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揉了揉想的生疼的太陽穴,現在有一點自己能確定下來,此藥一定出自一位醫宗之手,不過他卻想不明白爲什麼要用如此用毒之法。
白髮老者的眉頭都鎖到了一起,又想了想,急忙坐下來,提筆點墨抄了起來。
噹,噹,噹一陣木杖聲由遠及近,“師兄,你找我”?一位白髮老太婆走進來。
“師妹,你快來看一下這個方子”,說着白髮老者頭也沒擡,隨手把方子送到白髮老太婆的面前。
白髮老太婆只看了一頁,把方子慢慢的放了下來,“師兄,你怎麼看”?
“霍雲,去準備毒材”!白髮老者並沒有回答,拿起已經抄了一頁的方子,交給霍雲。
“師妹,你到三樓看一看,是什麼人拿來的方子,我先抄下來,一會兒再談此事”。
白髮老太婆點點頭,木杖一擡,閃身下了樓,動作快的只留下一片殘影。
扁樂的靜靜的坐着,剛纔上樓的那位老太婆怎麼覺得這麼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扁樂眼皮跳個不停,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吹着茶葉。
“女客官,你先坐着等一會兒,方子中有些毒材毒性太大,我不放心,還是上去看看”,張旬站起來向扁樂說道。
扁樂只是點點頭,張旬立即向四樓走去,上到四樓,白髮老太婆正站在樓口處,張旬忙行禮“見過趙師叔”。
白髮老太婆點了點頭,低聲問道:“誰的方子”?
“回師叔,不知道,來人不說,只說是他師傅留下的”。
“什麼樣的人”?
“一個女子,帶着面紗,很可能是黑風谷的人,不過還帶着一個奴隸”。
“女子,黑風谷”?趙醫姑低聲重複着,“去照看吧,多聊聊”。說完轉身就消失了。
張旬愣愣站了一會兒,轉身下了樓,“客官不要着急,很快就準備好了”。
“怎麼樣師妹”?白髮老者問道。
趙醫姑搖了搖頭,“張旬說對方什麼也不說”。
白髮老者喊了一聲霍雲,把手中的方子都交到霍雲手中,隨手拿起一張剛剛抄過的方子,細細的看起來。只見新方子龍飛鳳舞的寫着很多東西,卻看不出寫的是什麼。
趙醫姑也拾起一張看了看,“師兄你有什麼看法”?趙醫姑頭也不擡頭問了一句。
“《毒經》”!白髮老者也隨口說了一句。
趙醫姑猛的放下方子,“《毒經》?師兄的意思說,此毒方出自《毒經》”?!驚的趙醫姑嘴都合不上了。
“是的,師妹,如果此方不是出自《毒經》,你認爲現在醫界誰有這種醫術”。
“你是說小師妹還活着,他不是被你下毒了嗎,怎麼還能活着,我們也多次看查過黑風谷谷主,那個扁樂確實是一個男子,不過樓下的女子確實是黑風谷來的”!趙醫姑感覺到通體一陣發寒。
“你說什麼,樓下是一個黑風谷的女子?”白髮老者的心咯噔一下。
“霍雲”!白髮老者突然喊道。
“師祖”。
“藥材能準備出多少”?
“只能準備出七十多種,現在已經準備六十三種”。
“不少了,就這些吧”。
霍雲遲疑了一下,至少還能有十多種,爲什麼不準備了,不過聽師祖這麼說,也只好應聲退了出去。
“怎麼師兄,你要動手”?趙醫姑看向師兄。
“沒有辦法,無論是不是師傅的女兒,我們都得出手,畢竟這部《毒經》太重要了”
趙醫姑沒有再說話,幾十年前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藥監大人,藥已經準備完了,請過目”。霍雲把方子挮到張旬面前。
張旬接過方子一頁頁看了起來,“這幾樣這麼普通的毒材怎麼可能沒有,爲什麼,難道是師叔看出什麼門道”?張旬細細想着,回手從腰間抽出一個金色算盤,噼哩啪啦的打了起來。也許是張旬有些心慌,整整打了三遍纔算完。
張旬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強裝出笑臉,“女客官真不好意思,看看我這老眼暈花的,不行了,打個算盤都不準了,見笑了,總共是一千五百三十二兩銀子”
扁樂從懷中取出一張“大同匯票”交給張旬,又叫了一聲“小兔崽子”,莫邪又拿出三十二碎銀交到張旬滿是汗液的手中。
“呵呵呵,客官,很不好意思,還有四十五種毒物本樓沒有,我已經給客官標註了,如果客官能等得起可以等上一個月,相信一定能收得齊,如果客官急用的話可以去溪城看看,溪城的大豐藥樓比我們的毒材還要全”。
扁樂點點頭,“張藥監,我想問一種藥材,貴樓不知道是否有”。還有這樣作生意,告訴買主那裡藥全,這不是砸自己牌子嗎。
“女客官請講”。
“定心草”扁樂輕聲說了三個字。
“定心草?沒有,這種草藥有點陌生”,張旬苦思冥想一會兒後說道。
扁樂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有勞張醫監了,不知藥在哪裡”?
張旬笑笑,“霍雲,帶客官去取毒材”,“定心草”,此人竟然要用這種奇藥,方子中還沒有這劑藥,張旬嘴上說着,心中範起嘀咕,作爲這麼大康藥樓的藥監,張旬識得的藥怎麼可能在少數。
霍雲點頭哈腰的跑過來,“客官請”,說着引扁樂向樓下走去,扁樂行到樓梯口時,眼神從四樓口飄然滑過,樓上人影閃過,扁樂若無其事的拉着莫邪向樓下走去。
張旬看着三個下了樓,安靜的站在那裡靜思默想了一會兒,步履蹣跚的向樓上走去。
“王師叔、趙師叔,那位女客官已經去後院取藥。”
原來樓上的白髮老者正是醫聖王坤和趙敏。
“張師侄這事還得讓你親自跑一趟”。
“什麼事,請師叔明示”。
“這裡有一封信,你到溪城交給你師傅,他自然就會明白,不過千萬記住,不能落到外人手中”。王坤從袖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着的密信,交到張旬手中。
“我何時起程”?張旬眉開眼笑的問道。
“現在就啓程吧,不然我怕夜長夢多,記住此信十萬火急,在路上千萬不能耽擱時間”。王坤又囑咐道。
張旬眼睛轉了轉。“兩位師叔,我走後,這總監督之事,我就交給我大徒弟賈虹代理,還請兩位師叔多多照看”。
“去吧,快去快回”。王坤心中暗暗罵道:“狗日的,錢是你爹呀,看的這麼緊”,臉上卻不動聲色的笑着。
張旬行了一禮向樓下走去,“什麼大事,非要我去,明擺着是看我在此障手障眼,老不死的,我不會給你們機會的”。
趙醫姑看着張旬下樓後,噹噹噹的走到窗前向樓下看去,一杯茶的時間,纔看到張旬騎着馬帶着六名弟子向城外行去,“師兄,你真要動手嗎”?
王坤點了一下頭。“等他們從溪城回來。我們和大師兄、三師弟一起動手,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們”。
“這個女子真是師妹扁樂嗎”?趙醫姑眉頭緊鎖着。
“是不是,殺了再說吧,如果是就更好了,不是又能怎麼樣”!師妹扁樂自從被師叔曼玉救走之後,就從幾人的視線中徹底的消失了,自從二十多年前突然黑風谷召開新谷主授座大典,才聽說黑風谷新任谷主名爲扁樂,嚇的四人從此再也不敢出頭露面,天天躲藏在不見天日的密室內,雖然也多方打探過,知道黑風谷谷主是男的,可是師兄弟四人心中沒有底呀,只好一直躲在幕後,再也不敢步入江湖。
這些事情扁樂並不瞭解,正站在樓後看着小山一樣的毒材犯愁哪。以前扁樂什麼樣的人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頭髮都有丫環收拾,二十來年那裡幹過活呀,當跟着霍雲來到後院,扁樂的眼皮就長了,站在那裡犯起愁來,在毒材堆前走了好幾圈。
霍雲以爲扁樂在看毒材的品質,嬉皮笑臉的說:“客官你放心這些毒材都是上好的成色,”
“你看這黑烏草有五十個年份,你看這蛇牙骨是百年七色蛇的毒牙”。霍雲怕扁樂對毒材不滿意連忙一個個介紹着。
扁樂只是點着頭,眉頭緊鎖的看着這些毒材,站那左思右想了半天才緩緩的開口,“霍藥郎近處有沒有馬車可以租用”。
霍雲慌然大悟是這事呀,我說怎麼只看不說話,“客官,門外就是有車行,你要買還是租,我去說一聲,老闆就能過來”。
“買車”。
霍雲點點頭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小二模樣的人拉着一架馬車走進院子。
“霍藥郎,能不能找人幫忙裝上車”。
“沒問題”,霍藥郎親自幹了起來。
“小兔崽子,你也去”。
“是主人”。
一頓飯的時間後,霍雲和莫邪滿臉汗水裝完最後一包毒材,扁樂上了車,“小兔崽子,你來駕車”。
“是主人”。
霍雲看着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嘿嘿的冷笑起來,張口罵了一聲“傻子,慢慢趕吧,回去找師祖領賞去了嘍”!霍雲眉飛色舞的向樓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