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尊長老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在地上打滾哀嚎,額頭上青筋跳動,幾次忍不住想要出手。
但他畢竟貴爲強者,不能落下以大欺小的口實,招惹來劍閣的高手,況且,石悅然還沒動呢。
他見這八個人已經是生不如死,實在是不能留了,索性大袖一揮舞,八道勁氣刺穿了八人的喉嚨,讓他們的慘叫聲和哭喊聲戛然而止。
整條街道再次變得死寂一片,自始至終,蕭強和石悅然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用陰冷的眼神彼此對視着。
“你是誰”蕭強忽然問道。
石悅然鬱悶得幾乎要吐血了,有種泄氣的感覺,昂然道:“天隱十絕,石悅然”
蕭強其實之前就猜到石悅然的身份了,在他離開古浪山莊的時候,古戰天曾提醒過他。
之所以這麼問,一來是打壓對方積蓄多時的氣勢,二來是要讓對方產生錯覺,以爲自己佔據了先機。
在品鑑會的十場比賽,讓蕭強的戰鬥境界突飛猛進,所以他根本不用裝作一副從容的樣子,面對石悅然,他本來就很從容。
蕭強神情木然道:“石悅然,打家劫舍我不如你,打架動武,你不如我”
“蕭強,我們是一類人”石悅然的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冷笑道。
蕭強搖搖頭:“石悅然,我從來不殺無辜的商人,也從不姦淫擄掠,不會心胸狹窄到要拿一個小麪館來撒氣,更不會置自己的兄弟於不顧,你說我們能是一類人嗎”
石悅然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一張臉變得血紅一片,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壓抑已久的殺氣噴薄而出
就在兩人一觸即發的時候,一旁掠陣的羅尊忽然肅聲道:“蕭強,既然這裡是萬劍閣,你敢和我家公子在生死臺上決勝負嗎”
石悅然被羅長老的話給提醒了。冷靜了下來,收起了殺氣。
蕭強在品鑑會上的表現石悅然也聽說了一些,尤其是蕭強最後對陣胡不破的那一戰,明明必敗無疑,卻利用對方的貪婪之心,層層誘敵,最終反敗爲勝。讓胡不破白白丟了性命,錯失了一個名揚天下的機會。
由此可見蕭強是多麼狡詐了。而對付狡詐的對手,就不能讓對方有任何借用。
這條街道確實不是戰鬥的好地方,石悅然剛纔已經察覺到蕭強的身法精妙,速度極快,而且自己從沒有在這樣的環境裡戰鬥過,在地形上已經吃了虧。
但要換做生死臺就不一樣了,拳臺就那麼大,而且他這幾天已經熟悉了拳臺,石悅然相信。只要自己發揮正常,憑藉着靈露境第二重強大的能量,就算耗也能把蕭強給耗死
蕭強無所謂道:“好,你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
雖然他有點疲憊,還特別餓,但天色快黑下來了。自己有龍族的夜視能力,所以還是挺公平的。
石悅然嘲諷一笑:“蕭強,這次你總算沒有裝病避戰,我們生死臺見”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強哥”等羅尊和石悅然走後,君子盟的弟子紛紛走上前行禮,衆人看着八具殘缺的屍體。不禁打個寒戰。
蕭強向着衆人點頭示意,走進小麪館,給岳氏行禮後,查看了一下志邦的傷勢。
衛志邦已經醒了過來,有些羞愧地說道:“強哥,都是我沒用,沒有看好小麪館。”
岳氏抹了一把眼淚。安慰道:“志邦,麪館沒了咱們可以再開,下次你可不能再衝上去了”
柳雲煙站在一旁,攪動着手指,鼓起勇氣上前道:“蕭強,你回來了”
蕭強循聲望去,不禁有些驚愕,這還是柳雲煙嗎
柳家門閥的千金大小姐,穿着樸素的衣服,頭髮上少了些點綴,整個人變得素淨了不少。
但她那嫵媚的眼神,妖嬈的身姿,那豐滿而堅挺的胸部,卻讓她散發出更爲致命的誘惑力。
蕭強回過神來,衝着柳雲煙一笑,正打算說話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一陣騷動聲。
“娘,娘”侯俊成的聲音顫抖着,眼中淚水一直在往下流淌,一路向着小麪館狂奔。
他的身後,幾百君子盟的弟子怒髮衝冠,殺氣騰騰,整齊的腳步聲讓小鎮都在顫抖。
侯俊成一口氣跑到麪館門口,當看到地上的屍體和殘肢時,不禁心裡發冷,眼睛也變得赤紅一片。
“娘,娘”侯俊成衝進小麪館,當看到母親大人安然無恙的時候,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可眼淚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流。
岳氏急忙走上前,幫着兒子擦掉眼淚,哽咽道:“俊成,娘沒事,幸好蕭公子及時趕來了,除了志邦受了傷,大家都沒事。”
侯俊成急忙去看望志邦,看到志邦沒事,不禁長出一口氣,卻沒有從人羣中發現蕭強的人影。
“強哥呢”侯俊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柳雲煙眼圈通紅道:“剛纔還在的,他答應了石悅然,要去生死臺決鬥”
侯俊成眼睛瞪大了,熱血上涌,頭皮好像要炸開一般,懊惱地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真想嚎啕大哭一場。
侯家滿門被滅,侯俊成知道不關蕭強的事,可他說到底也是侯家的子嗣,所以心裡一直有個疙瘩解不開。
想必強哥的心裡也不好受,所以纔會故意避開我吧
身材瘦小的衛志邦強忍着痛苦,在一位弟子的攙扶下站起身,虛弱道:“我要去給強哥助威,親眼看着那混蛋玩完”
柳雲煙挽着岳氏的手臂,傲然道:“猴子,你們都去吧,我陪着伯母,就算是玉龍皇室也要給我柳家幾分顏面,有我柳雲煙在這裡,沒有人能爲難伯母”
侯俊成感激看了一眼柳雲煙,又和母親說了幾句話,他上前一把背起志邦,飛毛腿一般向着萬劍閣的方向狂奔。
強哥,你可千萬別出事,我一直都想打你一頓呢
夜幕降臨,生死臺上,蕭強和石悅然好像是兩道剪影,遙遙對立着,夜風掀動着他們的衣襬,發出獵獵響聲。
蕭強目光沉靜,此刻完全放鬆了下來,心中無喜無憂,他眼裡的石悅然,不過是衆多障礙中的一個,不比別人更特殊,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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