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寒光界,廣寒月宮。
“殺戮道的人倒是有幾分磊落,不知該說他們自重身份好,還是瘋狂好。”石軒看着寒鏡天君笑吟吟將手從那三位大能頭頂之上幾寸的虛空挪開。
石軒頗爲好奇地道:“此言何解。”
寒鏡天君笑着解釋了幾句,原來殺戮道報復殺人,是作爲增強本身凝聚力的手段,但他們一貫是隻殺要殺之人,除非涉及重大秘密,或真正苦主滅門復仇,或擋在了其殺人的道路上,否則不會主動去殺要殺之人的同門、弟子等,至於因此而養出諸多仇家,卻不是他們擔心的事情,甚至於將這當成日後的磨礪,要麼從無數艱險之中殺出一條坦蕩道路,要麼身死道消。
當然,這一條也是他們能傳承至今而沒有被人滅掉的緣由之一。
“確實有些瘋狂,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本門真人、弟子都不敢外出遊歷了。”石軒輕輕頜首,如果殺戮道向蓬萊派弟子真人、弟子開刀,以此爲餌,自己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得了幾根釘。
寒鏡天君接着道:“從他們記憶看,當前殺戮道有九位四劫天君,其中四位更是上古大能,不過由於殺戮道行事隱蔽,他們各自只認得本脈四劫天君的氣息,且不知其具體身份和所在。”
“那四位想來就是通天靈寶和混沌異種的跟腳。”石軒這些年聯繫過玉婆婆,從她口中知曉了更多殺戮道之事,比如這四位裡面應該就有元屠、阿鼻這兩口上古時代赫赫有名的靈寶飛劍,殺伐至寶,而另外兩位,玉婆婆也不甚清楚,只是曾經聽聞過其中一位跟腳有些奇特。
孟霓裳一直靜靜旁聽,忽然插言道:“石軒你展示了八階的仙術飛劍,殺戮道應該會將你當成三劫天君來對付。日後外出磨礪需得小心。”
殺戮道可以隱忍百年、千年,甚至萬年,再來殺石軒,可石軒卻不可能一直在廣寒宗或商谷門內避難潛修。畢竟不經過磨礪,境界很難提升上去,而一旦外出遊歷,就處在隨時會被殺戮道暴起發難的狀況中,委實讓人頭疼,好在石軒有宙光鍾在身,行蹤難以被推算鎖定。殺戮道只能靠別人的耳聞目睹來追尋石軒。
“而且殺戮道的這幾位四劫天君,都曾經有過以大殺小的經歷,神霄前輩雖是半步金仙,可畢竟還未合道,他們出手之後自能躲去混亂洪荒。”寒鏡天君也提醒了一句。
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石軒自家明白這個道理,相信諸天萬界很多修士一樣懂得類似之理,只不過他們要麼自重身份。不屑出手,要麼因爲對方背景,所以不得不遵從於修仙界不以大欺小的潛在規矩。不敢貿然動手。
但據玉婆婆所講,殺戮道有幾位四劫天君是得了殺戮大道真意,殺人之後不沾因果,故而就連半步金仙都很難追索到他們,很多禁忌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石軒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做好準備的。”
因爲那陷仙一脈的三劫天君走脫的關係,石軒、孟霓裳並沒想過藉助幾位二劫大能記憶中的聯絡手法、地點等,反撲殺戮道,僅僅劍光一絞,就讓他們身死道消,但因爲他們各有念頭在三劫天君鎮壓下。未能讓他們徹底隕落,不過他們想要恢復二劫的修爲,怕是要五六千年去了,天人第三衰可不會有任何推遲。
而他們身上的事物,不知是劍修的關係,還是常常鬥法的緣故。少的可憐,七階秘寶都沒有,也從側面印證了越往高階走,秘寶就越發稀少,八階極其珍貴難得,九階可遇而不可求。
…………
廣寒月宮,桂樹清香,安定心神。
石軒從靜修中清醒過來,走到窗邊,欣賞着這裡常開不謝的桂花,以及皓潔明月,這五個月中,殺戮道未再來襲,而消息也隨着來來往往的天君漸漸傳開。
這時,不遠處一襲白衣的孟霓裳分花拂柳般地走了過來,清冷自若,與整個廣寒仙宮相得益彰。
孟霓裳一直走到了石軒所居小樓下,見石軒身影一閃出現在面前,輕輕開口:“有位叫金和真君的三劫大能悄悄來到宗門外,通過隱秘手段向我傳信,說是要見你一面,商量對付殺戮道之事。恩,我擔心有詐,所以讓寒鏡道友主持洞天,並聯繫了孔然,若你想要見他,得事先仔細探查一番。”
石軒點點頭:“孟前輩考慮很是周詳。”難怪孟霓裳不慌不忙。
無間殺道乃無上級數的隱匿、變化氣息的劍修功法,在蓬萊派時,修爲相當的情況下,石軒就沒有發現那位二劫大能變化成本門弟子混了進來,直到他殺意流露、劍光爆發,而此時又是一個隱性的戒備鬆懈期,尤其石軒正在等待這種殺戮道的仇家前來暗中會晤,故不得不防殺戮道天君渾水摸魚,趁機突襲。
等待片刻,從孔然那裡傳回消息,金和真君確有其人,曾經差點死在一位殺戮道三劫天君手上,氣息與外面那位一致。
得了這個消息,石軒才道:“請他進來,見上一見。”
如今有了戒備的情況下,三劫劍修天君若在寒鏡天君洞天內突襲,那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當然,石軒也不會因此而放鬆了警惕。
孟霓裳輕輕頜首:“好。”接着就吩咐蘇映紫悄悄引金和真君入洞天。
當金和真君通過洞天屏障後,寒鏡天君傳來一個念頭:“沒有變化氣息的痕跡,從其元神內的洞天法則看,乃貨真價實的金和真君,而且沒有絲毫惡意閃現。”
沒過多久,已經渡過了一次天劫的蘇映紫引着一位灰袍老者走了進來,其五官雖老,卻頗爲英俊。
金和真君擡眼看向石軒,微微一笑,拱手行禮:“老道金和,見過石真君。”
石軒剛還完禮,就突然發覺自己難以動彈,元神像是被什麼牢牢束縛住了!
周圍當即變得一片黑暗猙獰。像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內裡有無數殺戮恐怖之事在上演,父殺子,子弒母。母毒女,女釘夫,夫斬妻……所有美好關係都最終衍化成了互相仇殺的血腥悲哀一幕。
阿鼻地獄,無間地獄!
而這世界之中,一道彷彿無可阻擋的黑色劍光,浩浩蕩蕩向着被束縛在中央的石軒斬來。
…………
禹余天外,一顆虛空星辰之上。黑霧瀰漫。
霧氣中央,有一個高高的祭臺,祭臺四周有十二尊表情不一但殺戮氣息同樣濃郁的魔像,黑霧正是由它們而起。
祭臺上一片幽暗,充斥着父子師徒相殘、夫婦兄妹相殺、君臣好友相害的虛影,將整個祭臺變成了一處阿鼻地獄。
而在這地獄正中,盤腿坐着一位黑袍天君,其面容普通。讓所有見過他的人都難以產生印象,他雙膝之上漂浮着一口黑色飛劍,氣息恐怖。充滿殺伐氣息。
這位黑袍天君面前一丈遠處,擺着一個小小的、似黑似白的道壇,內裡放着一個被綁住的七寸草人。
道壇因果光芒流轉,但那草人身上的氣息卻無法穩定,變化多端,幾次其面容要幻化爲石軒模樣,都最終潰散,像是被什麼所阻隔,以至於因果難以鎖定。
這位黑袍天君卻並不慌忙。只是靜靜等待。
到金和真君順利進入冰雪寒光界,這黑袍天君才輕輕一笑:“金和老鬼。莫非以爲當初你能逃出生天是自家實力夠強?”
當金和真君親眼看到石軒的剎那,草人氣息瞬間就穩定了下來,幻化出石軒的相貌,道壇似黑似白光芒大盛,因果鎖定!
草人微微掙扎,卻無法擺脫普通麻繩的束縛。同時周圍阿鼻地獄是倒灌入內!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因爲只要寒鏡天君反應過來,就能用洞天屏障遲緩這因果聯繫。
黑袍天君面前阿鼻飛劍,當即就化成一道恐怖鋒銳的殺戮劍光,直直斬向那普通稻草所結的草人!
“能耗掉我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八階因果秘寶,石軒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黑袍天君目光冷漠地看着劍光飛臨草人,這件秘寶還是殺戮道上古大能以往所賜。
但這時,草人身上似乎幻化出了一座包羅萬象的金橋,似乎能鎮壓諸天萬界、因果命運,讓其相貌再次模糊,因果聯繫將斷未斷。
“可惜你仿太極圖煉製的本命靈寶還不到三劫。”
隨着黑袍天君這個念頭閃過,道壇上似黑似白的光芒就猛地爆發,僅僅瞬間,就讓被鎮壓的因果聯繫重新變得穩固,草人相貌再次清晰。
先前略微停頓等待的劍光斬落在了草人身上!
當!一道清揚悅耳的鐘聲突兀而悠然地響起!
其是趁因果聯繫被鎮壓在彼岸金橋之下的瞬間,通過因果聯繫傳遞了過來,響徹整個虛空星辰。
時光如水波動,瀰漫的黑霧停滯,十二尊魔像上散發的黑氣停在了表面,倒灌的阿鼻地獄凝固半空,那道黑色恐怖的劍光像是失去了靈魂,已經觸及了草人卻戛然停止。
就連黑袍天君自己也猛地呆滯剎那,元神難以轉動。
此鍾一響,時光停滯!
唯有因果聯繫受時光影響輕微,依然運轉,只是稍稍緩慢。
這時,藉助因果聯繫,一道洞徹萬界的冰晶寒光就從草人身上打了出來,帶着整個冰雪寒光界洞天之力,直直打在了阿鼻劍光和黑袍天君毫無反應的身體之上。
劍光、元神急速凍結,黑袍天君轉瞬就變成了一尊晶瑩剔透的冰雕,並且就連他位於其他地方的念頭、化身,也由於此處因果之力極其強大的關係,被一併凍住。
“不!”
時光恢復正常,黑袍天君只覺元神寒意深濃,運轉艱難,心中極端恐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身上出現無數細小冰縫,接着和阿鼻劍光、本身念頭化身一起變成了滿天冰屑齏粉。
他由因果聯繫創造出了絕殺的機會,也由因果聯繫徹底的身死道消!
道壇閃爍着似黑似白的光芒,彷彿效力未盡。
…………
廣寒月宮內的石軒並未試着強行擺脫束縛,等等將那因果秘寶取回來即可。
剛纔石軒是藉着太極圖鎮壓了因果聯繫一個瞬間的機會,正常發動了宙光鍾。並將時光停滯之力通過因果聯繫傳遞了過去,讓寒鏡天君有足夠的時間反應過來,調用冰雪寒光界洞天之力全力反擊。
面前金和真君侃侃而談,說着對付殺戮道之事。壓根兒就沒發覺石軒的異常,沒發覺孟霓裳悄悄擋在了石軒身前。
若非不想在這石軒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另起戰火,孟霓裳早就將洞天仙陣全力發動,即使沒有仙符鎮壓陣眼,其也有足夠的把握暫時壓制金和天君,畢竟他可是在冰雪寒光界內,在別人仙陣之內!
“看樣子金和真君似乎完全不知情。”孟霓裳仙識鑽入石軒元神交流。
石軒不知該笑還是該氣:“他真是有些可憐。着了那位殺戮道三劫天君的道不知多久了。虧得他四處聯絡天君對付殺戮道。”
“解決了。哎,若非金和真君自己也不知情,當逃不過我洞天屏障的探查,抱歉,差點害了你。”寒鏡天君略微有些尷尬地解釋了一句,石軒可是信任自己才見金和真君的。
石軒搖了搖頭:“與寒鏡道友你無關,是我自家大意了,諸天萬界。奇功異法無數,又豈能單單提防無間殺道。”自己雖然一貫謹慎,但還未能證道金仙。終究有疏漏大意之時,日後需得以此爲戒。
犯錯不可怕,還有底牌能保命,怕的是一直犯相同的錯,那就算是合道金仙,也難逃隕落之禍。
頓了頓,石軒道:“麻煩寒鏡道友你分身走一遭,那因果秘寶的效力未盡,將其取回來後,方能擺脫束縛。”
“好。”寒鏡天君很快就將那似黑似白的道壇取了回來。將裡面的草人拿出,捏斷麻繩,讓石軒恢復了自由。
石軒站了起來,打斷金和真君之言,笑着將剛纔之事說了一遍,至於鬥法過程。則就不便外傳了。
以三劫天君的心性修爲,金和真君臉色都是無法剋制的一陣青一陣黑,難以壓制內心的驚愕憤怒,難怪以往聯絡的那些道友大部分都身死道消了,自己居然成爲仇家收集殺戮之力的誘餌!
“老道貿然上門,差點就害了石道友你,滿心歉意無法言語表達,只能立下因果誓言,日後石道友若用得上老道,老道必定不懼生死危險。”
金和真君深深地行了一禮,出現這種事情,就算石軒因此而聯合寒鏡天君殺了自己,那也是道理所在,怨不得他人,可石軒這般態度,顯見心胸開闊,自己豈能沒有表示。
送走了金和真君,寒鏡天君來到石軒小樓,將那似黑似白光芒依舊閃爍的道壇遞給了石軒,輕輕笑道:“這八階秘寶似乎受到時光干擾,效力未盡。”
石軒接了過來,仔細感應了一番:“蘊含的八階因果之力還殘留甚多,只是由於承載它的玄之又玄事物受到反噬,破碎了一些,顯然無法再完整使用一次。”
孟霓裳看着這道壇,沉吟了片刻,清冷地道:“石軒你不是有一門因果仙術嗎?能否將這些因果之力連同部分完好的玄之又玄事物煉化入仙術內?”
“沒有這方面的法門,看來得勞煩孟前輩你去一趟通天大世界,看能否換取到。”
石軒被孟霓裳說的心中一動,如果能煉化,自己的因果丹書可是能成爲僞越階,那樣即使自己渡過天人第三衰,其他仙術未修煉上來,它也是可以排上用場的。
雖然大千世界開闢時分化的第一縷陰陽,已經被石軒按照兩儀滅道劍的法門,銘刻在了自家元神上,風之本源則要等待兌換那樣事物,但自身秘術不少,倒也不怕無法兌換法門。
…………
一個幽幽暗暗的世界上空,漂浮着一座青色蓮花盛放的小島,其只有方圓十來丈。
島上盤腿坐着幾位黑袍修士,面目模糊,氣息不定,本來他們都各自閉目而坐,不發一言,但突然之間。一位高瘦的黑袍修士睜開雙眼,有些愕然地道:“聞岱徹底隕落了。”
“聞岱雖然非是三劫巔峰的天君,但有你賜下的八階秘寶索魂道壇,石軒何德何能殺得了他?”對面身材普通。面目依稀是古樸老者的修士同樣感覺略微驚訝。
那高瘦黑袍修士搖了搖頭:“具體過程因爲涉及冰雪寒光界洞天之內的事情,加上石軒那古怪的遮蔽天機寶物,本座難以推算出來,只知道最後是死在了萬界凍絕神光之下。”
“還要繼續派人嗎?”另外一位圓滾滾的黑袍修士問道。
高瘦黑袍修士沒有猶豫地道:“不急,若沒弄清楚聞岱怎麼隕落,其他三劫天君怕是懷疑本座需要昇華阿鼻地獄的殺戮萬象,特意讓他們送死。畢竟我們殺戮道可不像正常宗門那般有凝聚力。而且,那些老冤家想來已經開始聯絡石軒了,我們再等等。”
其他天君都贊同點頭,卻沒有一位提議親自出手對付石軒,畢竟傳聞石軒和五行宗關係匪淺,沒有其他驗證,終究不敢走到那一步,出動一位三劫天君已經是極限。
只有那身材普通的古樸老者目光略微閃爍。
…………
“……慧玄子頓首。”石軒念着手中一張奇怪的淡黃符紙道。內容大致上就是若石軒遇到殺戮道之人,就以自身法力燃燒這張符紙,其會直接挪移過來或跨界攻擊。
寒鏡天君笑道:“第一個找過來的四劫天君果然是他。”
慧玄子這道號普通。很多修士都是以此爲號,但這位卻是通天界域赫赫有名的四劫天君,妖獸出身,唯一的血脈後代就是死在了殺戮道手上。
金和真君離開十來日後,身在通天界域的慧玄子就通過隱秘手段,將這張符紙送到了孟霓裳手中,轉交給了石軒。
“但也不能太過以此爲憑。“孟霓裳淡淡說了一句。
石軒點頭贊同,這些四劫天君哪怕與殺戮道有血海深仇,於他們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修行。以及飄渺難測的道心之衰,能專心等待百八十年就不錯了,日後若遇到殺戮道之人時,很可能他們就處在其他狀況中難以脫身。
以一位天仙的道心修爲,是不會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他們援手上的,並且事起倉促的話。也得有機會燃燒符紙才行。
“能拖延些時日就行了,而且這些四劫天君身上應該有一些玄之又玄事物可供交換。”石軒緩緩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需得創造一個機會,反擊殺戮道。”
這次之劫,石軒絕不會被動以待,擔憂地等着別人來襲殺自己!
之後半年,由各種隱秘渠道,石軒收到了不少四劫天君、三劫天君的善意和計劃安排,比如讓石軒現在就外出,以身爲餌,等等,但都被石軒暫時回絕,不過石軒卻是從他們手中交換到了需要的那樣事物,而煉化因果秘寶之力的法門也從通天大世界換取到手。
這半年殺戮道銷聲匿跡,加上已經引來了諸多四劫、三劫天君的關注,想來百年左右,他們都不會再貿然出手了,否則若被當場生擒,以四劫天君跨大千世界攻擊之能,殺戮道四劫天君以下,肯定是傷亡慘重。
因此石軒從廣寒宗告辭,返回了蓬萊派,閉關煉化半廢的因果秘寶,並推衍某物。
…………
一甲子以後,蓬萊派天璣峰,石軒洞府。
靜室之內,無數黑白兩色文字在石軒雙手上方飛舞,並開始凝聚成形。
一塊黑白分化、陰陽流轉的石頭則擺在石軒面前,被他黑白先天八卦浮現的雙眼鎖定,卦象急速衍化。
忽然,青狼激發了靜室門口石軒留下的傳音禁制:“老爺,您特意吩咐過的那位沈沉溪沈真君來訪。”
石軒點點頭,收起快要凝聚成形的那物,其像是一冊書卷,封面有着幾個道種文字,大部分還不清晰,只有一個字勉強能看清:“錄”。
“請沈真君到我洞府。”石軒站了起來,打開靜室之門,同時聯絡寒鏡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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