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想不到玄衣散人正好在這山廟裡,或許,這柳隨雲和他是約好的。不過有我們幫主和聖後在,未必不能留下這玄衣散人。”這位西北漢子帶着自豪的口氣說着。
石軒本來還不清楚這幫主是誰,現在大概能猜到了,能在天下五大宗師之一的玄衣散人戚太沖面前如此自信,還有把握和魔後聯手留下他,那自然同是大宗師一級的高手,而這一級數的高手中能被稱作幫主的,那就只能是權錢幫幫主鐵拳李沉帆。
爲什麼石軒敢去參合魔門的事,不怕魔門背後有仙門撐腰嗎?因爲以前徐老道尋訪道門的時候就曾經暗地裡和明面上拜訪過正道和魔門並稱的逍遙派,可惜依然沒有道門消息,他也曾經想去魔門查看,可惜魔門行蹤隱秘,一直沒有找到,所以石軒最初圈定的地方就只有通玄山、邙山和洛京。
照此推斷,魔門背後有仙門撐腰的可能性,雖然不能完全肯定沒有,但也很小很小,而如果一點危險也不冒就想尋訪到道門,那怎麼可能!
“還不知這位仁兄高姓大名,可否帶貧道和綰兒去聖後處。”石軒擔心走錯路耽誤時間,直接請這位西北漢子帶路。
“在下甘州董樑,請道長跟聖女隨在下來,不知道長如何稱呼?”董樑自然願意爲這位道長帶路,反正招集手下的事,幫主以防萬一,並非只派了他一人。
“貧道俗姓石。”石軒心想自己是上去壞事的,就不用報全名了。拉上綰兒,跟着董樑往小絕嶺方向而去。
董樑還想請楚綰兒坐他那匹馬,可惜楚綰兒一點也沒有領情,緊緊抓住石軒的手掌,不肯鬆開。董樑只得牽着馬兒,走在前方帶路。
石軒牽着楚綰兒開始走得尚好,但越走感覺楚綰兒拉得越緊,心中奇怪,側頭看去,不由地笑出聲來,這丫頭一臉苦色,步伐越走越小,和自己的距離越變越大,難怪會覺得越拉越緊,看她那樣子,似乎隨時會轉身往後逃跑。
聽到石軒的笑聲,楚綰兒撇了師傅一眼,有些愁眉苦臉:“師傅,你說孃親會怎麼懲罰綰兒啊?”
“恩,可能會打綰兒你的大板,然後還有關起來幾天不許吃飯,也可能會讓綰兒你不穿鞋走煤渣……”石軒越說楚綰兒眼眶越紅,腳下的步子簡直像是挪動,“不過呢,有師傅在,自然要爲綰兒你撐腰,不會讓你孃親懲罰你的!”
“真的!師傅你真是太好了!”楚綰兒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聽到石軒要爲自己撐腰後,立刻歡呼了起來,激動地道:“就是,就是,師傅你這麼厲害,一定要幫綰兒報仇,孃親總是欺負綰兒。”
前面的董樑聽到楚綰兒的話,心頭一震,這年輕道士難道真是魔門隱居的駐顏有術的前輩高手,要不然這小魔女怎麼會說比魔後還厲害,不對啊,小魔女不是按魔門規矩應該跟魔後學天魔功嗎?
“師傅,一定要懲罰孃親,讓她不穿鞋子走路!呃,孃親好像從來不穿鞋子的……”楚綰兒剛想到絕頂好主意,又被無情的現實給擊垮了。
一路上,楚綰兒冥思苦想,基本是剛想出一個,就被自己推翻,要不然就是立馬想到另外一個更好的,終究沒想出如何懲罰孃親的絕妙主意。
董樑將馬匹交給山下看管的幫衆,同時又吩咐了另外一位屬下去召集手下,自己帶着石軒和楚綰兒走上了上山的小路。
小絕嶺地形陡峭,懸崖峭壁比比皆是,而這山廟背靠峭壁,面臨懸崖,正是兵家上易守難攻之地。
或許出了什麼變故,權錢幫穿赤銅色衣物的幫衆已經開始攻打起山廟,只是因爲道路太窄,出來屋頂那些之外,門前只有七八個高手。
董樑上前拉住末尾的一個幫衆,急聲詢問:“怎麼好好地就開始攻打了,人手還沒召集起呢,聖門來人了?”
“不是不是,聖門還是之前那幾位高手,董堂主您老不知,之前玄衣散人見咱們好幾個高手下山,就想趁機帶着那些人突圍,可惜他不知道聖後在這裡,露了破綻,被幫主他老人家和聖後聯手給殺退了,而且還趁勢攻了進去,兩位天王還有魔門一位高手也進去了。”這名幫衆見是自家人,立刻將詳細情況給了說了出來。
石軒聽聞裡面情況緊急,也不再掩飾,左手拉起楚綰兒,給她和自己施展了金龍護甲咒,然後右手舉起迷魂幡,連連刷動,前方的權錢幫幫衆不備之下,紛紛被黑光給刷暈了,就連和董樑說話那位幫衆也沒幸免。
董樑見到石軒動手,一下愣了,心想這是何等魔功啊,居然能凝練出黑光,果然是魔門絕代高手,等等,怎麼他是對自己人動手。
還沒等董樑轉過念頭,就被石軒順手刷倒,暈了過去,石軒也顧不得取這些人性命,反正會暈好一陣子去了,拉着楚綰兒一路向山廟走去,路上但有權錢幫幫衆撲來,就一道黑光過去,刷翻在地。
山廟內,一身白衣,赤着雙雪白美足的魔後楚玉妍,臉上帶着薄紗,踏着天魔舞奇妙的步伐,在玄衣高冠的戚太沖周圍忽遠忽近地進攻着,白紗飄帶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美妙的弧線,構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天魔場,讓戚太沖的步伐、招式都受到不小的影響,總要付出更多的心力纔不會被這天魔場帶偏。
戚太沖的對面是一個青衣男子,相貌清秀,臉上帶着淡淡的倦意,輕輕的寂寞,但他有雙堅定的拳頭,沒什麼花樣,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就如石破驚天,讓戚太沖充滿古樸韻味,奧妙無窮的散手招數被迫轉換招式來抵擋。
不過戚太沖成名幾十年,絕非浪得虛名,在李沉帆和楚玉妍夾擊下,依然用自己最熟悉的散手,構建起了一個防禦圈子,守得是滴水不透。
李沉帆和楚玉妍也不急於進攻,在如此有利態勢下,先將戚太沖拖疲拖垮,纔是正道,所以只拿出了五六分精神來進攻,其餘精力緊守門戶,不讓戚太沖逃走。
白衣公子柳隨雲先前在追殺中就受了不輕的傷,這時只能在劍王曲寒水的劍下苦苦支撐,但想不到他還有一手暗器功夫,總是在緊要時刻挽回一點局面,短時間內倒沒有性命之危。
曲寒水的寶劍已經斷成兩截躺在了地上,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粗鐵製成的劣劍,招式也一反之前精妙絕倫的常態,大開大合,又不失細膩,漸漸將局面完全控制在了自己劍下,比起剛纔用寶劍時的表現還要強上五分。
刀王兆明溪是個中年儒生,表面上一派輕鬆,手中刀光一閃,就將對面的杜禦寒逼退一步,他甚至有心情調侃:“杜少俠,想不到這纔多久沒見,你武功就突飛猛進的厲害,盡然已經成就後天大周天,要不是你境界還不鞏固,現在怎會這麼狼狽。之前就是錯料了你的實力,才讓你們突圍至此。”
杜禦寒竭力揮舞着手中細劍,劍光如梭,一劍快似一劍,也給刀王產生了極大的危險,所以刀王纔沒有很快拿下杜禦寒,畢竟穩佔上風時,拼着身受重傷也要迅速拿下敵人這種事情,不是刀王這個聰明人會幹的。
孟毓瓊和兩位徐家的高手合戰魔門的那位高手,這位高手依然是位女子,白紗裹着妙曼的身材,臉上沒有遮擋,露出宜喜宜嗔的嬌顏,舉手投足都如美妙的舞姿,帶起深沉的殺機。孟毓瓊雖然修爲不如這位魔門高手,但也相差不遠,玉華門嫡傳的招數無不帶着玄奧的軌跡,加上徐家兩位高手以命換命的打法,雙方倒也相持不下。
一些追隨而來的那幾位高手,則站在大梁上和屋頂的高手們酣戰,讓他們無法從屋頂突破進來。
徐錦衣和徐天奇和另外幾位少俠、俠女堵在門口,和進攻的權錢幫幫衆廝殺着,雖然他們都是武功不凡,但對面進攻的可不是普通幫衆,很有些江湖成名人物在其中。徐天奇他們接戰以來,仗着地勢狠殺了幾人之後,就被逼得節節敗退,要不是無路可逃,恐怕有人已經做鳥獸散了。
柳隨雲見局勢逐漸變得惡劣,一咬牙,心中做了決斷,用出了自己的底牌。對面的曲寒水只覺眼前一花,手中鐵劍一沉,手開始麻癢,接着就失去了知覺。
曲寒水身後的牆上釘上了一朵鐵花,花周圍一丈內的螞蟻、爬蟲、蟑螂,紛紛從牆上落了下來,掉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曲寒水雖然反應極快地用鐵劍擋了一下鐵花,但從握劍的手開始,已經變得黑腫,幸好內力自發護住心口,只是昏迷了過去,但如果再拖一會兒,則不能倖免。
柳隨雲顧不得補上一劍,見門口的權錢幫幫衆已經漸漸壓進了山廟裡,身後現出了空空的大門,來不及多想,就往山門疾馳而去。
徐天奇和徐錦衣他們已經被壓離了山廟大門,不過不管是他們,還是進攻的權錢幫幫衆,誰都沒注意,身後竟然再無人跟進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巨大的敲門聲在山廟裡響起,連續三次,打鬥正酣的諸位江湖高手也不得不分出了一絲心思看了過去。
大門口站着一位年輕道士,素色道袍,右手拿着敲打廟門的妖異黑幡,左手拉着位冰雪可愛的白衣小姑娘,見大家都注意到了這邊,這年輕道人面帶微笑地開口:“大家早,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