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霖扶着莫邪進了一棟木樁屋,屋內只有木桌和一體雕花木墊。浩霖輕拍聖袋,飛出一張石牀,牀上綿被輕如蠶紗,三疊於牀頭,小小石香爐立於牀頭一角。牀落木地,奇香自燃,幽幽香氣,嫋嫋升起。
“莫聖友,可否需要藥晶,凝鍊治氣”。浩霖黑瞳如皓月般閃爍,凝神看着蜷縮在牀邊的莫邪。
“不用”。莫邪無意間反手一推,大手按在浩霖圓挺飽滿的玉峰上。玉滑、尖挺、柔嫩、彈性十足。
“果然的聖女之身”。莫邪哼呀的收回手,黑髮披散在臉上,擋住鬼魅眼神,壞笑的嘴。
浩霖被莫邪隨意的一推,猝不及防的愣了,瞪着皓月的眼神,閃過驚疑、慌亂的神芒。捂了捂差點發出聲的皺紋嘴,樹皮灰臉透出粉色的紅光。慌了神的退了一步,張狂的逃出木屋。
莫邪鬼裡鬼氣的擡起頭,掃了眼空蕩蕩的木屋,術指一點。飛出數道光屏,莫邪有些不放心,黑色戰甲一吸飛出,黑縵籠罩整個木屋。
丹海內氣浪翻天,狂風怒吼,雷霆夾雜着閃電,令莫邪有突破境界的麻慄。欲心肩膀顫動着,晶瑩的淚水順着秀麗的兩頰流下,簡直像兩汪小泉,汩汩地流着。哭得暈頭轉向,感天動地。
莫邪咧着長長的嘴,內斂神識看着嘴咧的比莫邪嘴還大的欲心。“欲心聖友所爲何事,你不要命了,差點鬧出亂子”。
欲心跟沒聽到似的,嗚咽的嚎啕大哭。豆大淚珠子打在風起雲涌的丹海內,翻涌的化成陣陣真氣狂波。莫邪無奈的嘆着氣,等着欲心哭幹了淚水。“哎,有聖傷心,有聖樂。省了百年修煉的事,何樂而不爲”。
嘎,欲心哭聲愕然而止。伸出黃嫩的小手接住兩滴落而下的晶珠,堵入口中嘎嘣嘣的嚼着。黑洞洞的小眼睛,瞪着大大的,咬牙切齒的道。“莫聖友求你一事,如果莫聖友答應,欲心立即將‘吸靈術’傳與你”。
莫邪眼神骨碌一轉,不加細想的神識道。“術法到手,一事何難”。
噗。一道晶光飛出丹海,落入莫邪手中。莫邪都驚楞了,就這麼簡單,死皮懶臉要了數十年的術法,一昔之間如此容易到了手。
莫邪激動的不敢相信術法是真的,顫抖着手指將晶體按在眉心間。
“吸靈者,得天地聖物之精化,天氣以急,地氣以明。若伏若匿,而通神明”。果然是“吸靈術”,竟然有如此神妙之處。
“這麼說”?莫邪未敢多想,欲心在丹海內。太過狂喜,必有後禍。
“欲心聖友請詳說”。莫邪收錄完吸靈術,笑呵呵的神識欲心。
“聖友,兩界村食屋乃是欲心聖軀。請莫聖友幫助欲心取回欲根”。欲心接着豆大的晶珠,慢慢講着。
百萬年前,欲心是植域定形境一階大聖植。堪比化身一階,生性好戰,欲殺四方。帶植族開疆擴土,打過綠霞關,連破三十六關,引起聖族大怒,集六位聖族化身境大聖者遠征植域,與欲心百萬植族大軍會戰於賀蘭關。
經百年大戰,欲心兵敗愫洮峰,被數名化身境大聖士追殺,圍困在斷心河邊。欲心與欲心洞第一任洞主車旭大戰斷心河畔,終因不敵車旭,爆體而亡。車旭鎖去欲心,欲根隨着爆體氣浪,不知飛到何處。
車旭斬殺欲心後,到聖雲城得到傳承令,鎖欲心在欲心峰下。得“血靈果”欲化聖地弟子,得傳承數十萬年。
原來如此,欲心原是聖域死敵。莫邪聽完欲心簡短的故事,心潮澎湃。後悔不加思索的答應欲心。“欲心聖友得到欲根,能恢復什麼境界”?
欲心挖苦着小臉。“什麼恢復聖界,我能重新立根於土,就是萬幸了。沒有千萬年修行,談何定形境”。
“哦,欲心聖友欲根可得,千萬年後,不可犯我聖域,我保吸靈術不成聖域密術,還植域萬世安寧”。莫邪思量再三,不得不警告欲心,必竟身爲聖族,不得不爲聖族護短。
“莫聖友放心,欲心保證如莫聖友心願”。欲心收斂悲傷,肅然誠懇的看向真氣滾動的丹海空域。
“好,如何得到欲根”?
“欲心殘軀下百丈處有欲潭,欲根就在潭中”。欲心激動的說話嘴瓢了音。咬字都不清晰了。
莫邪聖身靈光閃動,一軀殷實的聖體哼呀的躺在石牀上。莫邪淡淡一笑,聖體咔咔的錯着位。黑色戰甲一吸飛回。莫邪將欲心收入聖袋,本身去欲根,欲心哭咧咧跟着很容易壞事。
一位身着黑毛皮的老聖士,拄着柺杖行出木屋。剛邁出木屋,迎面與賈家、蓋華等人相遇。
賈家眉頭鎖起數重深紋。“南宮,你不守兩界橋到此何事”。
莫邪狠狠的瞪了賈家一眼。鬍子吹的老高,沙啞着嗓子。“我來看看聖友毒情”。
賈家看着南宮蠻橫的樣子,欲言又止。心裡暗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南宮何時有了這份愛心”。
賈家搖搖頭,帶着蓋華等人進了莫邪的木屋。莫邪身形一閃沒入數十丈外的木食屋。
房虹與依雨談論着“鬼雪封洞”。房虹眼神跟着一凝,疑惑的掃着屋壁,慢慢的移着目光。
“聖祖,發生何事”。依雨緊張的不得了,看着聖祖房虹的眼神,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房虹搖搖頭,自嘲的笑道。“剛纔有點神經,感到空間靈氣波動一吸,似乎有聖物在空域間傳送”。
“呀,好利害聖祖,空間傳送都能感覺到”。依雨不失時機的拍着“馬屁”,房虹笑笑擺擺手。
莫邪一吸潛入乾枯的木質中。原以爲一吸可達欲潭,沒想到這欲心殘軀,密質如此的高。莫邪一縷神識達到大圓滿,潛行如此短的距離不當一回事,卻一吸潛行不過一丈。驚得莫邪差點穿透木屋,現了身形。
百吸過後,莫邪大汗淋淋的潛入百丈。四處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那裡有欲潭。伸着耳朵聽來聽去,那有什麼水聲。
莫邪傻了眼,慢慢放開神識,差點沒暈過去,千里神識,在欲心殘軀裡,神識距離不過一丈。“我暈,這就是堪比化身境的聖樹”?
一尺、一丈的摸着,乾枯的樹質麻咧咧的,不但沒有半點水氣,反而吸食着莫邪手尖的水靈之氣。嘶嘶的外泄,驚得莫邪不敢再伸手。這麼吸下去,沒找到欲根,莫邪就會被吸成乾屍。
“欲心,欲潭在何處”。莫邪神識潛入聖袋。
欲心拿出一顆“血靈珠”。“將他打入樹身,就能找到欲潭”。
莫邪捏出“血靈珠”,沒等彈出,“血靈珠”剎間爆開,無數乳白色的樹汁流向漆黑的樹質內,一段段的交匯,一點點分叉,短短几吸內形成萬條交錯的網脈。
唰,一道水靈靈的光點出現在網脈的盡頭,放出碧綠色的光澤,晶瑩得像一滴清淚,銀光閃閃發亮,不時的變換着顏色。碧綠變橘綠,亮藍變靛藍,像似在陽光下閃着綠暈霞光。
莫邪沿着乳白色的亮脈,潛近水靈靈的光點。眼睛跟着大了一圈。“暈,這就是欲潭”。
莫邪以爲欲潭應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潭水。眼前的水靈靈的光點,不過是拳手大的晶球,汪汪水綠就是從晶球內映出。
水綠的晶球內,盤根錯節的伸展着一團鬚根,密磨的滿塞在晶球內,分不清那裡是根頭。莫邪剛要伸手摘下欲潭,遲疑的停下手,鬼異的看着網狀亮脈。
越看越驚,越看眼皮越跳得利害。這網狀亮脈是神秘的符文。
“魔砣文”,欲潭裡的欲根是被魔砣文封印。“魔砣文”是蟲族密術,欲心被聖族大聖車旭打敗,收走欲心。欲根怎麼會被蟲族密術“魔砣文”封印,難道這裡還有什麼蹊蹺之處。
莫邪再次神識潛入聖袋。“欲心聖友,欲根被蟲族密術‘魔砣文’封印”。
欲心驚得愣了數吸,像似在努力的回憶着當年大戰的經過。與車旭對決時,並沒有第三位大聖,欲根怎麼會被蟲族封印。欲心搖搖頭,只有救出欲根後,才能知曉後面的發生了何事。
“莫聖友,你識得‘魔砣文’,可有解開符文的密術”?欲心急切的問道。
莫邪搖搖頭,神識凝到閉着眼睛裝死的寒血冰晶身上。向欲心使了個眼色。
欲心兩個綠葉耳朵嗡嗡的細顫個不停。“它?寒血冰晶”。
欲心與寒血冰晶在莫邪丹海內對峙了數年之久,誰也不給對方面子,如今聽莫邪意思,寒血冰晶能解“魔砣文”。欲心傻了眼。嘴張了張,沒說出半個音。
寒血冰晶和欲心之間的事,莫邪當然瞭解。清了清嗓子。“寒聖友,欲心的事,可否援手”。
莫邪連續神識數次,寒血冰晶無奈的睜開半個眼睛。“解魔砣文可以,欲聖友得有點誠意”。
垂頭喪氣的欲心立即來了精神。忙向寒血冰晶一禮。“寒聖友請明說”。
寒血冰晶黑眼珠骨碌碌的轉着,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想鬼點子。“與我籤血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