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捂上了耳朵,美麗的面容已經變了形,一隻眼睜着,流露出驚惶之惑,另一隻眼睛緊緊的閉着,小嘴咧向緊緊的眼睛,彷彿那叫聲讓她已經無法再忍受。
草屋的黑色光罩內,佝僂老者一臉的平靜,一隻手按着一少年的一根手指,另一手在手指前不停的捻動着。
少年的臉一陣抽搐,充紅的眼睛,瞪的快到爆出眼眶,,眉毛一根根豎起,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青筋隨着着那一聲徹骨的吼叫聲,突突的一鼓一脹。少年白晰的臉漲紅的發青,隨着牙齒緊緊的咬着,不停的顫抖起來。臉肌、眼睛,顫動的已經出現了虛影,脖子脹大得像要爆炸的樣子。
原本平坦的胸部、手臂爆出一條一條的筋肉,隨着臉部的高頻顫動,劇烈的,強勁的收縮着。那隻沒有固定的手緊緊的握着,指節都變得白慘慘的,在玉鼎臺上,咔嚓咔嚓的用力的抓着,撓着。
佝僂老者捻動的手指處,一條細的肉眼看不清的綠線,一點點從指尖刺入,隨着悲慘的吼叫聲,綠線先是慢慢的遊走,入血之後,閃了閃綠光,帶着一種電麻的酥酥感從指尖一直入了骨髓,接着整個手臂的骨頭都痛了起來。
火辣辣的,突如其來的疼痛,再次把少年從全身的顫慄中疼驚,一直緊咬的牙裡,擠出一聲驚掉人心魂的慘叫,彷彿骨頭都在隨着這一聲,透心的啊聲,破碎了。
“小子,別喊的這麼悲涼,咬緊牙忍着點,知道嗎?我在送你一個天大的造化。疼過,痛過。你將有機會成爲這個聖域的強者,沒聖者能輕易的殺死你,沒有聖者能輕易的毀滅你,只要你的神識在,你就會活着,多好的造化呀!我沒有這種勇氣,不然我會給自己這種造化”。
嗚咽之聲,在少年的喉嚨中迴盪着。隨着那透了心的痛後。少年感覺到火辣辣的燒灼感,一點點的從手指的骨髓裡向上延伸着,慢慢的變得麻木—疼得麻。血液隨着痛的延伸涌動着。
短促而痙攣後,少年呼出一口氣長長的悶氣,一聲壓抑的、痛苦的唏噓,彷彿從靈魂的深處艱難爬出,半癡半呆的暈眩。全身輕微地顫抖,一行眼淚不能遏止的向外洶涌流出。
“哎,你也太軟弱了,這纔剛剛的開始,就痛的。哭成這個樣子,下面的十九個指頭,你怎麼能忍受得了哪?,你如果不行了。你就說一聲,我會停手的”。
佝僂老者換了一個指。
“啊”又是一聲撕碎心神的聲音,從少年的口中噴出。這聲音似乎帶着一點點血腥的味道。少年的猛的緊緊的咬住了牙,鼻子、臉筋到一起。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睜着,頭不停的來來回回梗着,嗵的一聲重生磕在玉鼎臺上。撞的玉鼎發出,咔嚓一聲脆音。
佝僂老者皺起眉來。“小傢伙,你以前是不是大家子弟呀,這纔多痛呀,把你疼這樣,差點把我的玉石都撞裂了,告訴你,這東西價值五百萬晶石,我送你這個造化,賺了不過一百萬晶石,你把這個弄壞了,我可就要賠了”。
佝僂老者再次在晶球上捻了一下,一條細綠線再次拉出。又換了一個手指。
“啊”,少年的整個臉都佈滿了青筋,猛的一鼓,差一點爆裂開,一陣波浪的劇痛,從手臂傳入大腦,接着形成波浪的震動,使少年的整個胸脯挺的高高的,膝蓋猛的向回彎曲起來。那隻沒有固定的手,狠狠的握了握,然後用力的,啪啪啪的拍着玉鼎臺,發出咚咚咚的迴音。
“哎,我知道你很痛,十指連心呀,又何況我每一刺都刺穿到骨髓裡,痛也要忍着,你的新主人花了一千萬晶石買了這種痛。我也沒有辦法,你看看,讓你喊的我的手都抖了”。
草屋內,一老一少,一個細聲細語的說着,像似在開導着一個悲慘的靈魂。一個戰慄着,嘴脣發青、面如土色,發出喪魂落魄、真魂出殼陰森的嚎叫。
一聲接着一聲,一聲連着一聲。叫的心寒,叫的頭髮發麻,脖頸發硬,兩眼發直,彷彿每一聲悲涼的叫聲,都是從聽者內心深處發出。驚的人想哇哇大哭,痛的人想用頭撞地。
時間在悲嚎中,一點點的煎熬着。草屋外的每一個聖者都飄浮在痛苦悲憤心境之中,一滴滴渾圓的、橢圓的,細小的水珠,從衆人的頭髮上、臉上流動了下來着。那是山的寒霧拂過頭上的熱氣,形成的簿簿的凝珠,細細的一層,在黑暗之中慢慢的流動着,匯成一顆大水滴,順着黑黑的發端流到髮梢,沉重的,掉了下去,打在黑漆漆的地面,發出驚了心的嘀噠聲。
一夜恐怖的悲鳴終於迎來了新的光明。天邊漸漸地亮了,天空開始朦朧地透出亮光,陰森一夜的蒼穹不知不覺中發白了,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層粉紅色,接着無數道金光。擁着雲霧漠漠,攀上曉寒山峭,樹不在模糊,草變得翠綠,清露霏霏在陽光中晶瑩閃亮。
草屋內似乎有了短暫的寧靜。沒有悲涼的叫聲,沒有細細話語,只有一雙眼睛含着恐怖神氣,嘴脣和麪頰慘白而拉長,臉上的皮膚收縮變了形,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互相撞擊的聲音,耳朵裡迴盪尖鳴音和幽靈話語。
一個如塵煙一般的朦朧的鬼影,帶着讓人眩暈的獰笑,看着自己的作品。
突然,少年的全身的筋骨猛的搐動,腦子裡翻轉昏旋,兩腿抖顫得厲害,雙手不停的抓着,隨着嘎嘎的聲音。那張變了形的嘴,不能抑止的發出一聲呼喚。
從四肢二十指發出一陣電麻的感覺,瞬間刺激着少年的每一處經胳,全身抽動着,顫抖着,一陣快慰直通心神,冰涼的手腳被溫暖的細流包裹了,整個人都沉入春風的陽光之中。
佝僂老者嘿嘿的笑了起來,伸過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緊張,驚狂了一夜,佝僂老者感覺到了身心的疲憊,一直高懸的心放鬆下來。
別看這小小的捻魂術,要用心神把千年決傷藥精,捻成魂線,一點點的從聖體的四肢穿入到骨髓之中,如果聖體意念不堅,心神暈迷過去,就會前功盡棄。此術要的就是聖體保持清醒的意識,在痛與鳴的交融中,使藥精魂線溶入百骸。經過聖者的日後錘鍊,化成百骸的魂神,達到破體還魂的奇效
佝僂老者點了一下玉鼎臺,少年身上的亮箍消失了。
少年恢復了白晰的俊美,邪惡而俊美的臉,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此時,他的身上圍繞着一股冰涼的氣息,驚寒的讓人遠避,清爽的又讓人捨不得離去。
佝僂老者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一把抓住少年的脖子。“師侄,把晶石交給景陽,帶着你的聖體離開吧,記住我的約定”。說完手一揮。
英俊少年飛落在暗屋外。
樊義像接寶貝一樣,橫抱住飛出草屋的少年。手一揮,一件銀色戰甲穿在少年的身上。
“多謝,師叔出手相幫,師侄事成之後再來拜訪”樊義敬佩的深行一禮。別看這個師叔比自己的境界低,但是掌握的術法和這個神秘的組織,不是自己所能辦到的。
“行了,走吧,我要靜休數日,就不要打擾我了,何況,我這個地方,不是你這種名門大派要來的地方,被外人知道不好說”。威嚴的聲音從草屋中傳出。
“是,師叔,師叔,我還想問一件事,在奪舍聖體時有什麼事項要注意”。樊義虛心的求教道。
“奪舍之事,關鍵要看神識和境界的強弱。這軀聖體神識強,但境界低,世孫奪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爲了安全起見,你最好還是弱其神識,建一座困識陣先困住神識,再行奪舍,如果世孫神識夠強大,用不着這麼麻煩,直接吞噬其神識,就可以了”。草屋威嚴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了。說話的迅速也快了不少。
“謝師叔”。樊義向草屋深行一禮,將一個聖袋交給景陽。揮手放出“萬里傳送晶環”,一步邁入消失了。
“祖爺爺,你把千年決傷草都用了”。草屋內宮雪撅着嘴問道。
“沒有,你祖爺爺怎麼是那樣傻的人,我只用了三分有一。有幾人沒事毀身體玩呀,有幾次還魂的機會就行了,造化那有那麼好得的”。佝僂老者嘿嘿的笑道。
“還不好得,你都把一個醜八怪,變成美男子了,還說沒有造化”。宮雪臉上帶着希冀。
“傻丫頭以前你不是也看到過煉聖體嗎?有醜的變俊的嗎?人家天生就是那樣,不過是讓疤痕擋住了,我們只是把他泡白了,十天半個月還沒有十之有一白”。佝僂老者嘿嘿嘿的笑了。
“啊,祖爺爺,他以前是美男子呀,太可惜了,以後不是他自己了,聽說那個樊良長的跟豬一樣”宮雪一陣嘆惜。
“小丫頭,我跟你說……”。佝僂老者的聲音低了下來。
“啊,他的識海中有蟲魂,祖爺爺你不是說,聖者與蟲世不兩立嗎?你爲什麼不抽了那個蟲魂”。宮雪驚的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