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土路上,一千步兵手持長矛,排成整齊的隊列,邁着整齊的步伐,轟然作響,向着兩側擠壓而來。
街道兩旁的房頂上,三百弓箭手已經到位,紛紛拉着弓弦,蓄勢待發,二百名武士守在弓箭手的身旁,隨時準備封鎖住天空。
五百騎兵在街道後方壓陣,騎兵們抽出閃亮的馬刀,掌控着胯下不安的戰馬,時刻準備着發起衝鋒。
兩千邊防軍,兵甲鮮明,殺氣騰騰,那股久經沙場的氣勢,連蕭強都吃驚不已,看來果然如魏黑子所說的,邊防軍和治安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啊。
師傅曾經說過,五十個訓練有素的士兵,就能對付一個蘊靈境中階的高手,這幫老兵雖然沒有那麼玄乎,但也絕對不好對付。
想到這裡,蕭強給司徒打個眼色,幾人立刻開始收攏,將嚇得發抖的魏黑子保護在中間。
北城大營的統領,蕭大威,四十出頭,身材高大,嘴脣留着一圈黑密的鬍鬚,粗糙的皮膚上掛着兩道傷疤,讓那雙眼睛越發凌厲。
他胯下騎的也是北奧聯邦特有的燕山馬,高大威猛,馬頭上還帶着斑駁的護面,也是殺氣騰騰地看着蕭強幾人。
他端坐在馬上,聽到蕭如海的哭訴後,臉色越發陰沉,接着策動坐騎,穿過步兵陣,停下後,居高臨下看着蕭強,冷笑道:“蕭強,你好大的威風,本將問你,你真要造反嗎?!”
蕭強冷冷道:“我造不造反,不是你說了算,大敵當前,我不想殺自己人,趕緊讓他們撤走!”
“撤走?我們撤走了,你好帶着人去投敵,是嗎?!”
“叔,不能放他們走,他們在城外還有四百人呢,一旦他們通敵,不但公國有難,聯邦也有難!”
蕭如海鼻孔裡塞着兩團棉球,說完話,惡狠狠地瞪着蕭強,恨不得把蕭強當場給生撕活剝了。
蕭大威被侄子提醒了,心中微微一震,眼中流露出濃厚的殺機。
四百戰將,那可都是修行者,如果讓蕭強和這幫人匯合了,二千士兵可未必能拿得下他們,現在蕭強只有五個人,正是下手的最好機會。
反正人證物證都有了,就算殺了他也有個交代,再說了,玉龍的大皇子發話了,只要找到由頭就能殺,殺了還有賞!
蕭大威心思如電,臉上的殺機越來越濃,又看着侄子那悽慘狼狽的樣子,終於拿定了主意,緩緩地從刀鞘裡抽出馬刀。
蕭強暗歎一聲,朗聲道:“統領大人,你們都是爲聯邦征戰過的人,我不想爲難你們,你們也最好別爲難我!”
蕭大威已經鐵了心要殺了蕭強,掉轉馬頭回到騎兵隊列中,舉起馬刀,怒吼道:“通敵賣國者,殺無赦!”
“殺!”
“殺!”
“殺!”
最後一聲喊殺聲,卻不是他們喊出來的,而是從城門口傳來的。
蕭大威心中一震,急忙掉頭看去。
志邦則驚喜道:“強哥,是君子營!”
四百戰將,在猴子和胖子的率領下,幾乎兵不血刃地拿下城門,四百人全副武裝,幾乎是貼着地面飛掠而來,如此迅猛而整齊劃一的衝擊,讓久經沙場的蕭大威震驚不已。
他手下的士兵們也開始騷動起來,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陣型不知不覺地開始鬆動。
若是對付普通的士兵,他們可能一點都不害怕,可他們面對的卻是修行者組成的戰將,單兵能力超強,四百人,足以把他們殺個一乾二淨了!
士兵們心中紛紛在猜測,他們圍着的那個人蕭強,到底是什麼來頭,毆打治安軍不說,竟敢和我們正規軍也對着幹?
蕭強,蕭強?!
很多人想起這個名字來了,蕭強不就是摧殘登天嶺精英弟子的那個人嗎,他們半個月前還在北海城玩過打地鼠的遊戲呢!
兩千士兵胡思亂想,蕭如海卻惡毒地看着蕭強,心道鬧吧,鬧得越大越好,你原本就被三公主不待見,又得罪了大皇子,等待你的,就是死路一條!
蕭強看着趕來支援的四百戰將,再次揚聲道:“統領大人,你真的要讓這座小城血流成河嗎?!”
蕭大威騎虎難下,臉色驚疑不定,就在他權衡之際,埋伏在房頂上的幾個弓箭手繃不住了,一人的手一鬆,嗖的一聲,一隻破魔箭閃電般向着蕭強等人飛去。
一人發箭,其他的弓箭手也本能的發箭,無數道黑色的箭矢好像遮天的烏雲,向着蕭強籠罩而去!
蕭大威和蕭強同時勃然變色,同時怒吼道:“殺!”
呼的一聲,蕭強的炎神鎖鏈從手臂中甩出,圍繞着衆人盤旋了一圈,將所有的箭矢都掃蕩乾淨。
藉着這短暫的功夫,志邦和志國將昏死過去的魏黑子一腳踢到一輛平板車下面,兩人召喚出玄兵後,緊緊守護在蕭強周圍。
君子營那邊,猴子怒了,胖子怒了,四百戰將都怒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對着強哥放箭,爲了強哥的安全,他們只能儘快解決戰鬥,殺,殺,殺!
兩百戰將在胖子和馬曉虎的帶領下,直接飛上半空,向着邊防軍的二百武士撲去。
羅曉樓在人羣中不斷跳躍着,接連狙殺了幾個蘊靈境的武士,看到一個武士向着自己撲來的時候,他的玄兵幻化的長弓一擋,一掃,鋒利的弓弦直接抹在那位武士的喉嚨上,抹掉了武士的腦袋。
蕭大威被親衛隊保護着,看着君子營四百人匪夷所思的殺人手法,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但事已至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穩住,都給我穩住!”蕭大威高聲大喊道。
雙方人馬血戰之際,綠柳城的城主府,其實就是一個大院子,也是城裡唯一的一間紅磚房,城主劉鬆坐在靠背椅上,悠閒地喝着茶,對隱約傳來的喊殺聲充耳不聞。
他身邊的一位隨從不安地擦着冷汗,終於是忍不住道:“老爺,您真不打算去阻止他們?他們可都是自家人啊!”
劉鬆養氣的功夫不錯,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盞,從嘴裡吐出一根茶葉棍兒,砸吧砸吧嘴,悠然道:“老吳啊,哪裡有什麼自家人,活下來的纔是自家人,你若是不讓他們現在打,等到北奧大軍來的時候再打,那豈不是更糟?”
“莫急,莫急,等他們分出勝負來,咱們再去收拾殘局,到時候說上幾乎惠而不費的好話,大皇子那邊的賞賜,不會少了咱們這一份的!”
就在劉鬆打着如意算盤的時候,一位驛站的士兵送來一份北海城近日來的邸報。
劉鬆漫不經心地翻看着邸報,當看到蕭強斬殺南宮傲的消息後,頓時嚇得打了個激靈,騰地站起身,撞倒了茶杯,撒了一身熱水都沒有知覺。
“快,快帶着我的官印,讓他們停下來,停下來,蕭強不能死!”劉鬆臉紅脖子粗,大喊一聲,全身彷彿虛脫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