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軍依仗火器的優勢,一路勢如破竹。
柬埔寨國王安贊頭痛不已。
因爲暹羅國從西面入侵,柬埔寨的主力集中於西線,東部湄公河一帶並沒有常備兵,只有一些守城兵,守城兵都是權貴的子孫,基本上吃糧不當差,也就嚇唬嚇唬普通的百姓,豈能阻擋華夏的天兵?
西線原本就吃緊,戰線已經進入柬埔寨國內,根本無法抽調兵力。
怎麼辦?
無奈之下,國師慧真想起了華夏的前朝大明,柬埔寨曾經是大明的藩屬國,曾經的大名太祖皇帝欽定的“不徵之國”,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許華夏念及舊情也說不定……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安贊頓時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派慧真帶着銀子出使華夏,越快越好。
帶着國王安讚的使命、重託和授權,慧真千幸萬苦來到昆明,立即求見李自成,李自成以國事繁忙爲由避而不見。
慧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華夏與暹羅像是商量好的,東西夾擊,最多一月,柬埔寨的國都恐將不保……
慧真用重金求見了國防部長牛金星,牛金星“拿人手短”,只得告訴慧真,皇上不見,只能求見政務院總理樑文成。
牛金星將慧真送的禮物送到乾清宮,“皇上,這是慧真送給臣的重禮,臣原封不動……”
李自成將精緻的木盒打開,拿起一串瑪瑙手環,輕輕捻動着,“慧真送上如此厚禮,應該很緊吧?”
“急,慧真是真的急!”牛金星笑道“南海艦隊的陸戰軍,已經接近瀾滄江,一旦打過瀾滄江,柬埔寨國都金邊近在咫尺,慧真如何不急?柬埔寨國王安贊恐怕更急……”
李自成哈哈一笑,“牛愛卿,這些重禮該如何處置?”
“處置?”牛金星馬上反應過來,華夏的軍隊在戰場上佔據優勢,皇上自然不急,“臣已經交給皇上,自然由皇上處置……”
“牛愛卿錯了,這些珠寶,並非朕的私人之物,愛卿應該交到監察院纔對,”李自成將手環放回盒中,合上盒蓋,“這些珠寶,留在國庫,只能是死寶!”
“皇上的意思……”
“賣給商人,換來銀錢,纔是活寶,”李自成淡淡地道“且放在乾清宮吧,等慧真將隨身攜帶的珠寶全部貢獻出來,找個富商出售了,所得的銀子嗎……”
牛金星心中一動,“皇上,這些珠寶來源於南海艦隊的征伐,出售珠寶所得,不如在西貢地區修路……”
李自成用手點着牛金星的腦袋,“愛卿所言,甚合朕意,西貢、金甌地區,乃至西面的瀾滄江東岸,雖是沃土千里,但並沒有開發出來,如果用這些銀子治理河流、開闢道路,彼地必成千裡良田!”
“皇上說的是!”牛金星有些後悔,“早知如此,臣當時就該多訛慧真一些珠寶錢財……臣當時還怕……”
“怕什麼,慧真帶着多
少珠寶來到昆明,難道還能帶回去不成?”李自成已經在算計,將來訂立盟約的時候,要不要柬埔寨賠償部分軍費?
牛金星嘿嘿一笑,一時無言。
李自成面色一凜,道“給周坤傳訊,不用管後援,放手去攻,儘快突破瀾滄江,連同金甌的東南角,必須控制在南海艦隊手中,錯過了這次,以後再不會有機會了!”
“臣遵旨!”
慧真費了不少珠寶,方纔在傍晚的時候見着了樑文成,他以下臣的禮節參見了樑文成。
樑文成勉強受了禮,口中卻道“慧真大人是柬埔寨國師,在下是華夏的政務院總理,理當同官,國師大人的重禮,在下承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慧真連珠寶都拋出去了,哪還在乎這些虛禮?爲了柬埔寨,便是叩上一百個響頭他也願意!“樑大人是天朝上國的總理,豈是下臣所能比擬……”
樑文成微微皺眉,“國師大人,非是在下願意說你,既然國師以藩屬國自居,華夏立國已有八年,爲何不見柬埔寨的使者、貢物?如果柬埔寨王早先得到皇上的敕封,不僅華夏不會用兵,連暹羅恐怕都不會出兵入侵……”
原來如此!慧真的擔心去了一半,如果藩屬國的身份能保住柬埔寨,他是一百個願意,便是主上也是歡喜的,“樑大人誤會下臣了,柬埔寨乃是邊緣小國,訊息閉塞,實在是不知呀……如今下臣知道了,下臣這就緊趕着過來稱臣納貢……”
“現在恐怕晚了……”樑文成看着慧真臉上的失望,心中十分不忍,暗暗嘆了口氣,終是搖着頭,一眼不發。
慧真急了,好不容易看到一絲曙光,原因找到了,他豈肯罷休?這可是關係到柬埔寨的生死存亡!
他離開座椅,匍匐在樑文成的面前,“求總理大人指點一條明路,下臣感激不盡!”又從懷中袖出一顆雞蛋大小的墨綠色圓球,雖是在室內,光線不足,圓球還是反射出晶晶的光芒,“總理大人,這是千年瑪瑙,便是靠近大海的柬埔寨,國內也只有兩顆,這樣的好東西,柬埔寨小國怎敢使用?一顆送給總理大人,另外一顆,下臣打算親手送給上皇……”
樑文成並非貪財之人,不過,皇上說過,這次慧真出使華夏,是有求於華夏,身邊的珠寶不會太少,留着換銀子,在西貢地區修築道路、幫助百姓開發水田也是好的,他沒有推辭,接過來看了一眼,又在手上顛了顛,“國師大人,此事太難……國師大人且起來說話!”
慧真起身後,勉強回到座椅,卻是向樑文成一拱手,“求總理大人賜教!”
樑文成凝眉,深思片刻,道“皇上沒有召見國師大人,那是雷霆之怒未歇……”
在樑文成面前,慧真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總理大人……”
樑文成嘆口氣,“不滿國師大人,要想結束戰爭,恐怕先得確定兩國的關係,兩國關係定下來,以皇上宅心仁厚的性子,應該會立即停止軍事行動……”
“總理大人明鑑,下臣和我主,都願意成爲華夏的藩屬國,世世代代向華夏稱臣納貢……”
樑文成
苦笑,這個慧真,腦子恐怕還停留在大明時代,不過,如果不是跟在皇上身邊,自己還不是和他一樣?也沒什麼值得譏笑的,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發現,自己並不適合搞外交工作,尤其訛人這件事……“在下會盡快求見皇上……”
“總理大人,兵勢如火……”
樑文成看了眼面前墨綠色千年瑪瑙,探口氣道“在下連夜入宮求見皇上……”頓了一頓,又道“在下建議,國師不妨去見見華夏外交部長南大人,如果皇上同意了國師的請求,國師還是要與南大人會談的,先見見南大人,也可節約些時間!”
“多謝總理大人提醒!”
慧真離開總理府,回驛館收拾一番,連夜求見華夏外交部長南居益,而樑文成則是趁着叩開宮門,立即入乾清宮求見李自成。
李自成正在晚膳,看到樑文成,哈哈一笑,“文成這個時候進宮,真是忠於慧真的所託,還沒晚飯吧?來,正好陪着朕!”
樑文成也不客道,接過宋玉蓮遞過來的飯碗,“皇上,臣的確是爲了柬埔寨的事,慧真國師剛剛求見過臣……”
“先吃飯,看看蓮兒燒的菜如何!”
樑文成對李自成非常熟悉,從西寧時就跟着,便是宋玉蓮,也是老熟人了,但陪着皇上用膳,身邊還有一個宋玉蓮看着,他十分不自在,快速將一碗米飯吞下肚,尚未嘗出菜餚的滋味,便將碗箸一丟,“皇上慢慢用,臣吃飽了!”
李自成苦笑,“你這是飯桶菜驢,真是白白浪費蓮兒的一番心意!”
樑文成訕訕一笑,“皇上,臣心中有事,便是再好的菜餚,也是吃不出滋味……皇上慢用,臣先去書房等候……”
“文成只會工作,不會享受生活!”李自成也是將碗箸丟給宋玉蓮,“好了,朕也吃飽了,咱們去書房坐坐吧!”
小太監王廉奉上茶水後,便帶上門出去。
樑文成有些迫不及待了,“皇上……”
李自成端起茶水,品了一口,“文成是華夏的總理,爲替何柬埔寨擔憂?”
樑文成苦笑,“皇上,臣是替華夏擔憂,擔心慧真被《亞盟》的內容嚇着了……”
“沒準惠真還感謝華夏呢,”李自成道“如果柬埔寨加入《亞盟》,不僅華夏會停止軍事行動,便是暹羅,華夏也會代爲管制,迫使暹羅撤軍,至少要停止軍事行動。”
“皇上,臣該如何回覆慧真?”
“朕在考慮中,”李自成道“慧真不是求見南居益嗎,先讓他們談談再說,如果柬埔寨不願加入《亞盟》,朕沒有召見的必要,如果柬埔寨接受條件加入《亞盟》,條約已經定型,朕也沒有召見的必要!”
“啊……”樑文成思之,自己似乎沒有入宮求見皇上的必要,《亞盟》就在那擺着,願者上鉤,只要華夏願意接受柬埔寨,剩下的就是柬埔寨的事,加入《亞盟》,就是華夏的盟友,實際上相當於藩屬國,如果慧真拒絕《亞盟》的條件,皇上應該不會爲柬埔寨修改《亞盟》,當年的暹羅,就是這樣加入了華夏與朝鮮事先簽訂的《亞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