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有所不知,北山都督府的百姓,與蒙古人的遊牧生活不同,多是漁獵生活,漁獵的最大特點,是定居,只要有意引導他們沿路、沿河定居,再接觸到現代生活,他們不會留戀山林,歸化起來並不爲難。 ”
李自成想起後世的俄羅斯,人口不足央之國的一成,卻能據有整個西伯利亞,以華夏的體量和充足的銀子,歸化一個北山都督府,實在算不難事。
“原來如此!”樑成小聲唸叨着:“遊牧、漁獵……”
“此外,朕打算讓拓北團在北山都督府各府安家,暫時停止向北征伐!”
“安家?”
李自成狡猾地笑道:“如果拓北團的將士迎娶了當地的女人,會不會加快當地土著漢化?”
“聯姻?”樑成真是服了,還有什麼聯姻更能促進兩個民族的融合嗎?當年的滿清,是用聯姻的方式,將科爾沁各部牢牢地綁在他們的戰車,如果不是華夏崛起,一夜之間滅了滿清,科爾沁各部恐怕永遠都是滿清的盟友,他思索片刻,道:“皇,拓北團有三千餘將士,當地土著人口不多,一時之間,哪有許多年輕的女子?萬一發生‘搶親’事件,豈不弄巧成拙?”
“成忘了?”李自成狡黠地一笑,“天命軍各部征服漠北土謝圖部,不是擒獲了萬蒙古女人嗎?按照軍律,部分蒙古女人應該交朝廷,一兩千總會有吧?如果有將士在北山娶不到女人,可以將這些蒙古女人補充進去……”
樑成哭笑不得,皇一國之君,怎的如此小家子氣,連這幾個蒙古女人也不放過?他是如何記得這幾個蒙古人?
不過,將這些蒙古女人嫁給拓北團的將士,對她們來說,應該是不錯的歸宿,如果賣到瀋陽的草原坊,將來還說不準什麼結局呢!
他暗地嘆息一聲,對於這樣的皇,實在是無語。
“只要大道修至烏第,朕保證,北山都督府的歸化工作,肯定東北其它各都督府要快,或許北山會成爲東北僅次於遼寧的第二個‘省’,”李自成趕緊轉移話題,“朕知道,成唯一的擔心,便是北方的俄羅斯人。”
“是呀……”
“成放心,朕會傳令北海艦隊,讓他們派出小型艦隊常駐黑龍江口,策應拓北團!”
“可是,糧食呢,拓北團加他們的家眷,接近七千人,常年運輸糧食,路程太遠,如果遇冬季……”
“成別擔心,天主幫助華夏解決了這道難題,”李自成大笑,“成恐怕沒想到,解決這個問題的,是俄羅斯人。”
“俄羅斯人?難道拓北團從俄羅斯人手繳獲了大量的糧食?不太可能呀,萬里之遙,俄羅斯怎麼可能運來大量的糧食?”
“如果有大量的糧食,俄羅斯人也不會在餓極的情形下,將捕獲的索倫人烤了吃,”李自成搖頭,“北山以北
,勒拿河畔,有一座俄羅斯人建立的城堡,叫雅庫茨克,曾經有一個叫哈巴羅夫的亡命之徒,在雅庫茨克承包了一塊土地,其的一小塊種植了糧食……”
樑成覺得自己老了,腦子有些懵,皇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內的訊息太多,無論哪一條,對他來說都是驚世駭俗的,偏偏皇說得輕描淡寫的,似乎對這些非常熟悉。
皇爲何知道這麼多,已經不重要了,或許漢清部的人,已經深入北山以北,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皇爲何知道這些?”
“成忘了嗎,王安平親自去黑龍江以北抓捕了兩名俄羅斯,朕一直將伍朗格帶在身邊,”李自成笑得像是剛剛抓住老母雞的黃鼠狼,“這些日子,俄羅斯人的虛實,朕摸得差不多了,否則,朕也不會讓拓北團渡過黑龍江。”
樑成暗地長嘆一聲,皇實在是運籌帷幄!他稍稍將思路整理一番,“皇,既然北山以北能種植糧食,北山以南,沒有理由不能種植糧食,哪怕產量不高、種植面不大,補充一些也是好的……”
李自成點頭,“推而廣之,北山都督府以南的各個都督府,應該也可以種植糧食,對各營起到補充作用!”
“皇,如此一來,東北地區適合大規模移民!”
“成一向穩重,今日似乎朕還沉不住氣,”李自成笑道:“東北地區可以種植糧食,可能性應該很大,不過,哪些地方可以種植糧食,能種植哪些糧食品種,我們一概不知,需要不斷摸索。”
“皇教誨得是!”
李自成指着樑成的鼻子大笑,“真是越老越膽小,成與朕,怎的越來越生分了?”
“臣不敢!”
“成先回去吧,儘快向北山都督府派出官員,告訴祖大壽,給朕將北山都督府守好了,等朕將國都遷回北京,再與俄羅斯人決戰!”
“人事部宋大人恐怕又要頭疼了!”樑成起身拱了拱手,“臣告辭,皇可以繼續去滇池垂釣了!”
“這都午時了,還垂釣什麼……”李自成瞪了樑成一眼,發現他已經走遠了。
李自成在宋玉蓮的服侍下用過午膳,小睡片刻,起牀後便在內書房批閱奏章。
只要李自成在國都,樑成便會將所有奏章送過來,不過,李自成對奏章沒什麼興趣,一般性的奏章,他只是瀏覽一遍,然後讓王之心代批“已閱”兩字,交會樑成處置,只有特別重要或是感興趣的奏章,纔會親自批閱,給出處置意見。
儘管如此,通常都要半日時間。
今日的各類奏章,李自成感興趣的只有兩條:一是南海艦隊繳獲的兩艘西班牙戰艦,在施羅保的協助下,繞過麻六甲從外海運航行至大光;另外一條讓李自成感興趣的是,呂宋島南部的棉蘭老島,蘇祿蘇丹國歸順了華夏。
這兩艘西班牙戰艦,除了火炮的數量多,華夏的“成都級”戰艦載重小,算不最先進的戰艦,但對駐紮大光的西海艦隊來說,算得是寶貝。
西海艦隊只有從當地徵調的小型運輸船、商船、漁船,將士們在海面操訓,主要是適應海的風浪,既不敢距離海岸線太遠,又無法操訓操帆兵、操舵
兵、炮兵、領航兵等等,根本算不海軍,最多是剛剛進入大海的水軍。
有了兩艘西班牙戰艦,西海艦隊總算走了操訓的正軌。
李自成當即將兩艦命名爲“大理號”、“麗江號”,心卻是想到:既然“大理號”、“麗江號”可以從外海來到大光,何不給西海艦隊配備兩艘“成都級”戰艦?繞過麻六甲,無非多走一些海路,多花一些時間。
松江的金山造船廠,額外建造了十艘“成都級”戰艦,分配給西海艦隊兩艘,也不算多,等到明年,大光隅造船廠建造的“成都級”戰艦,也該下水了吧?
棉蘭老島的蘇祿蘇丹國歸順華夏,實在算不得意外。
西班牙人征服呂宋島之後,依仗火器與海船的優勢,多次對棉蘭老島進行征伐,雙方激戰多年,西班牙未能完全征服蘇祿蘇丹國,但在島沿海地區建立了一些武裝商館,強迫附近百姓向商館納稅。
蘇祿蘇丹國勉強保住了棉蘭老島的核心區,但在西班牙人連番打擊下,壯丁傷亡極爲慘重,島的青壯,傷殘近三成,對生產造成極大的破壞。
棉蘭老島山勢迴旋,耕地多是半山腰的梯形田,對青壯勞動力要求極高,數十年的戰鬥,面對列裝優勢火器的西班牙軍隊,蘇祿蘇丹國已經快要崩潰了。
西班牙的商館,進一步削弱了蘇祿蘇丹國的實力,踐踏了蘇祿蘇丹國的王權。
南海艦隊殲滅呂宋島的西班牙人之後,派出小型艦隊向南方的婆羅洲滲透,路過巴拉望島,方纔知道蘇祿蘇丹國的存在。
此時的蘇祿蘇丹國,國土基本完整,除了擁有最大的島嶼——棉蘭老島,還包括巴拉望島、婆羅洲東北部的沙巴地區,以及周圍大量的海島,國都和樂並不在棉蘭老島,而是位於棉蘭老島、巴拉望島、婆羅洲之間的和樂島。
小型艦隊此番南下,主要是爲了婆羅洲,臨時統領覺得事關重大,一面率艦隊繼續南下,卻另外派出一條船隻返回清玉府,將蘇祿蘇丹國的情形告訴司令周坤。
周坤派出使者趕赴和樂,與蘇祿蘇丹國試探着接觸,雙方一拍即合。
華夏需要在婆羅洲建立商港和海軍基地,最好在巴拉望島也要建立海港和海軍基地,將北面的呂宋島與南面的婆羅洲連接起來,蘇祿蘇丹國的蘇丹(國王)需要藉助華夏的南海艦隊對抗西班牙,當聽說華夏是原先的大明,國王當即交出所有的土地名冊,要求舉國加入華夏……
南海艦隊一時懵了,問明情形,原來蘇祿蘇丹國不僅要藉助華夏的力量對抗西班牙人,更是仰慕土化,大明永樂年間,蘇祿蘇丹國蘇丹曾親自入京朝覲……
李自成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笑意多少有些苦澀,蘇祿蘇丹國歸順華夏,卻要藉助大明的名頭!
關鍵是華夏立國時間不久,朝廷的主要精力被牽制在北方,南海艦隊剛剛進入南洋地區……
蘇祿蘇丹國舉國歸順華夏,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不出意外,北京的十王府街,又將多出一處府邸,唯一讓李自成頭疼的地方,便是蘇祿蘇丹國並非信奉天主教,從國名可以看出,他們舉國信奉的是他最不喜歡的恐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