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爾心笑了笑,在長長的劉海堪堪遮住她的眼睛,幾乎沒人看得清她眼中的神色,只是聲音冷漠得不行。“華景,你說你愛我,是開玩笑的嗎?用整個華氏爲聘,倒是好大方!那麼我告訴你,我什麼也不要,你要是想證明你的誠意,就把你已經送給沈裴晗的華越股份拿回來,我就要它!”
華景頓時一噎,答不上話來。
嶽爾心冷笑。“怎麼,做不到是吧?那麼你所謂的愛慕,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罷了!在你心中,還依然是沈裴晗最重要,既然這樣,你還糾纏着我做什麼?難不成我嶽爾心在你心裡,永遠不過是個可隨時替補的備胎?”
華景越發無言以對,只能眼睜睜看着嶽爾心離開,對着她的背影,卻始終說不出一句挽留的話。
沈裴晗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華景,當初把股份賣給我,後悔了嗎?”
華景目光怔忪,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只是後悔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心,纔會讓摯愛白白錯過。”
沈裴晗沒有再說話,若有所思。
誠然,她是很感激華景的,雖然無法回覆他的感情,但他爲她所做的,她銘記於心。如今看他這番求而不得痛苦模樣,她也甚是難過。
再回到宴會的時候,沈裴晗找到嶽爾心,拉住她的胳膊。“跟我說說話吧。”
嶽爾心看她一眼,態度很冷淡,卻也和她走到一邊。“你想說什麼?”
沈裴晗看她冰冷的神情,輕聲一嘆。“爲什麼不接受華景,明明以前你那樣喜歡的,甚至爲了他還遷怒於我。如今已經證實他心中最愛的人是你,我只不過是他以爲的幻覺而已,你也知道他愛的人是你,爲什麼卻反而拒絕呢?”
嶽爾心看着場中的未婚夫,目光悠遠而悲涼,聲音淡淡的。“我只是不想自己太低賤,讓別人看輕了去,而且也不願意辜負另一個對我很好的男子,愛與被愛,我寧可選擇被愛,至少他對我,是那樣的好
。”
沈裴晗一愣,心中百味陳雜,看一眼遠處的任景煜和喬康南,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個抉擇了,不然這樣夾在兩個男人之間,不論是他們,還是她自己,都很痛苦。或許嶽爾心纔是看得最清的那個人,愛與被愛,從來選擇的由不得自己。
付出太多,得不到回報,離開後卻又捨不得,何苦讓自己這般輕賤?
“對不起,裴晗。”嶽爾心忽然開口,目光誠摯,言語鄭重,“以前年少時候不懂事,老是給你製造一些剪不斷的麻煩,更是說了不少傷人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如今回頭想想,也只有你對我好了。”
沈裴晗看她很是真誠,不似作假,想起年少時候,兩人確實感情很好,不由唏噓不已,道:“其實我也沒怪過你,女人誰沒有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時候?成熟了,過去了,就算了,希望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嶽爾心終於露出笑容。“謝謝你,裴晗,有你這麼個朋友,我很幸運。”
沈裴晗也笑了,兩個好過也吵過的女人終於握手言和,冰釋前嫌。
羅若言偶然一轉頭,發現沈裴晗和嶽爾心居然在握手,神情都很友好,心中不由大怒,差點捏碎手中的高腳杯。
羅若言發現自己此刻很懊惱抓狂,比起當年沈裴晗和任景煜結婚還要生氣。當初她剛到這個圈子時,衆人都在排斥她,而沈裴晗和嶽爾心卻姐妹情深,好容易破壞了兩人關係,如今沈裴晗又和嶽爾心握手言和,而自己卻到現在也沒有一個閨中好友,真是同人不同命,好不傷人。
沈裴晗不過是個沒落家族的女兒,樣樣比不過她羅若言,憑什麼愛情友情都能抓到手?
羅若言仔細回想,也覺得最近的嶽爾心大不一樣,既不纏着華景,也不跟她通話聯繫了,難怪會跟沈裴晗走到一起。可是她是不會讓這兩個女人和好的,因爲她得不到東西,沈裴晗也不配得到。
愛情這樣,友情也是這樣。
她發過誓的,一定要把沈裴晗所擁有的一切都奪走,一定要做到!
這麼想着,笑容便又重新掛上嘴角,羅若言整理了一下鬢髮,挽着任景煜的胳膊,趾高氣揚的朝那兩人的方向前進。
“沈裴晗,嶽爾心,到處找不到你們,原來躲在這裡,真是好會享受。”羅若言笑盈盈打招呼道。
沈裴晗看着羅若言和任景煜的親密舉動,只覺得傷眼,心中分明對羅若言很不喜歡,卻也不能明目張膽表露出來,只能禮貌迴應一聲。“若言。”
嶽爾心反應不冷不淡。“嗯,那邊太熱鬧,我不太會應酬,就躲到這邊來了。”
羅若言笑得更開心。“那敢情好,我也覺得那些應酬恁是煩人,不過作爲東道主,不能不賞這個臉,幸好有景煜幫我擋了不少,否則我還累趴下去。對了嶽爾心,上次我跟你談的那個項目你覺得怎樣?要不要考慮合作?”
說到工作,嶽爾心自然不能不應付,只能配合着羅若言作答。
兩人你來我往說着羅嶽兩家的生意,一時間竟把沈裴晗晾在一邊。沈裴晗也知道羅若言故意排擠,是想讓自己難堪,卻也沒有辦法。
那兩人說話,她插不上嘴,就抿着嘴,慢慢喝着手中的雞尾酒。
任景煜看着沈裴晗,目光中有着思念和愛戀,他一直尋找單獨的說話機會,如今見她神色落寞,更是殷勤。“裴晗,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
“咳咳,”羅若言雖然和嶽爾心說話,目光卻一直注意着沈裴晗和任景煜,如今果然見兩人又走到一起,不由清了清嗓門。“裴晗,我忽然想起來,咱們的合同好像還沒簽呢,你那邊速度可要快點兒,否則耽擱太久我這邊貨就老了。”
沈裴晗心中大震,她自然明白羅若言的話中用意,頓時離得任景煜遠遠的,如同逃避洪水猛獸。
好不容易得知父親還在,她可不能讓羅若言傷害了父親,爲了一個男人,可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