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這三個字猶如鑽心之釘,將莫夕的心房撕裂,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而隨着其身軀倒下,一直一動不動的齊莫卻是眼皮一擡,猶豫了片刻,便是身形一動,朝着莫夕掠去。
在一旁的莫虛用着讚許混雜着安慰的目光看着齊莫的舉動,畢竟,齊莫還沒有當真硬起心腸,那麼,一切都是好說的。
齊莫一把扶住莫夕,隨即,度過一縷靈力,將其喚醒。
看着悠悠醒來,卻是面若死灰的‘孃親’,齊莫也是心頭嘆了一聲氣,說道:“他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他....永遠也不後悔,他,對不起你!”】
此時齊莫的語氣已然不同先前一般那麼幹澀了,而是帶上了濃濃的思念之意。
“嗚嗚....”
隨着齊莫的話,醒來的莫夕眼淚如決堤之水一般,嘩啦啦的往外流,依靠着齊莫的攙扶才勉力支撐着,這話一出,瞬時傷心的痛苦了起來。
“嗚嗚....天寒,我...我也不後悔....我們,說好的...生生世世相伴到老,我們說好的....地老天荒,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是我....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們父子!!!天寒!!夕兒...夕兒好想你!!!嗚嗚.....”
莫夕不斷的痛哭,十幾年給自己戴上的堅強面具此時完完全全的剝落,一直以來堅強的女族長,此時本本實實的一個失去丈夫悲慟哭泣的小女人而已...
.....
“嘻嘻,天寒,你看,前面的小溪水好清雅,看呀,看呀,裡面好多魚兒呀~!”
“嗯,夕兒,我們去看看吧。”
“嗯嗯嗯。”
“哈哈,你看,我又捉到一尾,夕兒,我們中午吃烤魚好不好?”
“好啊,好啊,天寒,你烤東西太好吃了!”
“夕兒喜歡吃就好。”
.......
“天寒,你快過來,這裡有一隻受傷的大棕熊。”
“嗯,這熊的修爲起碼師階巔峰。”
“這怎麼啦?”
“這片區域之中有着一隻師階巔峰的血瞳蟒的,這隻棕熊出現在此臺古怪了。”
“古怪?有什麼古怪的呀,可能它在自己的地方待得無聊了,就出來溜溜彎吧~”
“不對,一般妖獸都是有着自己的‘領域’的。”
“那......”
“糟糕!五絕宗可能有禍事,夕兒,快!我們得趕快趕回去!”
“好!”
......
“天寒,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夕兒,還是你取吧,我是一個粗人。”
“不!就要你取嘛!”
“這....這.....那我們等兒子出生之後的吧,還不知道這小傢伙是男是女。”
“好吧,天寒,記住額,孩子的名字,一定要你來取!”
“好!夕兒。”
......
往昔一幕幕,歲月無情,時光匆匆,曾經的早已不復返,一切都已然過去,但是,有些記憶卻是永遠無法磨滅。
莫夕雙瞳失神,嘴角露出悽美的笑容。
就這般,母子二人靜靜的待着,莫虛也是安然的沒有打擾,退了出去。
此時,這般局面雖然哭得稀里嘩啦的,但是,莫虛知道最難的檻已然過去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不知過了許久,莫夕終於勉強恢復了一些,看着近在咫尺的齊莫,莫夕微微擡起纖纖素手,想要朝着齊莫的臉龐摸去,這個兒子,十幾年了,終於看到了,也實實在在的碰到了。
對此,齊莫身軀也是微微一顫,隨即再看到莫夕眸中的痛苦之時,並沒有躲避,不過,這對於莫夕來說,好似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一般,其手掌落下半空之中,與齊莫的臉龐只不過是一拳之距,卻是始終未曾碰觸。
重重的呼了口氣,齊莫輕輕擡起手掌,抓住其素手,朝着自己的臉龐輕輕按下。
真真實實的觸感,讓得莫夕再次淚如雨下。
齊莫的身高較之莫夕要高上半個頭,莫夕很是高挑,不過,齊莫已然不再是當初的稚嫩少年,雖然身形削瘦,卻也是極爲的挺拔的。
莫夕伏在齊莫的肩上不斷的哭泣着,在齊莫的肩膀上早已是潮溼一片,而莫夕的雙眼也是通紅,情到深處徒奈何?
“莫兒,你,恨孃親嗎.....?”
不知又過去多久,莫夕的顫顫巍巍的聲音傳入到齊莫的耳中。
聲音之中滿含着複雜情感,其中擔憂最甚,或者說,一種莫名的恐懼.....
“恨!”
話語斬釘截鐵。
齊莫沒有絲毫猶豫便是脫口而出。
不禁的,莫夕身軀猛顫,雖然她知道這答案,可是還是禁不住的心中抽痛,是啊,憑什麼不恨,十幾年,看着那已然被打磨出棱角的臉龐,他該恨!
但是,莫夕卻依舊是身形軟塌塌的,可憐的女人.....實在是受到的衝擊太多太大.....
“小時候,我恨,在他走了的時候,我很恨!”
齊莫掛着淚珠緩緩開口道,莫夕的身軀再次顫抖起來。
“可是,現在不恨了,是的,不恨了,這一切的一切並不怪你,我知道,你也過的不容易,他是爲了救我的,不然他也不會死,當時,.........”
齊莫沒有歇氣,將當初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說完,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此時正滿臉淚痕,紅着雙眼看着自己的莫夕,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掏出一塊絹布,擦去其臉上的淚痕。
如其所說,齊莫不恨莫夕,他沒資格恨,也恨不了。
“莫兒....”
莫夕忍不住的想要在落淚,不過,卻是強行剋制住了,而是欣慰的喚了一聲。
莫夕沒想到過這樣的見面,齊莫也是沒有想到這樣的見面,之前,他們都是心中糾結着,躲避着,着實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是人的劣根性,對着未知的事物,總是有着莫名的恐懼的。
而現在,母子兩人卻也是都坦然了許多。
齊莫也是沒想到自己一直都是不知該怎樣面對的事情,當真正面對之時,卻也是不必去考慮太多。
不過,齊莫卻依舊是沒有張口喊出那兩世加起來足足有四十年都是沒有喊出過的稱呼。
莫夕好似也是恍若未覺一般,並沒有提起話口,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卻是從其眸中深處,看出一抹濃濃的期待。
但這樣的局面,莫夕已然很滿足了,雖然得知了齊天寒的噩耗,但是,目前,齊莫和自己的這般態度卻是讓得莫夕心頭的大石落下。
待得莫夕情緒穩定一些之後,齊莫開口道:“對了,我身上有爹爹留下的東西。着上曾經有爹爹寄託過的靈識。”
齊莫也是陡然想起的,一直以來,在其腦海之中的黑色戒指,都是沒有過什麼動靜,所以,齊莫也是沒有去關注,不過,此時在見到莫夕之後,其陡然想起這還寄託過齊天寒靈識的黑色戒指。
而齊莫心中也是隱隱的有着期待,或許,齊天寒並沒有真正的死去也是說不準啊....
隨着修爲的愈加增高,齊莫也是知道了修行界之中的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準的,生老病死早就不是原先神洲一般。
莫夕眸中一亮,齊莫能夠想到的,她自然也是能夠想得到,先前情緒波動太大,倒都是忽略了,此時齊莫再次提起,莫夕早就恢復了女強人的判斷思維。
一點眉心,齊莫雙眼微微一瞪,隨即,在其泥丸宮之中的黑色戒指一顫,便是從其眉心之處鑽出。
黑色戒指在齊莫剛得到之時,便是猶如普通的黑鐵戒指一般,其上黯淡沒有絲毫的光彩,不過,一段時間沒有關注過,在其上卻是有了淡淡的黑芒射出,雖然很淡,卻也是有了一股神秘之感。
在黑色戒指一出現之時,莫夕便是心頭顫動,一股熟悉到永世不忘的氣息從其上傳出。
“天寒,天寒....是你嗎...是你嗎...”
莫夕顫聲道。
這戒指上的氣息切切實實的就是齊天寒的氣息,不過,因爲被齊莫滴血認主,倒也是沾着齊莫的氣息,但是齊莫從未碰觸過,其上齊天寒的氣息也是存在着。
啪!
莫夕急切的將其抓住,臉上有着濃濃的情感,這份愛,是愛到了骨子裡啊...他也是如此,當初在泥丸宮之中和齊天寒的對話,讓得齊莫也是心中的酸楚難耐。
不過,這次莫夕並沒有沉湎在痛苦之中,而是端詳着戒指,眉頭微微一蹙的說道;“好古怪的戒指.....”
“嗯?”
齊莫眉頭一挑,對於莫夕的修爲,齊莫也是隱隱有些猜測,恐怕絕對不下於莫虛,甚至猶有甚之....
但是,以莫夕的見識和境界都是說出這話,卻是讓得齊莫感到詫異。
“這上面有天寒的封印,不能強行破解,莫兒,你開啓吧。”
莫夕將戒指交給齊莫,而後說道。
“嗯,爹爹也說過,這需要用我的血脈開啓,不過,他說要等到十八歲之時。”
齊莫應了一聲,說道。
“無妨,你的血脈已然完全開啓了,在你血脈之上原先也是有着封印的,十八歲,封印會消失,此時已經無礙了。”
莫夕解釋道。
“那好。”
聞言,齊莫也是恍然大悟,隨即眸中露出期待的說道,一年半了,他早就好奇不已了,同時,他隱隱的有着猜測,當開啓這黑色戒指之時,以往的很多想不通的疑惑,都可能得到答案!
PS;今天遭賊了,誒,現在的人啊,道德底線越來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