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景煜聽得心頭愈發震撼,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回事,難道那天晚上……
“你想的沒錯,就是那天晚上,我被人強暴了,而且不是一個人!你知道我素來潔身自愛思想保守,可是那天卻遭受了那樣的侮辱,你都不知道事後我哭了多久,總覺得自己身上不乾淨,絕望得都要自殺了,可是我到底捨不得父親,到底還是活下來了。可是我卻發現,我有了孩子,就是那幾個強姦犯的孩子,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偏偏你還覺得是我行爲不檢點,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任景煜,你幾乎把我的人生都毀了,我爲什麼不恨你?對,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嫁給你,故意帶着別人的孩子嫁給你,故意給你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我恨你,恨這個孩子,我幾乎都要沉陷地獄了,可是爲什麼要我一個人受罪?我就是要淪陷地獄,也該拖着你和沈裴晗一起下去纔是對不對?黃泉路上太孤獨了,我也害怕啊。”
任景煜看着她眼角流下的眼淚,心頭如遭重擊,久久不能說話,好一會兒才吶吶說道:“對不起,我……”那天他也喝了酒,醉醺醺地離開,當時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如果他早知道她後面會遭遇那樣的事情,一定說什麼也要送她回家……可他知道的太晚了,千金難買早知道。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能換回一切嗎?”羅若言開口,神色暴怒,“你滾你滾,我不想看到你,我恨死你和沈裴晗了,是你們毀了我的一生!現在不過纔剛開始,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我的孩子已經沒了,你們都必須給他陪葬!”
任景煜奇怪:“孩子不是你自己弄流的嗎?反正對你而言是個恥辱,沒了更好,以後還會再有的……”
“任景煜你特麼不是人,這話也能說得出來,一條人命,你說沒了就沒了?”羅若言眼中的戾氣更勝,抓過一個枕頭就朝他砸過去,“沈裴
晗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根本都沒有仔細想過是怎麼回事,就無條件信了她!我雖然覺得孩子是個恥辱,他終究還是我的骨肉!你滾,別在這裡礙眼,我恨死你和那個賤人了!”
此女已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理解。任景煜退出門口,緩緩關上房門。“等你情緒穩定下來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近段時間羅若言逼他更甚,他原本是討厭極了她,可聽她方纔那番話,他才發現原來他竟然有那麼多對不起她,雖然她的悲劇不是他負主要責任,但畢竟也跟他有關,他根本無法無動於衷,所以羅若言現在對他展開瘋狂報復,他也只能忍着了吧?
出了那樣大的事情,對於女孩子而言,確實生不如死的。他根本無法想象她經歷那種事情後心情有多沉重,那麼恨着他是應該的,嫁給他誣陷他也是他罪有應得,只是他不能讓沈裴晗捲進這樣的事件裡,沈裴晗是無辜的。何況這段時間以來,羅若言對他們苦苦相逼,害得他和沈裴晗倍受煎熬,有再多的對不起,也應該洗清了吧?
心思沉重走下樓梯,一如既往遇到樓下攔截的羅老爺子,這個女兒控看到他神色,眼中飛快掠過一絲擔心:“怎麼,沒談妥?”孩子們的事情還需要孩子們自己去解決,女兒患的是心病,他已經把任景煜拖了過來醫治,應該都把話說清楚了吧?
其實他跟女兒的觀念不一樣,他並沒有像女兒那樣看重任景煜,這個男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發起狠來六親不認,他一點都不贊成女兒跟他在一起。可是女兒非要吊死在這一棵樹上,他也沒辦法,只好認了。但看任景煜並沒有領情,心裡多少是生氣失望的。
任景煜看了他一眼,心頭沉重,懶得多言,只道:“羅伯父,我已經見到若言了,任務完成,先走了。”
羅父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微微詫然,隨即有一種不祥的預想,
再聽得樓上摔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眼色一沉,急忙走上樓去。推開門進去,卻見女兒正抱膝而坐,臉上猶有淚痕,整個人萎靡頹廢不堪,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湯雞似的。羅老爺子心疼不已,去把人扶起來:“怎麼這個樣子,那姓任的小子說了什麼?”他請任景煜是來安慰女兒情緒的,可不是讓他刺激女兒,看女兒這模樣,他簡直氣糊塗了。
羅若言沒有迴應父親的話,倚靠在父親的肩膀上,絕望大哭開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天地動容,哭得連羅父都心酸了。
“都是那姓任小子乾的好事,才把我女兒虐成這樣,你放心,爸爸一定給你做主的,一定要那對姦夫銀婦付出代價來!”羅父心疼地摟着女兒說道,看着她披頭散髮消瘦不已,原本是想來跟她確定孩子的來歷,這時候卻不忍心了,嘆口氣,“算了算了,只要你好起來,爸爸什麼都依你,你要是還想任景煜那小子,大不了我給你把人抓過來,別哭了。”
羅若言淚眼朦朧,心裡百味陳雜,嘴裡只道:“謝謝爸爸。”他們已經鬧得那麼僵了,也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只是她還是不死心而已。
雖然她嘴上說恨死了任景煜和沈裴晗,可她到底心裡還存有幾分善念,還念着任景煜對她的好,誠如她自己所說,她雖然心眼壞,做事瘋狂,對待感情卻是忠貞的,至少對待任景煜這個初戀,她是把自己完全投入進去的。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她無法麻痹自己不愛他。
可是方纔,他卻還在爲沈裴晗說話。她和沈裴晗發生摩擦衝突,他問都沒問清楚原因就一口謄定是她自導自演一齣戲,他是那樣相信沈裴晗,那樣愛着沈裴晗,那她在他心裡又算得上什麼呢?她心裡恨啊,一惱怒,所有的情緒都攤上了檯面。男人是死要面子的生物,她把話說開了把連撕破了,他們之間恐怕再沒有一絲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