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恆站在東城內城城頭上,並非是無動於衷,或者畏懼不敢參戰的。
他在觀察的是整個斷崖關的局勢,而非一個戰區的得失。
眼下他印象中的百大域聯軍,第一個印象就是亂,太混亂無序了,雖然有着滿腔熱血,但是指揮上的混亂,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術不協調問題,卻凸顯的非常嚴重,打戰光有滿腔熱血可是不行的,必須有着戰術上的配合,有着全局上的掌控。
可以說,如今整個千大域的軍隊,都有這樣的問題,畢竟是臨時拼湊出來的軍隊,只是爲了末世戰爭而組合在一起,雙方之間都還沒產生太大的默契,或者說經驗上也不足。
調配一支如此龐大的軍隊,絕非易事。
當然這個問題,目前而言是無解的,只有等待時間慢慢磨合,到了末世戰爭的中期,想來這種情況會慢慢好轉的。
眼下他知道,七界威脅最大的武器,還是後方的那一片陣容堪稱豪華的火力網大軍,這也是百大域聯軍節節敗退的其根本原因。
這也不能怪百大域聯軍不爭氣,換做任何一支聯盟聯軍在此鎮守,面對那等恐怖的火力,照樣是要被打的擡不起頭來的。
那麼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毀掉七界的火力網。
不過他尋找七界的戰陣佈置漏洞許久,一無所獲,星空王的佈陣,可以說是把大後方的火力網保護的天衣無縫,層層守護,武裝到了牙齒,讓烏恆一陣犯難,太棘手了,這個任務的難度簡直就是噩夢級別的。
但是烏恆卻是嘴角帶着淡淡冷笑,一副自信無比的姿態。
既然百大域聯軍敢頂着這般恐怖的火網死守第三層防禦戰線,他烏恆又怕什麼?
要拼命,大家一起拼命,唯有衆志成城,纔可能創造奇蹟。
“天網軍,集結!”
驀然間,烏恆再度拔出龍淵劍,搖指向魔族的第二戰區,因爲那裡,是至今爲止,還沒有被七界大軍與火網碾壓進第三層防禦線的唯一軍隊。
魔族藉助着戰區內的各種防禦建築物進行躲避,甚至在七界火力網空隙之間,他們還會發動反撲。
因爲無論是神石炮、還是戰艦上的暗黑神石炮,或者是符咒巨弩,都不可能無間隙發射,是需要填充冷卻時間的,否則神石炮的金屬根本承受不了那麼炙熱的高溫,而符咒巨弩的弩弦也會崩斷。
所以七界的火力網一連串三分鐘打下來,就會暫停幾分鐘時間。
而魔族便是憑藉着這幾分鐘的間隙,與冷麪軍拼鬥遊走,死死紮根在第二道防線的最末位位置,就是不讓七界突破進來 ,由此,第二戰區亦是離七界後方火力網最近的一條通道。
於是,在現場諸多修士目瞪口呆的眼神中,百萬天網軍迅速結界在了第二戰區大後方,他們令行禁止,軍紀嚴明,最恐怖的是,軍中無一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無敵滅在天網軍中的聲望,便是這天地諸神,他的話,便是不動如山的鐵令。
翼柳君、花無月、上官致遠、林曉曉、趙語碟等聯盟繼承人見此,自不由生出幾分羨慕,那種毋庸置疑的威望,可不是身份地位帶來的,而是實打實的戰功,實打實的讓天網軍將士們敬佩自心靈深處的威望。
這種威望,如今千大世界,除了十大亂世盟主,還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
嗡隆隆……
此時,七界的火力網再度覆蓋而來,恐怖至極,密集如雨,只聽見七界軍隊一個個發出怒吼,戰鼓齊鳴,戰旗招展,那是對斷崖關外城第三道防禦線發起猛烈衝鋒的號角。
七界強大的軍隊,配合無與倫比強勁的火力網,在這種攻堅戰上,幾乎是無往不利的,火力網先掃蕩一邊,然後大軍一擁而上,慢慢蠶食千大域的防線,如此下去,內城都將岌岌可危。
而東城城頭上對百域聯軍的質疑聲也越發濃烈起來,甚至開始冷嘲熱諷,亦有古族修士覺得烏恆重新集結回百萬天網軍,根本就是在裝腔作勢,如果情況不妙,估計就得退回內城了。
“那傢伙,終歸是有膽怯的時候啊。”翼柳君見此,嗤笑了一聲,之前口號喊的震天響,說什麼七界是我劍下亡魂,是我踏下死屍,現在完全是虎頭蛇尾嘛,不過在七界那樣的恐怖火網之下,誰又能不畏懼呢,無敵滅,終歸也只是一個被世人神話的傳說,烏恆終究只是個犯人罷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天網軍這就打算撤了?也是,天網軍的雷霆軍、陷陣軍、疾風軍三大王牌都未曾出陣,明顯就是裝腔作勢,做做樣子吧?呵呵,戰功都讓天網軍拿了,實際上,在前面當炮灰的都是百大域的人,手段還真是陰險。”聖院老師周學文也在一旁不陰不陽的刺着烏恆幾句。
古族的金剛聖王再度看見烏恆,自是火冒三丈,毫不客氣的說道:“天網軍名聲是響亮,但其本領,不過吹噓而來,除了財大氣粗點,也沒什麼亮點可言。”
站在金剛聖王一旁的玄青卻是沉默不語,只是靜靜觀戰,當然,他時而還是用餘光關注着烏恆的。
這個年輕人,此刻站在城頭上集結百萬天網軍,難道真的只是爲了見勢不妙,保存實力退出戰場?
青無葉、趙元秋、花神、無缺聖僧等亂世盟主亦是目光掃來,等待着烏恆的解答。這個時候,他會怎麼做?又該何去何從?
左逍遙卻是至始至終不曾言語,自信甚篤,他太瞭解烏恆了,這個小傢伙越是沉着冷靜,心無旁騖,那麼一定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蓄力越多,爆發的能量自然越是恐怖,必然存在一手驚天的大反轉。
現在那小傢伙面對古族、太陽族、聖院一衆人的冷眼嘲諷,一語不發,很顯然,太專注了,專注的可怕。
相信他會給衆人一個答案的,並且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當然了,這一份答卷,只有烏恆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