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有些驚異,這個孫夢潔,怎麼又回到這個問題?見孫夢潔面色淡然,方道:“現在的這個顯微鏡,只能看到透明或是接近透明的物事,皮膚的細菌,暫時看不到,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顯微鏡得到改良,或是將皮膚割下來,刮到極薄極薄的境地,方能看到面的細菌。品書網 ”
學子們又是大笑,誰願意將自己的皮膚割下來放到顯微鏡下?不過,有一個學子,忽地尖叫起來:“啊?原來我的手、臉,都有這麼多可怕的細菌……”
學子們都是回過神來,紛紛在自己的手、臉蛋撫摸着、查看着,臉說不出的恐懼。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你們也不用擔心,人體的皮膚雖然有大量的細菌,但人體自有保護的法子,只要細菌不是積累到太多的地步,一般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只要勤洗手洗臉便可。”
“先生,溫水能洗去細菌嗎?”
“溫水不像白酒,自然不能完全殺死細菌,不過,只要保持皮膚清潔,用溫水洗手洗臉,能去掉絕大部分細菌,剩餘的細菌,已經不足以對人體造成危害了,你們學了細菌的知識,也不必杯弓蛇影,正常的生活,不必被這種小東西擾亂。”
今日的這節科學課,學子們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但李自成離開學堂回到家的時候,早已經過了家晚飯的時間,宋玉蓮已經將飯菜熱了兩遍,正等得心焦。
終於看到李自成的身影,高桂英忍不住道:“自成 ,你不是去了學堂嗎?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李自成尚未回答,陳秋蝶搶着道:“大夫人不知道,大人今日的課程,特別有趣,我們都捨不得下課,不知不覺,到現在了。”
高桂英淡淡地道:“啊,你們學了什麼,這麼有趣?”
“這個……”陳秋蝶忽地發覺,自己絕對無法像先生說得那麼精彩,不過,自己即便說出來,大夫人恐怕也是不懂。
李自成忙接過話題,“桂英,今日授的是一些科學的事,一時半會很難說出個子醜寅卯,須得長時間學習,方能有些收穫……”
高桂英對科學的事,既沒有興趣,更沒有學習的心思,便道:“自成,飯菜已經熱過兩次了,還是先吃飯吧!”
晚飯後,李自成原本是要宿在宋玉蓮的臥房,但陳秋蝶拉着李自成,詢問有沒有什麼特效的殺菌法子,將她手臉的細菌殺個乾淨。
李自成握住她的小手,又在她有些嫩滑的臉蛋撫了撫,哈哈一笑,道:“蝶兒不用擔心,皮膚雖然有些細菌,但它們不會危害你的健康,不用擔心,只要經常洗洗便可。”
陳秋蝶雖然點着頭,但目光還是有一些失望。
李自成乾脆將她拉近自己的懷,在她的臉親吻了幾口,方道:“特效的法子沒有,但男人的唾液,有一種成分,可以消化掉皮膚的細菌,算不特效,但總有些效果……”
“大人……”陳秋蝶不知是真是假,但大人的親撫,她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李自成直接將她抱起,一邊親吻着她的臉頰,一邊來到宋玉蓮的臥房……
宋玉蓮與陳秋蝶已經躺在李自成的懷,發出微微的鼾聲,但李自成卻是一時睡不着,今日與樑成的一席話,或者說樑成的期待,讓他感慨頗多。
次要攻打甘州,甚至攻打麥力幹部的時候,樑成都是唯一的持慎重態度的人,然而現在,樑成的心,已是想着隴右。
這是樑成,也是西寧軍的官們對西寧軍的信心在增加,隨着幾場戰爭的勝利,西寧軍的地盤在擴大,人心也在膨脹。
西寧軍要渡過黃河,東進隴右,雖然糧食問題基本解決了,但還需要銀子,糧餉糧餉,糧和餉缺一不可,現在西寧軍的餉銀,主要來自於蒸餾酒、玻璃、和香水的銷售,蒸餾酒、玻璃的生產已經進入穩定階段,但香水是季節性的商品,無論花還是葉,都必須在春夏之際,方纔有原料,現在正是原材料最爲豐富的時節。
香水是高檔消耗品,很可能將成爲西寧軍最爲重要的餉銀來源之一,不能繼續在衙的小廳生產了,要擴大生產規模,必須像蒸餾酒、玻璃那樣,有獨立的生產工廠和車間,形成穩定的產出,這樣纔會有保障。
還有一個問題,一旦西寧軍進入隴右,朝廷必會封鎖隴山的各個通道,西寧東面的的商道會被被堵死。
隴右,隴右,李自成默默在心念叨着,忽地想到“得隴望蜀”這個詞語,隴右已經屬於大明的內地,除了向東走隴山的通道進入關,再入京師,也可以走南線,像任二喜那樣,先去成都,再沿着長江東下。
只要朝廷不封鎖蜀道,西寧商人完全可以走南線。
據遊騎發回的訊息,在秦嶺以南、大巴山以北,沿着漢江而下,還有一條通道,可以通行湖廣,只要從漢出發,能直達湖廣的腹地。
但是,朝廷會放西寧的商人南下嗎?
“既得隴,復望蜀”,李自成也不管這句話是褒義還是貶義,一旦得到隴右,沒有理由不盯住同爲大明邊疆的四川。
如果能佔據四川,不用擔心朝廷截斷蜀道了,長江沿途渡口甚多,朝廷很難全面佈防,以大明朝廷的腐敗程度,根本無法完全阻斷商道,即便朝廷在長江沿線佈防,商人們也會有辦法建立地下商道。
佔據四川,除了控制商道,還有一個好處,便是糧食,眼下正進入小冰川時代,北方地區氣溫變低,降水減少,但四川屬於南方,依然風調雨順,成都平原的糧食、物產,甚至以往更加富饒。
當然,這只是長期的規劃,眼下還是先管好西寧軍自己的事,並且爲東渡黃河做着各種準備。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宋玉蓮已經起牀做早飯去了,這一次,李自成沒有賴牀在陳秋蝶的身運動,而是去操訓場跑了十來圈。
午,李自成照例去了學堂,給學子們授課,這些女學子都是李自成的試驗品,現在正進入關鍵時刻,只要李自成人在西寧,都會抽出時間給她們授課。
午飯後,李自成先是在書房處理了部分軍政事務,然後何小米進來了,“大人,屬下已經在東門大街二元巷找到了房子!”
“你先看看,如果價格合適,先買下來吧!”
在西寧買到一所做爲車間的房子,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李自成有些頭疼的是,派誰去管理這個廠子。
他的身邊,可用的人才不多,要管理這個廠子,需要一定的經驗,最好是有過從商的經歷,所以他最先想到的便是西寧地區的商人,如果從商人尋找出一個現成的人才,倒是省卻培養的時間,直接拿過來能使用。
但李自成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這些商人在商場時間久了,太過圓滑,對酬勞的要求也會很大,更重要的是,他們只是與西寧軍是利益共同體,並不能算作他的貼心人,將生產香水這麼重要和秘密的任務交給他們,實在有些不放心。
李自成隨後想到了孫林,自己的這位大舅子,生性有些木訥,辦事一絲不苟,如果在戰場統兵,恐怕不是那塊料,但讓他去管理一個廠子,特別是廠子裡生產出來的商品不用擔心銷售問題,他倒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不過,李自成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孫林作爲學堂唯一的男生和編外人員,是做爲教育管理人員培養的,西寧女校的女學子們,將來可能作爲新式學校的先生,也是教員,但要管理一所學校,女人天生的劣勢,在這個時代,很難勝任這方面的工作。
李自成當初只招收女學子,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在教育的成沒有充分展示之前,誰家願意將男子放在一個完全無法預知的學堂?
男子是勞動力,是家的頂樑柱,而女子則只能從事一些簡單的家務,並不能給家庭帶來經濟收入,所以李自成才用糧餉的形式,勾住了她們的父母,等這些女學子學成畢業,將來再開辦新式學校,教授男生,算是曲線辦教育。
孫林進入西寧女校,完全是一個意外,他是軍需官,在分糧餉器械時,需要書面記錄,所以李自成將他納入女校,做爲一名編外學子,順便學習一些新的知識和漢字。
但他的男性優勢已經得到體現,在李自成的心目,將來開辦的新式學校,他將作爲校長之類的管理者,而且,眼下他和李丹等人還承擔着編寫字典的任務,耽擱不得。
思前想後,李自成決定從親兵找出一人,出任一神香水廠的廠長,親兵雖然缺乏管理經驗,但他們對西寧軍,對自己較貼心,對酬勞的要求不會太高,只要自己適當指點一下,應該能勝任這項工作。
而且,隨着親兵逐漸在軍隊、工商業任職,便於自己對西寧軍的軍隊、經濟的掌控,只要大方向不出問題,這些從親兵走出來的士兵,會像黃埔軍校的畢業生,永遠能成爲自己的親信。
當然,世沒有絕對事情,如果西寧軍出現大的變故,甚至遭遇雪崩式的失敗,一切難說了,不過,李自成相信,即便如此,總會有親兵出生的人追隨自己。
最後,李自成從親兵,選出一個相對機靈的士兵,叫做範輝的,去管理一神香水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