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這裡跟我們裝蒜,怪不得你這麼陌生呢,敢情你就是安家奸細,畜生,給我將事情交代清楚,我們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丁輝臉龐上那幾縷殺意豁然變的更爲凌厲萬分,冷聲怒斥道。
“鏗鏘……”
與之同時,那些丁家子弟紛紛從馬鞍上跳到了地面,幾乎是瞬間,就將李陵合圍了起來,一個個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臉露殺意的走向李陵。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認爲我是安家奸細?”
在經過幾息間心裡震盪之後,李陵很快就恢復了往昔般沉穩,面不改色的平淡說道。雖然,他跟丁府衆人並沒有多少接觸,不過在丁府那麼久,也得知了威京城一些情況。
在威京城除了權勢滔天的丁家之外,還有個家族與他們抗衡,那就是安家。以前,丁家勢力驚人死死壓過安家一籌,讓對方無法擡起頭來,不過這種情況在最近幾年發生了頗爲明顯的變化
。
不知爲何,安家在最近幾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強大到令丁家爲之深深忌憚的地步。如果被丁雅馨等人認定我安家奸細,那麼李陵今日是難逃一死了。
“好,不得不承認你城府很深,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夠沉得住氣,你不是安家奸細,那麼你來我們安家又爲何?”
丁輝頗爲嘲弄的說道。
“你們沒看清楚嗎?”
李陵抖了抖身上那襲灰色的家丁衣衫,冷漠道。
“你少在這裡忽悠人了,以你這般氣度怎會心甘情願到我們丁府當家丁,看來你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乖乖就範了。”
丁輝臉色陰沉似水,神情頗爲狠厲的說道。
“我對你們這次行動根本沒有丁點了解,若不是老喬,我現在還在沉睡呢,你們若是懷疑我是奸細,那麼你們是不是也懷疑老喬他也是安家奸細?”
李陵那雙如同心湖般平靜的眼眸先是在丁輝身上逗留了片刻,隨即,漸漸移向了一直緘默不語的丁雅馨身上,他知道能夠改變自己處境的也只有這個看似生性冷淡的丁家大小姐了。
“老、喬……”
聞此,丁雅馨眉頭微微緊蹙了起來,腦海中不由回想起了點點滴滴,隨即,默然不語的搖了搖頭。倘若,老喬他真的是安家安插在他們丁府的奸細,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老喬雖然不是他們丁家子弟,對於他們丁家的忠誠絲毫不比出身於家族的丁家子弟弱多少,這數十年來,對他們丁家所付出的不可謂不大,甚至,爲了能夠一心一意效力他們丁家,都放棄
了成家的念頭。
縱然他父親等人多次勸說也無濟於事,這樣令人可敬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安家的奸細?
“媽 的,這個混蛋太可惡了,居然把喬老拿出來當擋箭牌。”一時之間,這些丁家子弟一個個臉上都頗爲錯愕,他們與丁雅馨一樣,是不可能相信老喬是安家奸細,現在聽對方這麼說,很
自然的就想到了這是李陵的脫身之術。當即,一個個憤怒喝斥起來。
幾乎是同時,他們都向長劍中灌入真元力,霎時,就令長劍迸射出奪人心絃的森冷寒光。
“住手。”
就在丁輝等人要出手解決李陵之際,丁雅馨終於開口制止了。
“大小姐?”
丁輝餘怒未消,一臉不解的說道。
“他不可能是安家奸細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喬老極力引薦給本小姐的,若是他真的出現問題,那麼喬老也難辭其咎,難道你們會相信喬老是奸細?亦或是你們不相信他老人家的眼
光?”
丁雅馨悠悠說道。
“這個……”
丁輝等人神色爲之一怔,久久也無法反駁一句。丁輝等人狠狠瞪了幾眼李陵,瞳孔之中自是有幾分的威脅之意,隨即,一個個重新躍上了各自的駿馬。
“誰願意載他一程?”
微微瞥了下,丁雅馨眉頭就微蹙了起來,淡然道。由於事先喬老並沒有跟她提起李陵之事,讓她沒有命人備好足夠的馬匹,現在十七人,卻只有十 六匹馬,肯定要有人帶李陵一程了。
“你們都不願意?”
或許是出於對李陵剛纔之事的介懷,丁家子弟們看向李陵的目光,始終都有少許的敵意,更別提,要跟對方共乘一騎了,眼見許久沒有人
迴應,丁雅馨有些慍怒道。
“大小姐,我這匹駿馬讓給他,我跟丁昌共乘即可。”一縷奇異的光芒在丁輝眼中隱隱閃爍着,深深看了眼臉色依舊是那麼平靜的李陵,緩聲道。
“好,謝了。”
未等丁雅馨開口,李陵就搶先回答道,想要讓他出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想到這裡,他心中就暗自冷笑不已。
“駕……”
丁雅馨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看了眼李陵,就掉頭拍馬而去。
“小子,可不要再掉到最後一名了。”
丁輝所乘的那批棕黃 色馬匹從李陵身邊快速奔馳而過,在掠過的那一剎那,回頭輕蔑道,臉龐之上所浮現出的那一抹不屑,是那麼的顯眼,也是那麼的令人惹 火。
“恐怕會讓你失望了。”
冷笑一聲,將湛藍魔槍稍稍放齊了一些,就策馬輕快跟上,由於是在叢林之中,阻礙較多,幾乎是無法並駕齊驅,整支隊伍宛如是一條長蛇在林中不斷快速穿梭着。
“輝哥,那小子是無論如何都趕不上我們的。”過了好一會兒,眼見李陵依舊落在隊伍的末尾,丁昌一臉戲謔的說道。
“那還用說,如果被他趕上,那我們這張老臉要往哪裡擱放?再說,在這個地形複雜的叢林之中,縱是我想要趕超你們任何人難度都大,更別提他了。”
丁輝絲毫不見怪的說道。
“那倒是,嘿嘿。”
丁昌嘿嘿直笑道。
“駕、駕、”
就在這時,耳畔處響起頗爲響亮的輕喝聲,那道聲音雖然有些陌生,卻也不是沒聽過,只是愣了下神,他們就反應了過來,忙回頭一望,頓時就見到李陵正策馬想要趕超擋在他前面的丁浩
。
“白癡。”
丁輝只是冷笑一聲,就繼續專心策馬狂奔了,而丁昌卻看出了其中丁點的不同尋常,只見李陵後方追上,想要以速度超過對方。
“丁浩,小心被超過。”
眼見李陵隱隱有趕超對方之勢,丁昌忙提醒道。
“昌 哥,他是不可能超過我的。”
丁浩一臉自信的回答道,眼眸之中甚至還有少許的不屑。餘眼稍稍瞥了下,他就見到了左側那足足有半丈之高的斷枝,心中暗暗冷笑一聲,隨即,策馬故意想左邊擠去。
“不好。”
這時,剛剛啓動準備超越對方的李陵,忽然,見到對方改變奔馳路線,將那堪堪露出的少許的空隙直接堵死了,而橫在他面前的是已經倒在地上,卻有半丈之高的巨大樹枝,心中當即一驚
,暗叫不妙。
“小子,想超過我,醒醒吧。哈、哈、哈……”
眼見李陵快要撞上那截橫在地上的巨大樹枝,丁浩當即哈哈大笑道。
“起……”
在這形勢頗爲情急的時刻,李陵腦子裡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慌亂,而是左手緊勒起拴住馬匹的繩子,馬兒受到刺激之下,整個身子向上高高躍起。縱然這是千里良駒,也不可能在如此倉促的
情況之下,越過這足足有半丈之高的障礙。
“鏗鏘……”
就在馬匹即將狠狠撞在巨大樹枝的時候,李陵右邊手腕猛的一扣,湛藍魔槍隨之迸射而出,狠狠刺在地上,霎時,就有股巨大的衝擊力襲來,令他右臂感到疼痛難忍。
“啊……”
發出一聲怒吼,李陵硬是憑藉自身所具有的那恐怖的臂力,利用湛藍魔槍硬生生將整隻馬匹撐起了數十公分之高。
“駕……”
大喝一聲,右手更是向後猛的使力,大力襲來,高大的駿馬連同他順勢向前挺進了數十公分,駿馬前蹄在巨大樹枝之上用力一蹬,身子隨即掠出,堪堪落在了地面之上。
“你不是說我無法超過你嗎?”
只是瞬息間,李陵就策馬從丁浩身邊掠過,冷視着對方那雙驚駭之際的眼神,神情極爲冷淡的說道。剛纔若是其他人,恐怕就沒這麼容易了,縱然他修爲再高,若是沒有相應匹配的馬術,
是很難達到的。
“呃,這、這怎麼可能?”
丁浩一臉匪夷所思的失神道,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李陵所駕駛的那匹駿馬已經走遠了,纔回過了神,忙使勁策馬追去,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更是回頭看了眼那依舊斷橫在那裡的巨大樹枝,
腦袋搖了搖頭。
“輝哥……那小子
超過丁浩了。。。”
比起丁浩,丁昌所受到的震撼還要強烈幾分,他可是親眼見證了李陵如何越過那棵斷裂的巨大樹枝,那可是硬生生的憑藉自身力量托起了整隻駿馬,並讓對方向前掠進不少,單單這份能耐
,以他棋師士階初期的修爲,也無法做得到,那可不是僅僅需要強大力量的緣故,而是需要各方面的因素。
若是沒有湛藍魔槍的長度,還有李陵那可怕的臂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得到,兩者缺一不可。
“你胡說什麼。”
丁輝很是不滿的輕叱道,隨即回頭看了眼,當即就有些傻眼了,那個在自己身後狂奔而來的不正是之前被他奚落的李陵嗎?
“他是怎麼做到的?”
丁輝一臉愕然的說道。
“越、越過來的,是從丁浩身邊越過去的……”丁昌腦海之中依舊迴盪着剛纔那驚人的一幕,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
“駕……”
在他愣神之際,李陵已經逼近了好幾丈,丁輝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一絲難以抑制的怒意隨即涌上了臉龐,當即不顧一切的揮鞭狂奔。
“還想跑?”
見此,李陵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縱是丁輝一個人駕馭駿馬,他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了,更別說現在對方還是兩個人呢,縱然馬兒毅力多麼驚人,也肯定無法馱着他們兩個多久的。
“嘿、嘿,你可不要拖後哦。”
沒過多久,李陵就從對方身邊輕掠而過了,相比於丁浩,丁輝他們給他所造成的阻礙真的是太小了。畢竟,他們是兩個人共乘一騎,駿馬負重那麼大,無論是敏捷性,亦或是速度,肯定都
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此等情況之下,想要擋住馬術精湛的李陵,談何容易?
“你 媽 的,你真是太可惡了。”
望着李陵那道越去越遠的身影,耳畔似乎還回蕩着對方離去之時所留下的辛辣諷刺,丁輝氣的咬咬牙,整張頗爲英俊的輪廓已經被氣成了驢肝之色,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
“輝哥,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丁昌有些喪氣的說道。剛纔李陵所展現出的驚人實力已經令他心神受到深深的震撼了,不過,要想讓他這個自恃身份高貴的丁家嫡系子弟就這麼輕易向一位身份低微的家丁屈服,那肯定是
不可能的。
“你給我下去。”
丁輝冷喝道,他當然知道以馬兒如今的負重,肯定是無法追上對方的,而且只會被越拉越大,現在想要追上對方,也只能夠減少它的負重。
“哦……”
丁昌神色一愣,隨即恍然,忙不失的跳到了地上,又是一躍,躍上了向這邊奔來的丁浩馬匹,穩穩坐在了對方身後。
“昌 哥,剛纔那混蛋是怎麼跳過去的,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被他超過了。”丁浩一臉心有不甘的說道,眼眸之中依舊還殘留着剛纔那少許的難以置信之色。
“哎……別說你不相信了,就是我,都懷疑自己這雙眼是不是花了,那小子又沒什麼修爲,看上去跟常人沒多少區別,卻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臂力,剛纔駿馬可謂就是靠他的臂力撐過
去的。”
丁昌深深嘆了一口氣,臉色頗爲複雜的說道。
“不會吧,那小子剛纔就那點路程都累的氣喘呼呼了,又怎麼能夠會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恐怕就是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力量。”
丁浩一臉不相信的搖頭說道。在他臆想之中,對方不過是一介沒有絲毫修爲、也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家丁,怎麼能夠做出那麼令人震撼的事情。
“無論我們多麼的難以置信,事實都已經擺在了我們眼前,容不得我們去質疑,我們現在還是想着如何能夠挽回臉面,否則,我們這些家族精英可真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沉吟了片刻,丁昌方纔緩緩說道。
“嗯,可是他現在都跑去那麼遠了,我們又如何能夠趕得上他了,而且,現在馬兒負重增加一倍,更是困難重重了。”丁浩輕嗯一聲,頗爲不甘的說道。
“笨,你沒看見輝哥正在發力嗎?難道以他實力還不能夠收拾掉這個可惡的家丁。”丁昌沒好氣的在他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輕叱道。
“那倒是。”
聞言,丁浩向遠方微微眺望了一下,頓時,就見到了如箭弦般迸射而出的那匹棕黃 色駿馬,深以爲然的頷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