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國位於安南之南,原爲秦漢象郡象林縣故地,東漢末,象林功曹之子區連自立爲王,從此獨立,大唐年間,改稱環王國,五代複稱占城國。
蒙元至元十五年(公元1278年),占城國歸附蒙元,元世祖忽必烈封之爲占城郡王,占城立爲行省。後因王子不服,忽必烈遣唆都從海征伐,元軍屢勝,但軍士折損頗多,占城王退遁山林,未能平復。忽必烈又遣皇子脫歡從陸路徵,經過大越國,大越國抗旨不尊,脫歡雖攻陷大越國國都,並與唆都會師,然大越國集諸軍反攻,破脫歡,唆都戰敗身亡,此役結束,蒙元軍士傷亡無數,占城得以保國,忽必烈自此放棄攻伐。
蒙元至元二十六年(公元1289年),占城行省廢。
大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國主阿答阿者遣大臣虎都蠻貢虎象,詔封爲占城國王,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復來朝貢,成化年間,國主古來仰慕土繁華與富庶,曾親自來到廣州。
占城國的國都原本在新州,永樂年間,鄭三保下西洋,曾在新州停泊。
占城與安南之間,有着牽扯不清的征戰。
大明建四年(公元1402年),安南胡氏王朝向占城大舉進攻,並奪取占城所屬佔洞、古壘兩州,安南領土擴展到廣南、廣義地區,占城被迫遷都闍盤。
安南被大明徵服,立爲交趾布政使司的年間,雙方有過一段短暫的和平。
大明成化七年(公元1471年),越南後黎朝聖宗黎思誠親征占城,攻陷占城首都闍盤,生擒佔王茶全,在占城故都新州設置歸仁道,占城分裂爲華英、南蟠、占城三個朝貢小國。
阮氏在南方建立廣南國之後,繼續推行南向擴張政策,吞併華英之後,又不斷侵擾占城國,占城國不得不把國都從闍盤遷往鶴頂。
嘉靖二十二年(公元1543年),占城王遣王叔沙不登古魯來貢,訴數爲安南侵擾之事,且道路被安南阻隔,難以歸國,嘉靖帝遣官護送還國,並遣使責問安南阮氏,沙不登古魯方纔回國。
此後阮氏的廣南國多次征伐占城,並控制了占城的朝政和佔王,占城國名存實亡……
李自成一口氣說完了占城國的訊息,不僅樑成,連牛金星、宋獻策都是驚呆,皇對占城國如此熟悉,是不是早惦記了占城?
樑成的內心更是波瀾起伏,被皇惦記,不知道是占城國的悲哀還是幸運?
對占城國和占城王來說,應該是悲哀,占城國應該不會存在了,阮氏爲華夏做了嫁衣,這個時候,華夏接管占城,似乎名正言順,不僅百姓,恐怕連王族都不敢言語——被阮氏入侵了這麼長時間,占城的王族還存在嗎?
或許對占城的百姓來說,歸屬華夏,實在是一種幸福,至少不會再有戰亂,如果百姓入了漢籍,會得到華夏的額外照顧……
李自成直接忽略三人有些誇張的表情,“三位愛卿,你們知道,朕爲何如此花費心思蒐集占城的訊息?”
牛金星道:“皇……難道不是征服安南之後,將佔城信手拈來?”
“信手拈來?”李自成哈哈大笑,“愛卿逗朕開心呢?”
“這……”
李自成道:“三位愛卿,你們可曾聽說過‘占城稻’?”
“占城稻?”樑成恍然大悟,“皇是爲了糧食?占城稻是來自這個占城嗎?”占城稻從大宋年間傳入土,不僅畝產高,還是南方不可多得的優質大米,他主管經濟、糧食多年,豈能不知道占城稻?
宋獻策、牛金星也是暗暗歎服,不知不覺之間,被皇帶入一個新的境界,似乎占城原本該屬於華夏,是華夏的遊子,間有一段時間,遊子離開了母親,現在華夏立國,遊子也該回家了……
李自成微微點頭,“占城稻自然出自占城,在占城本地,一年可以三季,產量更高,華夏得了占城,糧食產量或許可以大增!”
“華夏的糧食產量,一定可以大增,”樑成的心,已經在盤算着今年的賦稅,不過,安南的戰爭尚未結束,根本無法計算人口、土地,無法估算增加的糧食賦稅,“皇,這次遷都昆明,華夏新徵之地,緬甸省大金沙江流域有大批的良田,廣省的元江河谷,也是交州附近,是大片的良田,這個廣南省,有了占城稻……臣實在無法推算,華夏的糧食要增加多少……”
宋獻策、牛金星更加心驚,原來皇要征伐安南,不僅是爲了大明故地,而是爲了安南的糧食?
在皇的心目,任何一塊土地,都能發揮出最大的價值,似乎皇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土地,連北方的荒漠之地,都要搶過來,只是不知道,這些荒漠之地,究竟有何出產,難道嚴寒、荒漠的地方,也能種植糧食?
“華夏人口多,需要大量的糧食,沒有糧食,再多的銀子、華元能當飯吃?”李自成笑道:“朕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奧,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故事?”樑成不明白,故事,哪怕是真實的故事,與占城稻、糧食有什麼關係?
“二十多年前,有一個國王,將自己年方二八、貌美如花的女兒,嫁給鄰國的國王,嫁給的這個國王是個糟老頭,行將木……”
宋獻策眯起雙目,將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心明白,皇不會無緣無故講一個故事,牛金星也是側耳傾聽,唯恐漏了一個字。
樑成卻是皺起眉頭,“這個國王……這不是害了自己的女兒嗎?”
“成莫急!”李自成擺擺手,“公主出嫁,自然需要聘禮,國王一不要銀子,二不要財物,卻是向糟老頭女婿提出:自己國內的人口太多,生存壓力太大,別說災年荒年,便是風調雨順的年景,國內的糧食也是不夠,所以,他不需要女婿的任何聘禮,只是希望向女婿借用一條大河荒蕪的下游河口,讓自己國內的百姓去定居,開發這一片荒地……”
“荒地?”樑成反應過來了,“皇,原先雖然是荒地,但經過百姓的開發,或許能成爲耕地,河口、下游的地方,應該不缺水源……”
李自成笑道:“成猜得不錯,二十多年過去了,也是今日,這條河流的下游河口,已經被開發成一大片耕地,甚至立起一座大城——柴棍!這個國王,用自己的女兒,爲本國的國民交換了一大片耕地,大得驚人,你們說說,值得嗎?”
樑成若有所思,“皇……”
李自成瞪了他一
眼,朕纔不會用女兒的幸福去交換一大塊耕地——朕如果需要這塊耕地,直接出兵搶過來是,反正現在沒有國聯什麼的國際組織的羈絆!
宋獻策思索片刻,道:“皇,現在這一大片耕地,屬於哪個國家,岳父還是女婿?”
“未定!”
“那麼,這個岳父,有機會得到這一片土地了……”宋獻策忽地覺得不對,忙道:“皇,這種政策,類似於漢唐時代的和親……”
“滑頭!”李自成笑罵,“這個岳父,便是廣南國第三任君主阮福源,那個糟老頭女婿,乃是吉塔,其國原來叫真臘,現在叫柬埔寨!”
“廣南國?柬埔寨?”牛金星心一動,“皇,大條大河的河口在哪?”
李自成招手,王廉忙將一張巨大的地圖展開,放在御案,李自成指着地圖一個明顯的黑點,“是這兒,柴棍!”
樑成將腦袋湊過來,一時不明白柴棍的實際位置,只知道應該在占城國以南,“柴棍與廣南國之間,隔着占城國,看來占城國的確名存實亡了……”
李自成苦笑,難道漢清部的人敢欺瞞朕?
牛金星跟着樑成,也將腦袋湊過來,“皇,柴棍地區有多大?”
李自成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在地圖畫出一個圈圈,牛金星頓時驚呆,“皇,這一片耕地,竟然整個占城國還大,可惜,距離廣南、順化太遠……”
“太遠?”李自成在地圖較一番,霎時有了主意,“廣、廣南兩省,便以順化爲界,廣南省現在的首府,自然是廣南府,北面有順化、會安二府,南面有歸仁、富安二府,再沿着海岸線向南,現在的占城國立爲金蘭、占城二府,柴棍也是要立府,可惜太俗氣,更名爲西貢吧,西貢以南,直至陸地的尖角,再立一府,叫什麼好呢……嗯,這個尖角,將來必會成爲黃金之地,叫金甌吧!”
三人目瞪口呆,不知不覺之間,皇將佔城國,還有這個柴棍地區,納入了華夏的國土!
李自成見三人都是呆傻的模樣,不覺好笑,“三位愛卿可知,柴棍地區的耕地,安南國的升龍地區,也是廣省的交州府及周邊加在一起還要多……等到廣南省穩定下來,西貢府將是廣南省的首府!”
“啊……”
李自成指着西貢與金甌之間最爲寬闊的那條河流,“你們知道這條河流嗎?”
“湄公河?”宋獻策認識這三個字。
“對,柬埔寨人稱它湄公河,”李自成道:“其實,這條河發源於華夏,名爲瀾滄江,源頭在朵甘都司,經過四川、雲南後,進入柬埔寨境內,更名湄公河,華夏在西貢、金甌立府之後,瀾滄江總算回家了!”
“朵甘都司?”
“瀾滄江?”
“回家?”
三人都是熱血沸騰,根據河流的走向,西貢、金甌應該屬於華夏……
牛金星小心地道:“皇,南海艦隊剛剛打下廣南、順化,間隔着占城國,距離西貢、金甌還遠着……”
“別忘了,南海艦隊不是陸軍,”李自成讓王廉收起地圖,笑道:“清化地區的戰鬥結束,第四營收拾殘局,南海艦隊會在西貢建立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