怎麼好好的讓人給襲擊了?打劫的嗎?”夜筱希真是嚇死了,實在不敢想象在京大的校園裡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老師文件包不見了,估計是奔着那些東西的吧?”大師兄沉聲說道,他已經報了警,可是現場真是太乾淨了,除了那帶血的石頭,什麼都沒有發現。
夜筱希只能嘆了口氣,也許真是被人給盯上了,可是黃老從來不帶重要的東西在身上,他的辦公室裡就有學校專門給他準備的保險櫃,看來是外人作案。
“先別想了,老師的傷勢要緊,醫生怎麼說?”
“小腿骨折,好像還有腦震盪。”二師兄嘆了口氣,一臉苦色。
夜筱希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等着吧,老師一定會沒事兒的。”
三個人還有後來的一些京大的領導都等在手術室外,人沒有等到,直接從病房推到了重症病房裡觀察,畢竟黃老的身份,他的價值不光是對他個人,而是太有影響力,他是絕對不能又閃失的,要避免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這襲擊事件還沒有調查清楚。
黃老的事情最後由校方全權接手了,夜筱希他們三個人也只能在四十八小時後再找機會進病房去看看了。
可是讓人欣慰的是,黃老的身體狀況都很好,手術麻藥過去後人就清醒了,只是再問他發生的事情,他只說當時太暗,一下子就倒了,他這邊沒有線索,警察那邊也是,這件事兒最後弄得就是個不了了之。
轉入了樓上的高幹病房後,黃老的精神頭不錯,白天打針,看書,研究資料,還是如同往常,夜筱希他們三個輪班過來。
明天就是那老的壽宴,黃老這邊人受了傷,自然不方便出席,當黃老拿出那份請帖說讓兩個人去的時候,夜筱希擺手直接拒絕了。
“我還小,還是讓兩位師兄去吧。”
“你們呢?”黃老問道,搖了搖手裡的請帖,大紅過的色彩卻有些刺痛他的眼。
二師兄沒說話,大師兄看了看老二,又看了眼夜筱希,微微一笑,拿過老師手裡的請帖,拍了拍二師兄的肩膀。
“曲牧,你和希希去吧,我對那個實在沒有興趣,希希做生意又是女孩子,你倆去也方便,我就在醫院裡照顧老師。”
“大師兄,你們去正好,我留醫院。”夜筱希推脫道,這個機會極爲難得,她雖然也想去,可是她不着急,以後還有機會,而他們兩個跟她不一樣,她不想把這個好的資源都佔了,平時黃老都已經夠偏心的,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大師兄,你和希希去,我留下來。”曲牧也推脫道。
隨後黃老一咳嗽,“你們都別爭了,希希,你和曲牧去吧,這裡有你們大師兄就足夠了。”
最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大師兄被單獨留在了醫院,倆人則被趕回去準備準備。
等他們離開後,黃老嘆了口氣,沉吟了半晌,把林海叫道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海啊,你跟着我也好幾年了,老師畢竟是老了,在研究這方面只有你傳的我的衣鉢,他們兩個都不合適,聽說你家裡人也都過來了,以後好好幹,留校的名額我手裡正好有一個,你這段時間加把勁兒,把你那個研究報告再完善完善,爭取在國際期刊上能發表出來,如果真的成了,你到京大就是個教授級別的待遇,這點老師絕對敢保證。”
“老師……”林海有些不敢相信,這,這太突然了。
“先別告訴曲牧,他啊……還是太浮躁了,希希知道是無妨,那丫頭看着精明精明的,可是對身邊的人是最實誠,以後你有什麼事兒就跟她商量,你這輩子估計是趕不上那丫頭的財富,可是每個人都有不同實現自己價值的方式,這條路,我覺得對你最合適。”黃老說的一邊苦口婆心。
林海不傻,看黃老這麼說又避諱曲牧,那有些事情就呼之欲出了,也許這次的意外,老師的糊塗……都是裝的!
想想身邊多年的好朋友竟然變化這麼快,做出那樣的事情,他禁不住一陣膽戰心驚,眼神也越發的複雜。
“資源有限,使用手段很正常,老師在年輕的時候也遭遇過,所以說真正的同門,要想真的走到最後,赤誠不變,真的很難,這是人之常情,老師能理解,所以……今天咱們師徒的話,就這麼爛在肚子裡,翻過這一頁,咱們還是原來的樣子。”黃老拍了拍痛苦,震驚的林海,思緒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輕輕的嘆息散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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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也在籌備參加那老的壽宴,秦偉站在一邊擺弄着手裡的請帖,看着正對着鏡子剃鬍須的劉大少,打趣道。
“文少,你不帶女伴過去?要不就白白浪費一個名額了!”
劉文丟給他一個趕緊消停兒的眼神,繼續着動作,“你都忙完了?看樣子我給你的工作你做起來是遊刃有餘啊?”要不怎麼又心情來調侃他呢?天知道他是多想邀請夜筱希那丫頭,可是夜筱希前兒打了電話過來,明確說明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倆人的關係,她畢竟是一個商業圈子裡的新人,有他護航自然是順風順水,可是剛開始就那樣,難免被人詬病。
這一點他也是心知肚明,可是天殺的他是多想趁着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牽住她的手,哪怕倆人的關係沒有真的明確,可是爲了那個自傲的小丫頭,他這堂堂大老闆也只能悉聽遵命。
“行了,行了,算我嘴欠,當我沒說。”秦偉嘟囔了一句,然後眼睛看着外面,幽幽的來了句,“也不知道夜小姐的禮服那天選什麼樣的,出席那天的場合合適不?要是失禮就不好了哈~”
劉文手上的動作一頓,呵呵笑了兩聲,弄得秦偉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說,大爺的,你可別笑,這聲音怎麼就那麼滲得慌呢……比特麼的半夜聽到小孩哭還嚇人。
“咳咳,文少,你看這兩款禮服怎樣?我讓朋友準備出來了,就等這邊電話就送過去。”看看,秦偉不僅都要佩服自己的心智腦袋瓜子了,多特麼的貼心啊,像他這樣的助理估計打着燈籠都難找了。
拿過手機,看了兩眼兩款各有特色,只一眼就只有驚豔二字可以形容,而最最得他心意的地方是這件禮服恰到好處的把穿衣服的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從脖子到腳,那叫一個全方位,脖子,肩膀和手臂都是鏤空在輕薄紗網上用細密的珍珠,水晶縫製的圖案,特別精美,第一眼不張揚,可是越看越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就這件淡綠色的吧,清新,適合她的膚色。”說着他笑得有些淫蕩,當然這就絕對秦偉眼中的劉文,他無比鄙視眼前這個總是欺壓他的資本家。
秦偉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坐進車裡,眼睛看了眼開燈的房間,這纔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這麼久連個小嘴兒都沒敢親,除了那個人也是沒誰了,倆奇葩玩意兒,這是鬧什麼鬼呢,看着讓人上火,湊合湊合在一起得了,省的他們這幫人跟着操心。
想是這麼想,車子已經快速的行駛了出去,一會兒拿到禮服,他親自送過去,畢竟劉文和夜筱希現在沒有公開,平時也是他們幾個的小聚會,敢把劉文和夜筱希聯繫在一起的人不多,既然倆人還想玩戀愛前的追求大戰,那他就得配合啊,絕對不能讓不相干的人攪了局兒,要不劉文生氣起來可是要命的。
安少卓躊躇了片刻,有些擔憂的靠在門邊上看着夜筱希,“希希,真的沒問題嗎?你一個人去?當時不是說好了你跟曲牧一起的嗎?他說有事兒就有事兒,特麼的什麼玩意兒,我看這次的事兒就有些邪門兒,黃老早不被人搶劫,晚不被人搶劫,偏偏弄到這個時候,我看這裡頭沒準兒就是誰的手筆。”
夜筱希也沒擡頭,那些陰暗的想法她真不想添加到曲牧身上,可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行了,別說了,二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他們分開走也方便,弄到一起還指不定被人懷疑成什麼呢。”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大,可是安少卓卻聽到了,心裡狠狠的酸了一把。
這丫頭說的那個人是誰啊?他怎麼就覺得那麼像某個臭男人呢?
夜筱希在衣櫥裡翻找了好久也沒挑到一件合適的禮服,有些氣餒的坐在牀邊,嘆了口氣,低叫了兩聲抓了抓頭髮,“我穿什麼去啊?”
安少卓也沒辦法了,好幾件他看着不錯,可是夜筱希偏偏不滿意,但是這話他不敢說,生怕惹毛了那個煩躁的丫頭。
噹噹噹……
從客廳裡傳來一陣敲門聲,夜筱希和安少卓對視了一眼,安少卓轉身走了出去,順便關門,把穿着吊帶背心小熱褲的夜筱希關房間裡,萬一被那個賊人看了好風光可就糟糕了。
一開門,安少卓就看到了秦偉提着個大盒子站在門口,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看向房間。
“你怎麼來了?”說着壯碩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偉把盒子一擡,“夜小姐不在嗎?這是文少讓我送過來的,要是哪裡不合適我還能再改。”
安少卓撇撇嘴,倒是怪有心的,退開一步,讓秦偉進來。
“你在客廳裡坐着,我讓希希試試看。”說完人傲嬌的拿着東西進了夜筱希的臥室,看的秦偉的鼻子差點氣歪,這特麼的多傲嬌啊,都是劉文給慣的,嗚嗚……他不想活了……
夜筱希還沒打開盒子就看到了熟悉的一串英文,眼中頓時變成了驚喜,打開盒子那件禮服就那麼華麗麗的呈現在眼前,她拿起來看了看。
“不用改了,幫我謝謝秦偉。”夜筱希笑眯眯的說道。
“試試吧,我看不準成,要是明天失禮就糟了。”安少卓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夜筱希一想,也是啊,於是進了衛生間裡,很快又出來了,果真是特別合身,轉了一圈,安少卓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找不到什麼缺點,可是他就有些納悶,這尺寸是誰特麼的量的?要是沒量怎麼就這麼準呢?但是這話他是沒敢問出來,就怕夜筱希炸了毛。
送走了秦偉,夜筱希回到房間,看着那躺在牀上的禮服,心中感嘆,要不是有老師的邀請函,以夜筱希現在的知名度和人脈關係,絕不可能獲得參加那傳浚的生日聚會的機會,那傳浚是知名老投資巨鱷,從事的多是幕後的操作,雖然知名度不如大企業家,那麼高,但在圈內,絕對是搬出來不比那些企業家,大老闆影響小的存在。
夜筱希在前世也曾和靳東昇與他有過接觸,當然是以靳家少夫人的身份,所以對那傳浚的個人情況也比道聽途說到的其他人要清楚一些,那傳浚並不能算純粹的商業圈裡的人,他同時還是京都另一所知名大學清大的教授,已經是留教了三十多年的老教授級別,門內弟子桃李滿天下,也不乏成就出衆的。雖然性格內斂,卻因爲參與樂善助人和幾次大手筆給衆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政界也很有些話語權。
總的來說,能算做某種意義上的無冕之王。
他的七十歲生日聚會辦的雖然隆重,卻也不會爲了熱鬧誰想去就給去,除了圈中各行業的重量級人物,能被允許到場的尋常企業家並不算多,劉慶涵和卓遠作爲知名企業家,和他同齡,這次又被華臺邀請參加國際的金融峰會,自然有分量入場。作爲黃老身邊多年的徒弟曲牧,這個身份也讓他在圈子裡有些名氣,倒是夜筱希作爲一個名不見經傳又只是個連鎖火鍋店的小老闆,自己貿然前往恐怕連門邊都摸不到。
好在這類聚會的嘉賓都有邀請同伴的權利,只不過這名利場裡甘願給別人創造機遇的人能有幾個?除非關係好到了某個境界,否則大多數人都只當自己不知道這項權利的存在。
前世夜筱希確實收到過請柬,不過那是爲了邀請靳東昇的,跟現在的她可沒什麼關係,現在的圈子可不是從前的圈子了,只要有實力又頭腦就必然能出彩。事實上籍籍無名卻頭腦出衆的人遠比公衆所知道的要多,沒有那個合適的機遇,哪怕多麼純粹的黃金,不被風吹開浮土也沒人能發現你的璀璨。
夜筱希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是就以現在的實力來說她在這汪洋大海中還有太多的變數,傻乎乎的等待他人幫拉開自己的命運幕紗不是她的風格,只要有機會,她就必須要想方設法的緊緊握住,她已經浪費了一世,她再也不願那麼虛度過去,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珍貴,她距離成功太遠,心中的夢太大。
要說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逐利的……哪怕是自認爲還不市儈的夜筱希也不能不承認,她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在追求金錢的多少,她是要達成自己心中的夢想,而金字塔的頂端不是想爬就能爬上去的,她難免會踩到別人的肩頭,也許這就是成功要付出的一些代價,美好而純粹的東西那隻存在於童話之中。
夜筱希知道那傳浚性格守古,便特意將自己朝着乖巧清新的方向打扮,髮絲用吹風輕輕吹起髮根,簡單的別了一個髮卡,淺綠色的長裙完美的覆蓋住全身,既不會讓人覺得以色事他人,又不會個被人忽視,完美的好像是一個優雅的公主,再配合她的一舉一動多的那抹學生氣質,安少卓都驚呆了。
女人都說最美好的是二八年華,是的,那個時候嬌豔欲滴,含苞待放,那種透着青澀的美和純真簡直就是世間致命的毒藥。
安少卓有些搞不明白夜筱希了,她把存摺還給了他,微微一笑不給緣由,他真的好奇,夜筱希到底在想什麼,她有在追求什麼,從前她給自己的印象是任性的,可是知道那次溫宇凡入獄,他才驚覺她的另一面,但是後來看着她一次次的拿出自己的錢幫助身邊的人,他又不懂了。
直至如今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夜筱希的那份野心,她的這份雄心壯志,一躍而起的強勢給了他大大的意外,不下於忽然看到男人被搞大肚子,難道這是失戀後的某種突變?是還那麼在意?還是她只是做回了原來的自己?
夜筱希的改變讓他驚愕,安少卓心中那種熟悉與違和交錯的複雜越纏越緊,難分高下。
他最後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要再說幾句叮囑對方赴宴要注意的話,目光卻在觸及到夜筱希通透清澈的視線後猛然頓了一下。
他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現在這個夜筱希纔是那個真正的她,那個骨子裡強勢,外表看似大咧咧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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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傳浚的別墅在市郊一處高爾夫球場旁,被樹林遮掩起來,外界輕易無法窺視。
一堆低調奢華的豪車當中出現一張小MINI也是很扎眼的,安少卓在環顧了周圍一圈後,不下車了,車子還打着火兒,夜筱希想剛要開口問他發什麼呆,就被安少卓的一句話給弄得沒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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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希啊,這裡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啊?這車能停這裡嗎?走吧,咱們換輛車再來,你說你啊……”他的臉都覺得臊得慌,早知道就不能聽那丫頭的,“我早就說最次也得買輛奔馳什麼玩意兒的,就我在京都,你自己換着開也行啊,這錢不該省!”這樣窮酸的出場也太沒面子了一點。
夜筱希沒搭理他,她一個在圈子裡名不見經傳的小老闆來這裡又不是爲了拼排場,出場太風光很容易起到反效果,這樣反倒剛剛好稱得上她現在的身份。
安少卓沒有邀請卡自然不能進去,夜筱希與他道別,在一堆人這小丫頭是誰的目光中鎮定自若的將邀請函的副卡交給門童,對方覈對了真僞之後,確定她沒有帶拍攝的裝備後,躬身把她迎了進去,隨後那個門童的位置由另一個人頂替上來,服務周到的沒有一點瑕疵。
推開大門裡面就是另一個天地,一個……夜筱希更爲熟悉又熱血沸騰的世界。
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禮服曳地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掛着真誠的笑容三五成羣地小聲交談,這些人裡夜筱希不少人都是曾經在重生前叱吒風雲的人物,而現在在這裡的他們因爲年歲的關係,並不如那個時候的他們老辣,笑容中還帶着幾分的真誠。
夜筱希微微一笑,掃除心中莫名生出的感慨,隨手從入場的桌邊拿起一支香檳,在場內尋找起曲牧的蹤跡。
周圍人在談笑之外都在似有若無地打量着她,沒人知道夜筱希是誰,她的外表太出色,根本不像是經商的人,更像是一個大明星,這樣辨識度高的一張臉如果真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怎麼會無人得知?大家互相交換着眼神,卻因爲不知底細的關係,沒人願意這個出面試探的出頭鳥。
夜筱希目光一閃,在一處藤編屏風旁發現了曲牧,快步走了過去。
曲牧還是個善於鑽研的人,憑藉着黃老的關係,他在大大小小的活動中也是個熟臉,因爲說話頗有些見地,也受到一些成功人士的追捧,這次他提前一步到了會場,和那些原本就有些熟稔的人更是聊的火熱,他的地位也得到了一個層次的提高,這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所處的位置基本上是全場人目光的焦點,被劉慶涵拉着聊天,他明知道對方是有意栽培自己,卻仍舊沒忍住生出些許的緊張的情緒。
那傳浚長瓜臉兒,粗而濃密的一對眉朝,眉心一個大大的川字,他脾氣不太好,相由心生,臉也帶着戾氣,在不熟悉的人看來是個相當不友好的存在,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不太友好的人,但是這樣的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旦入了他的眼,那他就是掏心窩子給你,但是一旦被否認,那任由你說破了嘴脣也是無濟於事的固執。
這種生日宴會的舉辦都是爲家裡的小輩鋪路的,他也沒那個耐心去應酬,便全權交給了自家的兩個小子,自己則偷閒在卡座處和老朋友劉慶涵說話。
來赴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大家來此也不是爲了和他交際的,所以最多在路過他坐着位置時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那傳浚卻連這個也覺得煩。他的喜好從不訴諸於口,可是作爲偏學術的的老企業家,他對那些從眼睛到頭髮都寫滿了事故和算計的人實在算不上喜歡。
現在的人越來越浮躁了,就像劉慶涵現在手上的那個投資項目,本該是在應該得到地方推廣的,爲國爲民的好項目,可是卻因爲投資人的意見不合,利潤率太小而沒人願意去推廣,他每每想起,都頓覺痛心。
“二師兄!”
那傳浚正低聲與劉慶涵抱怨這類價值觀扭曲的問題,耳邊忽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聲音,這聲音中透出已經許久不曾遇到的輕靈和透徹令他下意識擡頭看了過去。
他眼睛刷的亮了一下,脊背都不由地挺了挺,目光帶着認真打量着來人。
纖細的小女人個頭高挑,一身淡綠色的禮服從剪裁和衣料都能和對方身上的氣質莫名契合,比起場內那些從頭到腳高級定製的人來說,她的身上多了一種很難用詞彙去形容的乾淨氣質。
一頭乖順的黑色長直髮,不像時下年輕人追求的時尚那樣燙染過,讓人一眼看去就很容易生出好感,那傳浚這輩子在圈中見識了太多的俊男美女,但在仔細打量過對方的五官後仍舊沒忍住訝異,那一雙好像被人用純淨水洗過的黑色眸子清澈透亮,那傳浚在他下意識環顧場內的時候對上了她的視線,只覺得裡面乾淨的好像找不出一點雜質。
眼見對方微笑着用一個行雲流水的漂亮動作和曲牧默契擊掌,啪的一聲脆響才讓那傳浚從怔愣中回過神。
那傳浚沒忍住自己直勾勾盯着對方的目光,一面朝着夜筱希的方向使勁兒打量,一面伸手去拽一邊鄭可甄的衣襬:“喂!老劉,這個小丫頭是你認識嗎?”
劉慶涵看着夜筱希正琢磨呢,這丫頭面熟,肯定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在哪裡呢?突然看了眼身邊不遠的曲牧,他一拍大腿猛的想了起來這不是上次老黃跟自己提過的那個小徒弟嗎?他手裡的一個項目正缺少合作伙伴,老黃就介紹了她,當時見一面喝了次茶,不覺得有什麼,項目還在啓動階段,所以倆人的正式合作還未開始,但意向是已經達成了,可是如今一看自己好像當初真是小看人了,而且這丫頭好像還天生自帶光環,看着就讓人覺得舒坦,一臉的貴氣。
他沒去特意研究過那傳浚的喜好,倆人相處了幾十年,還琢磨個屁啊,誰心裡的事兒就是不說,對方也都是摸得門清兒似的,所以他自然沒有想到夜筱希這是在投其所好,現在夜筱希渾身透出的明澈也讓劉慶涵也覺得十分順眼,聞言便條件反射的給那傳浚介紹起來,“看看,你不問我都要忘了,這是夜筱希,京大的高材生,現在跟我合作一個西部的項目,那個你也知道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傳浚有些愕然,“她?她跟你合作那個西部的項目?……違和,太違和了啊!”說真的,劉慶涵的項目是好項目,可是對於投資方來說,短時間獲取鉅額利益纔是他們最看重的,往往很多人不能把目光放在長遠的位置,都是考慮到當前的得失,以夜筱希的年齡和閱歷來說,讓她跟劉慶涵有交集,又有生意的話,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不搭啊!
劉慶涵翻了個白眼,“你啊,小看誰呢,這都什麼時代了,別以爲人家是剛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人家啊,也精明着呢!”他說罷,站起身朝着正在與曲牧低語的夜筱希喊了一聲,“夜筱希,來認識一下,這位是那傳浚先生,老前輩了!快點喊人吧!”
夜筱希雙目微微睜大,帶着意外的眼神落在那傳浚身上,配合她青春的面孔,這樣有些沉不住氣的表情卻顯得異常合適。
“您就是那傳浚老師?”夜筱希站起身,沒有選擇劉慶涵交給她的那個稱謂,也沒有要求握手,而是彷彿下意識的反應般站直了身體對對方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這樣帶着青澀的禮貌卻無疑更合乎那傳浚的心意。
那傳浚眉頭早已舒展開,哈哈一笑,傾身主動拍了拍夜筱希的肩膀,毫不掩飾自己對對方的欣賞,“好好好!居然讓你劉叔把那麼重要合作項目交給你,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第一眼的印象一旦好了,人就很容易帶着偏見去和對方相交,一旦發覺到對方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優秀,那種好感幾乎就會呈井噴式奔涌出來。
那傳浚一開始帶着看小輩的目光去和夜筱希接觸,心中欣賞有餘,信任卻不足,畢竟老一輩人總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念頭,見夜筱希年紀輕,雖然喜歡她的純澈,卻也不由得因此擔心她又太過單純,畢竟在商場裡雖然沒有真正戰場山的浴血廝殺,可是無形的殺戮更是可怕,一個不小心也許就是前功盡棄,一敗塗地。
可是爺倆兒一場談話下來,那傳浚又有些不確定了,他覺得奇怪,真的特別奇怪!
爲什麼這麼說呢?夜筱希看起來比外表要乖巧清冷一些,可是卻不是令人討厭的那種狂傲,而是帶着些一種通透和明瞭在與身邊的人交往,她好像懂得很多,交談中她的話不多,卻每一句都能說到點子上,組織語言也頗有藝術,和她對話就像是在夏日暢飲一瓶冰鎮後的啤酒,每一個毛孔都能感受到舒爽。
這種練達與那傳浚一開始接觸到的第一印象有那麼點不同,卻又奇異的被結合地毫無違和,讓那傳浚很難從對方不卑不亢的話語中找到令人生厭的諂媚和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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