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各大聖地沒有對聖胎出手,那是因爲沒有理由,並且迫於易之玄的威脅。
但如今即墨遭受誣陷,即使各大聖地能猜測到,並不是即墨買兇刺殺各大聖地傳人,也極可能會對他出手,諸聖地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墨哥兒,還是先返回劫天盟駐地,我來聯繫老太爺,一定能確保你的安全。”肖屠飛嘆息一聲,知道事情大條了。
“先不用驚擾幾位先輩,清者自清,如果讓幾位前輩前來,反而中了那佈局之人的圈套。”即墨目光閃爍,紫瞳中閃爍思考的智慧。
事情發展到現在,那佈局之人已成功了一半,讓老土匪來到幻城,那佈局之人顯然樂於成見,那時他便成功了八分。
即墨絕不會自亂陣腳,給那佈局之人可乘之機。
不但老土匪不能來幻城,此刻,連易之玄都不能出現在衆人視野中。
“對,清者自清,若讓老頭子來到幻城,反而有不打自招的嫌疑。”邵甫黑點頭道。
“那我們也不能看着事情這樣發展,把墨小子推到風浪間上。”兔子皺着眉頭,有些惱火。
“我便要等,再精明的算盤,總有出現紕漏之時。”即墨最初微怒之後,已然氣定神閒,他心中有了應對方案。
“墨哥兒,你是何打算?”肖屠飛看向即墨道。
“我等先去‘忘仙樓’,慢慢等。”即墨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很想看看這個算計他的人是誰。
忘仙樓不比含香閣缺少熱鬧,哪怕是修士,也避免不了吃喝玩樂,而忘仙樓幾乎將這四樣全部囊括,整個幻城,也只有含香閣能與之相比。
幾人來到忘仙樓,路上很多人看着即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都不敢大聲說話,即墨平靜應對,彷彿他們所說之人並不是自己。
忘仙樓很熱鬧,特別是當聖胎買兇殺人這種消息傳出後,就更加鬧熱,九層忘仙樓,浩大如同仙宮金殿,幾乎全在討論此事。
聖胎打破百萬年詛咒,悟得大道,成就道合,本來就是風雲人物,現在竟‘買通’七殺樓,刺殺七大聖地傳人,這種謬聞傳出,聖胎的美名毀於一旦,爛到大街。
“真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肖屠飛眯着眼。
幾人感嘆過後,全不理會,一直走上七樓,點來酒菜,仿若不知道般,肖屠飛等人見即墨根本不在心,隨即皆放開本性,大吃大喝起來。
“是即墨。”有人看見即墨到來。
七層樓的討論聲降低,但那些修士都鬼鬼祟祟,像是做賊般,擡眼看向即墨那一席。
“他居然還敢出現在忘仙樓,真是大膽,就不怕七大聖地滅殺他。”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心胸太狹隘,容納不下其他天驕。”
“莫要亂說,此事本來就空穴來分,即墨不太可能買兇刺殺聖地傳人,他如此鎮定,謠言已經不攻自破。”
有人爲即墨辯解,但這種辯解聲很快就被各種謾罵壓下,並且謾罵還在升溫,這些修士見即墨根本不在意,開始選擇性的忽略即墨等人,言語越發惡劣。
“墨哥兒,都這樣了,你還能吃得下去。”李罡炮脾氣最大,若非即墨告誡,他很可能要大鬧忘仙樓。
“假的真不了。”即墨聲音不是很大,但他用了神魂之音,保證七層樓的每個修士都能聽到,“此時本與我無關,我何必庸人自擾。”
七層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隨即就被低聲私語打破,即墨的淡定感染了一部分人,議論不再如之前那般激烈。
“賊都不會承認自己偷東西,同樣的道理,聖胎也自然不會承認曾勾結七殺樓,謀害諸聖地傳人。”這道聲音很低,但在七層樓還是傳開。
兔子大眼睛頓時眯起來,站起身單腳踏在桌上,揮目掃過整個七層樓,將目光定在一個薄弱男子身上。
他擡手指着那人,咧開兩顆大板牙,道,“小子你過來,兔爺保證不打死你,最多把你打扁。”
肖屠飛幾人憋着笑意,最後實在憋的很辛苦,紛紛將頭捂在桌下,放聲大笑。
兔子最忌諱被說成是賊,那瘦弱男子雖不是指名道姓的罵他,但這響亮的耳光打過來,兔子若是能夠忍耐,才叫奇怪。
那瘦弱男子裝作畏懼,眼中卻閃過一道晦光,他顫聲道,“我不過說句實話,你還要殺人滅口嗎?”
這句話說重不重,但在此刻說出來,意義就非比尋常,很多人思維便飄到遠處。
兔子眼皮亂跳,踢腳踩在凳子上,另一腳踏在桌上,罵咧咧道,“今天不把你打扁,兔爺就給你倒着爬。”
肖屠飛忍着笑意,將兔子按住,此刻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與即墨聲譽息息相關,更關乎即墨的計劃,不能讓兔子亂了陣腳。
兔子牙骨咬的咯咯響,瞪了那瘦弱男子一眼,氣鼓鼓坐下,舉着酒杯大口猛罐。
“我說是誰這麼狂妄,原來是你們。”冷嘲聲自樓下傳來,隨着聲音落定,五道修長身影走上七樓。
“一窩見不得光的鼠輩,土匪耗子聚齊了,還敢出來亂竄。”之前說話的那人再次出聲,他臉上帶着不屑。
所來的五人都是青年俊傑,修爲不凡,目光中帶着天生的高傲,這種高傲生在骨子裡,完全是天性。
即墨擡頭看向這幾人,神色如常,這幾人都是聖地傳人,出言嘲諷的那一人,正是來自葉家的修士。
“你就是即墨,我還有以爲有什麼三頭六臂,不敢出來見人,原來也不過如此。”五人中一個女子開口。
此女粉妝濃抹,本有幾分姿色,但由於妝容太濃,實在難看到極點。
“我堂堂七尺男兒,頂天立地,不似你,都不敢用真面貌視人。”即墨淡然放下茶具,氣定神閒。
衆人起初還在怔愣,擔當看到那女子的裝扮,才紛紛反應過來,即墨明顯是在說這女子長的太醜,只有靠畫濃妝來掩蓋瑕疵。
太多人無力吐槽,即墨這才真的是罵人不帶髒字,還讓人無力反駁。
“你在找死。”那女子神色微怔,終於反應過來,煞氣照臉,差點一掌劈出。
“即墨,你還真的是不知死活,爲人不但卑鄙,連嘴也長的這般欠奉。”葉家俊傑神色愈冷。
“什麼萬古絕響,也不過如此,不敢面對我家聖子,只會用些下三濫手段,你這樣的人,我讓你一隻手,你也未必能勝我。”
肖屠飛氣極反笑,沒了怒氣,道,“說到狂妄,墨哥兒與你相比,拍馬難及。”
“本人葉如風,即墨,你可敢與我一戰?”那人冷哼,目光中滿含不屑。
“葉如風,原來是他,葉家天驕之一,踏入道合境三年,境界深厚,在中州少有敗績。”
“你到底敢不敢一戰。”葉如風見即墨根本不理會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頓時怒火升騰,揮掌按向即墨。
那隻手掌極爲碩大,晶光流熒,表面紋路清晰,一掌出現,無形壓迫籠罩向即墨,即墨身前的宴桌直接坍塌,玉碟食具在空中就化爲齏粉。
這一掌氣勢集中,根本不向外擴散,外人完全感受不到,但這並不代表這一掌不強,反而因爲其實凝聚,顯得太強。
“葉家絕學之一,遮天手。”有人冷吸涼氣,“這葉如風果然強大,即墨太輕敵了,很可能要吃虧。”
轟!
此人話音方落,只聽一聲沉悶巨響,葉如風直接倒飛出去,撞斷不遠處的青銅巨柱,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那青銅巨柱經過特殊祭煉,刻畫道蘊,融有大道痕跡,普通道合境都未必能傷其分毫,但卻被葉如風徹底撞斷。
“風哥。”那濃妝女子神色微變,直接衝向即墨,扭頭看向另外三人,叱道,“全部上,爲風哥報仇,打死他我來負責。”
轟!
那女子話音才落,便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掌扇在臉上,在空中旋轉着倒飛出去,落地吐出一顆血牙,臉頰直接腫起來。
“你們可還要試試。”即墨轉頭看向另外三個青年,自始至終,他都沒離開過座椅。
那葉如風完全是個草包,金玉在外,敗絮其中,與中州四小天王的王少陵相比,還有很大差距,這樣的人竟敢大放厥詞,即墨實在不知他哪來的勇氣。
“我要殺了你。”那女子摸着高腫的臉,突然發瘋般的撲了上來,張嘴吐出一道青光,化爲利刃,斬向即墨。
即墨神色微冷,正要出手,那青光卻被飛來一掌擊散。
“退下。”
溫和的聲音不含壓力,但卻讓那濃妝女子不由顫粟,切身垂頭,不敢再言。
即墨順聲望去,只見一個玄衣青年走來,此人面如春風,溫和的面孔不給人任何壓力,他身上帶着一種難名氣息,十分好聞,但這重氣息卻無法形容。
除了這青年,還有蜻蜓、薛白衣、幽都聖女幾人。
“師妹不懂事,讓墨兄見笑了。”那青年看向即墨,眸光如同汪洋,但仔細一看,卻又十分普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