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的驚鳴,猶如在黑夜中抽咽。粉色的刃光裡只有黑漆漆的枯根,流在刃峰的珠影不知飛到何處。赤霄瞪着鬼魅的眼神,彌望着粉光閃閃,璀璨奪目的“三峰噬血刃”。
“死珠子,敢嚇唬本公子,差點咬到手”。赤霄風趣的嘟囔着,擡手抓向“三刃花柄”。
瞳影一縮,目光凝在手腕處,一滴透碧的水珠,墜着流線的珠型,垂在腕間。赤霄的瞳孔縮成了珠滴,隨着玉瑩瑩的珠光,晃晃的閃着。
“死珠子,何時溜到這兒”?赤霄伸手去抓珠滴。珠影閃過,腕間的水珠消失,伸開手掌看看,瞳仁縮縮,眼睛大了一圈,珠滴垂到左手腕。右手抓去,珠影消失,伸手看看,咧咧嘴,珠滴垂到右手腕。
赤霄氣急敗壞的抓了數次,雙手一扣,捂住雙腕,伸着脖子看看,沒了。赤霄慢慢的放開手腕,歪着頭看看。咧着嘴罵道。“孃的,死珠子,敢和老子捉迷藏”。
一陣透骨的冰冷,浸透戰甲直入心胸,赤霄眼珠子凍得不會轉了,細牙噠噠的打着顫。嚓......嚓......嚓......。脖子響着聲聲脆響,慢慢的彎下,一滴碧玉珠光垂在胸前的戰甲。
赤霄氣的心尖發抖,渾身精血都要爆開,根根青筋鼓在黑黝黝的臉上。一把拍向胸口,震得赤霄咳嗽數聲,掃眼珠光飛上手腕。
噼啪。嗵嗵。赤霄瞪着眼珠子,拍腕捶胸。身前閃過無數爪光拳影,打的赤霄。啊!伸個舌頭,哇!咧下嘴。自己都分不清,是自己在捶自己,還是珠光在捶他。
數十吸後,赤霄伸着舌頭,喘着粗氣。坐在枯根堆裡,屁股下磨出一圈圈的碎灰。“死珠子。有本事,你出來。讓本公子斬你一刀,東躲西藏算......算他孃的......什麼本事”。
赤霄爬了兩下,抽回“三峰噬血刃”。喘的大粗氣,累的提刃的力氣都沒了。水珠行蹤十分鬼異。神識明明鎖定了,爪影眼看合上。珠光一閃,一吸,從指尖縫隙間飛過,轉眼凝到另一處。
數百吸過後,赤霄心神疲憊,明顯感到,鬼異的珠光靈性在自己神識之上。如果珠光有神識,絕對越躍赤霄神識數百里。
“如意隨心”扇在赤霄脖子上閃着黑光。凝出三個草字。“在我這”。
一滴碎露。晶瑩得像一滴清淚,在白玉質的扇面上滾出一溜清光。留下一路的水跡,水跡慢慢的聚着。咕嚕流入赤霄的脖子。
陣陣冰冷,透了心的滑到了屁股根。赤霄反手一抓,抽過“如意隨心”扇。瞪着綠汪汪的眼珠子,盯着綠汪汪的小水珠。“孃的,跑這來了,你真是欺負到家了。有本事,你別動。讓我斬你刃”。
嗡!一聲清鳴。扇面的水漬消失,碧玉般的水珠凝在扇面上,一動不動。
赤霄的眼珠子大了。怎麼的?真敢和自己叫號,小子有靈性了。右臉抽了筋似的抖抖,右手三刃花柄一緊。“三鋒噬血刃”閃起幽幽粉光,一絲絲粉紅的氣霧慢慢的凝出刃鋒。像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灼煉着三刃寒光。
“如意隨心”扇粉芒大現,閃出三個草字。“別砍我”。
寒林矗立,一排排粉色刃光,發出軟浸浸的溫氣,不像是刀峰,道像似幾道柔香的帕影飛來。
珠光內,一陣強勁的寒風掠過,卷出一道黑光。赤霄眼神跟着爆起驚光。手中緊緊握着的“三刃花柄”消失了。“這......”
赤霄傻了眼,神識聖袋,“三鋒噬血刃”逃回聖袋空域,嗡嗡的發着顫音。
“閃兵”?赤霄的腦袋嗡的一聲,兩耳似灌了無數的鐘鳴。“三鋒噬血刃”是武陵洞洞主尹宙送的聖器,有三星殺力,雖然無法與聖兵比及,已無限的接近虛影聖兵。
入植域以來,近百場悍戰中,四十七場用“三鋒噬血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數次凌空一斬,劈碎植者植器。赤霄對“三魂噬血刃”高看一眼,每逢生死之戰,才用“三魂噬血刃”。憑時用“如意隨心”扇足可以對付。
今日竟然一刃落下,“三魂噬血刃”逃回聖袋。赤霄在武陵洞時聽尹宙模糊的談起聖器的分級。聖器以星級殺力劃分,共分爲五星,裂魂一星、裂魂二星......五星。
“三魂噬血刃”星級殺力,正置中間,雖然不足已克敗裂魂五星聖器,但不至於一無用處。要看用聖器者的境界如何。“如意隨心”扇星級殺力爲一星,殺力雖然不足,卻能隨心而動,因有器靈,比一般高星級殺力的聖兵,運用更是得心應手。
聖器閃兵,在星級殺力差不過三級,不會出現“閃兵”。除非,除非聖器啓識,尹宙在聖器啓識更是含糊其詞一知半解。嘆惜道:“此事只有聖劍山劍宗以上煉劍者才知曉”。
赤霄的眼睛對了眼,不用再想,此珠光超出“三魂噬血刃”三星殺力以上,已不在聖器之列。赤霄心裡又驚又怕,又喜又悲。喜的是偶得驚世神珠。悲的是無力收服。
赤霄驚魂未定,嗡聲嗡氣聲傳入耳畔。“小子,你不斬我,我不滴你,互不相犯”。
赤霄的耳朵像似穿了洞,嗡氣聲變得清脆響亮,扣扣耳朵,此聲雖然鬼異,怎麼如此的耳熟,像似在識海深處結了無數次的疙瘩,叮咚的腦信子痛,痛的不止百年。
“三弟......是你嗎?三弟......”赤霄扣着耳朵喊了數聲,無奈的搖搖頭。撇了眼黑漆漆的漫天根影,閃着流動的珠光。心裡暗罵:“孃的,掉下一珠已經不好對付,再掉下十珠八珠的,本公子就得成珠奴了”。
赤霄瞪着驚疑的眼神,慢慢拾起“如意隨心”扇。輕輕一抖,珠光落到紅色的扇穗晶絲上,串成一珠晶光閃閃的珠子。赤霄心裡半喜半憂,摸不清此珠何意,爲何黑色根影裡萬點珠光,單單此珠落下,戲弄自己的智商。
赤霄拾起“羽葉清絲盾”,不再理鬼異的水珠,神識着茫茫無盡的黑暗空域,盾光照着數十丈石地,血光閃閃,滿地蛇曲枯根雖然不再鬼異,但黑茫茫的石影卻令人望而生寒,膽戰心驚。
“羽葉清絲盾”輕輕靠在身上,赤霄指尖一閃,“九魂珠”凝在指間,輕輕一彈。噗!“九魂珠”爆成一片清氣。
赤霄一愣。“九魂珠”並非聖器,充其量可爲聖物,普通聖器殺力足可以爆物。但手中“羽葉清絲盾”是防禦聖器,不會攻擊聖物。“如意隨心”扇有器靈控制,不會攻擊本身凝結聖物。
“難道是......”。赤霄目光落到閃着晶光水珠上,鼻子裡噴出一陣濁氣。神識道:“死珠子,各行其事,別擋我找摯友”。
碧綠玉光閃着蒼綠光芒。“此地禁用此術,行出百里方可”。
“我拷......”。赤霄罵了半句,這些日子赤曉不再身邊,赤霄封印了百年多痞子話,都冒了出來。瞪着黑光閃閃的大眼睛。“怎麼的?本公子被死珠子劫持了?用術法、聖物還得聽他的”。
赤霄這個氣呀!想再凝結,卻無力結珠。“九魂珠”凝珠要六個時辰。不然赤霄真想凝個數百珠,讓他爆着玩。赤霄只是想想,凝珠一次,消耗一縷真氣。赤霄恨不得縷縷真氣都用在點子上。
“孃的,死珠子,又廢了本公子一縷真氣”。赤霄磨着牙,心裡這個恨呀!鬥不過水珠,也只好痛快一下嘴。
赤霄提起“羽葉清絲盾”,收起“如意隨心扇”,本想插在腦袋後面,擋着後腦勺。這鬼地方,走到那兒都感覺到腦後生風。
“三弟......”,赤霄低着嗓子喊了聲,黑如墨的空域,神識不過百丈,還沒有聲音傳的遠。鬼異的空域響起赤霄悶聲悶氣嗓音,變了調的像颳了陣拐着彎的風。
赤霄撇了眼黑色根影,放下舉起的“羽葉清絲盾”。“還好沒落下死珠子”。
咔嚓嚓,咔嚓嚓。赤霄踏着乾枯的枯根,慢慢的,小心的向黑色空域行去。戰盾血影外漆黑一片,每行一步都領略着夜的淫威,淒厲的折磨着赤霄的神識。
“承影......”,“大哥......”。空蕩的黑域像似燃起的黑色的火舌,燃燒着灼熱的夜。赤霄的喉嚨被燒灼了,有種荊棘劃過的火熱,刺痛的數聲之後,變得尖厲和沙啞。
赤霄揉了揉刺痛的脖子,眼神變得異的凝重。腳下的咔嚓聲消失了,每一腳落下,有如踩在皮囊上,軟軟的,似要彈起。
隨着“羽葉清絲盾”漸漸沉下血光看去,片片層層的枯黃白網鋪在黑色石地上。厚厚的一層,卻擋不住黑色的石光。“這是......”。
唰!赤霄抖開“如意隨心”扇,兩個鬼怪的紅字閃現。“石頭”。
赤霄撇撇嘴。自從進了這片鬼魅的黑山黑域。“如意隨心”扇再也不準確的感應心神。沒事總閃着“石頭,石頭”。
嗡聲嗡氣聲迴盪在耳畔。“確實是石頭,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