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戰盾碎開似的分着半,燕北不由得又退後數步,飛散的黑髮縫裡,一隻血紅的黑瞳凝神着遠方。
“何方孽聖敢探‘博圖山’”。話音未落,遠域飄來一朵黑雲,雲影一頓,花瓣滾散開,俏面怒容聖女身着黑色戰服凝立在空中,玉簫斜至胸前。
燕北頓住身形,怒目黑紗聖女,輕輕擦落嘴角的血跡。“聖友,本聖路經此地,爲何要下此毒手”。
俏面聖女呵呵幾聲冷笑。“路過?爲何神識侵我博圖山”。
燕北剛剛壓抑的血氣又噴了出來。神識外放,如球面向六域分散,除非刻意定向,纔會凝視某一點。聖女說神識侵博圖山,即使燕北去探博圖山,也用不着凝神。
“聖友,你太強詞多理,在下不與你這種刁蠻聖女狡辯”。燕北轉身要遁離。
俏面聖女玉簫點向燕北,細牙一咬,小嘴變得更小。“你敢再走半步”。
燕北的臉唰的白了,剛纔與刁蠻聖女對決一技,被震得口吐鮮血,飛出數十里。明顯刁蠻聖女手下留情,不然盾碎是輕,怕是早就身首異處。
燕北對刁蠻聖女的戰力心有餘悸,再接一技的勇氣都沒有。見到刁蠻聖女殺氣騰騰的樣子,臉上凝出苦笑。“聖友莫生氣,在下無意冒犯”。
“那好跟我到博圖山領罪”。寒殺之氣直逼燕北,聲音堅定的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燕北這個氣呀!怎麼說自己也是凝氣二階聖士,被刁蠻聖女如此逼迫,心裡無名之火強壓着,就差一點噴將出來。低三下氣的說道:“聖友如此威逼,在下只好戰死在此”。
“想死容易,你動一步”。俏面聖女呵斥道。
燕北嘴上不服,卻硬是沒敢動。對眼前這個蠻橫的聖女心裡是真的沒底呀!
燕北尷尬的進退兩難時,一陣沉香飄來,兩道黑纖細影飄過血氣凝重的霧氣。
“暈!死透了”。燕北的臉黑沉下來,一個黑紗聖女已經不好對付,怎麼又來了兩位。“真他孃的死翹翹了”。
黑纖細影飄然遁落在綠色的天鵝絨間,一簇簇,一叢叢,閃着紅光的火焰上。
刁蠻聖女跟着一愣,眉尖像柳葉兒一般細長挑起,泛彩的眼睛忽閃流光,凝向兩道黑纖細影,雖然看不清數十里外的聖女是誰,但那熟悉的氣息,令刁蠻聖女驚愕不已。眼裡流滿了疑色。
此時四域遁來不少大聖者,都是被剛纔小小的術法爆鳴引來,雖然沒有遁近,都與兩道黑紗聖影一樣,遁在百里域內,抱着膀子,凝視着這片山域。難怪刁蠻聖女如此的硬氣。
燕北陰着臉,神識眼空域。感應到翁笛、萱荷已經遁近。
不用說,長老苗盟已經感知其危險。
刁蠻聖女似乎已經不再意燕北,而是默然的盯着遠域。
“姬師姑近來可好”遠域傳來聖女纖柔而冷漠的聲音。
姬雪柳眉微沉,似乎在想什麼,這聲音、神識、氣息都太熟了,可是誰能有這般境界。想了數息,姬雪也沒對上號。
“古欣見過師姑”!黑紗蕩起,流動的霧氣吸盡了般,閃開一片清明。
姬雪臉色變了變,心裡默唸着。“古欣?這丫頭怎麼到了凝氣二階”?
姬雪簡直不敢相信,在博圖山內與古欣同輩弟子也不過培行境,凝氣境簡直不可能。
“哦!是古欣、扁樂師侄回來了,還不回山見你師父”。姬雪微笑的說道。
“師姑,古欣那裡還敢見師父、師祖,只是路過此地,見到師姑,來問候一聲”。
姬雪嘆了口氣,古欣和扁樂的事早就知曉,可是誰都沒有辦法,師姑青雨子向來管徒嚴厲,沒廢了兩位師侄的修爲已經是萬幸了。只是沒想到兩位師侄修煉如此卓越,竟然到了凝氣二階。
“不回也罷,我會告知你師父”。姬雪有些神傷,真是造物弄人呀!
“師姑,弟子還有一事相求,放了這位聖友”。
姬雪傷感時,古欣的一句話卻把姬雪驚愣了。側頭看了眼甲冑襤褸的聖士,又不解的看向古欣。想不明白,古欣與此聖士有何交結。如果換了別的聖士,姬雪也不可能如此,這聖士穿的太催了,想不出,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聖奴。
“他”!姬雪指着燕北,看着古欣眼神都變了。古欣怎麼說也被月雨子調教百餘載,心氣高得很,怎麼會看上這個衰士。
姬雪雖然有太多不解,還是點點頭。“你,滾”!
燕北臉刷的紅到了脖子根,咬咬牙,向古欣、扁樂深行一禮。“謝聖友出手相助”。
古欣點點頭。“多謝師姑”。
遠域停遁的大聖者們,見事情不了了之,失望的搖搖頭。“好不容易看到有聖士敢挑戰博圖山,怎麼讓兩位聖女攪局了”。
燕北怒眼姬雪,轉身要遁走。
“聖友請留步,是否可以近一步說話”。
燕北一愣,轉身看向古欣,紅着臉行了一禮。“聖友何事”?
“苗長老在何處”?神識波飛來。
嗵!燕北像似被擊了一棍,僵直的退了步,上下打量着古欣。“此聖女是誰”?
燕北感覺到蹊蹺,入聖域以來,雖然經歷幾次戰事,都是小小的摩擦,引不起各聖地的注意,怎麼會有聖女認識自己,並知道苗盟長老,燕北神識幾息後。“聖友請隨我來”。
古欣、扁樂互看一眼,莫邪所料果然不錯,苗盟等飄渺峰弟子近期會到順城。
姬雪看着兩位師侄與聖士神神秘秘的離開,嘆惜一聲,瞄了眼空域,默然的遁向博圖山。
苗盟收回神識,心中疑團重重,兩位聖女是誰?怎麼沒有見過?
霧氣輕蕩,香氣撲面而來,陣陣冷香冰透了心。
燕北搖搖晃晃的拖着傷體遁出空域。見到苗盟拄着木杖,無神的耷拉着腦袋。小聲的問道:“長老,峰主派聖使來了”。
苗盟低垂着腦袋猛的擡起,長皮眼睜了又睜,也不過露出一條縫。
古欣、扁樂輕盈一禮。“見過長老”。
苗盟眼裡閃出靈光,縫眼盯眼兩位聖女眉心。“嗯!峰主在何處”?
“回長老,峰主在聖劍山,不日即回到飄渺峰,令苗長老先料理峰內事務”。
苗盟點點頭,已經派出密使打探飄渺峰、順城等地的情況,如有可能先奪下順城,再取飄渺峰。只是苗盟還有些擔心,如果博圖山插手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兩位特使請回峰主,即日就攻下飄渺峰”。苗盟雖然無法預料會發生何事,爲飄渺峰榮譽而戰,已經成爲此生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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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欣、扁樂相視而笑。“看來苗長老一路隱行,還不知聖境大事,如今飄渺峰禁已開,峰域內除博圖山,其它各城鎮都等待接收”。
苗盟驚得長眼皮都挑沒了,滿臉的溝皮鼓了氣似的抻平,瞪着半月眼看着扁樂。
飄渺峰解禁?怎麼可能?看着扁樂俏嫩的臉,辯不出半點謊言。苗盟有些半信半疑,想不明白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難怪剛纔有那麼多的大聖者前來觀戰,難道是準備投奔飄渺峰的。
“苗長老,不要猶豫了,此事已經不是秘密,整個聖境都知道了”。扁樂見苗盟長老還不相信,笑呵呵的說道。
“哦!—是這樣”。苗盟停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翁笛傳令所有弟子着飄渺戰服,明鑼開道進駐飄渺峰”。苗盟說話有些哆嗦,吭哧幾聲才喘着大氣說完。
翁笛應了聲,兩腳無根似的飄了出去,有點蒙,飄飄然想不明白怎麼回事,太突然了,到底發生了何事。
森林裡鬱郁蒼蒼的樹冠陣陣風動,擎天巨樹梢頭的碧葉晃得淡淡的白雲騰空而起。
百聖一組的戰隊,身着雲形戰服,在憾動的凝霧中飛揚着,不經然的露出破殘的甲影。每個戰隊前都站着一位培行境聖者,神情嚴肅的凝立空域。戰隊內衣雖舊,甲雖破,但個個殺氣騰騰,手中聖器陣陣嗡鳴。
扁樂嚇了一跳。“這是要征戰嗎”?
苗盟瞥了眼,也沒多說什麼,一路行來,飄渺弟子就是如此警惕。必竟這可是一次不歸的遠征。
苗盟顫巍巍的取出戰服披在身上。輕輕揮揮手,帶着衆聖者遁向順城。
順城已經不是昔日的順鎮,一望無際的城牆伸入連綿的山影中。城外的空地上,密麻麻的站着數不清的聖者。
飄渺解禁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有如一道驚雷,震得聖域塌了天一般。七山、二十洞、四十七世家都得到消息,無數聖使絡繹不絕的來到順城。四處打探爲何飄渺峰會死而復生。探來探去,所有信息都指向聖劍山。
聖域散聖聞風而動,潮水一般涌向飄渺峰,探個虛實是小事,最主要的是:飄渺開峰必然招收聖域散聖,迅速壯大飄渺峰實力。這正是散聖入聖地最好的機會,此時能入飄渺峰,那就是開峰元祖,必載入峰域族典,立不朽之豐碑。因此無數散聖中的卓越之輩雲集順城,短短十餘載,順城聖者接近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