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轉眼間天上濃雲翻滾,天色暗了下來。
田玉乾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養父母的小院子裡,一看,頓時就癱軟在地上了……
……只見院子裡的房子幾乎都倒塌了,別說是房頂,就連牆壁都被推翻,僅剩下了一兩個牆角還在那裡,原來屋裡的東西凡是能搬走的都不見去向,剩下搬不走的東西,全部都被毀壞了……
可以想象,當時是怎樣的一種慘狀啊……
起風了……
於麗麗在後面追趕上來,趕緊把他扶起……
田玉乾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爹啊……娘啊……你們現在這是怎麼啦…..”田玉乾哭了兩聲,一下就背過氣去……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響起了一個雷聲,隨後,天上隨即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嘩啦啦地下着,這裡也沒有個避雨處,田玉乾又哭的昏了過去,於麗麗趕緊掐住田玉乾的人中,半天才把他弄醒……於麗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田玉乾看着眼前慘不忍睹的景象,他怒目圓睜,兩眼發紅,從裡面噴射出兩道令人寒光,把牙齒咬得嘎嘣直響:
“……我田玉乾對天發誓,不雪清涼谷今日之恥,誓不爲人!”他站起身來,拔出腰間長劍,“咔嚓”一聲就把身邊的一個木頭砍成兩段。
……大雨下得更猛烈了,豆大的雨點紛紛砸在他的身上,田玉乾一動不動,像個鐵人一樣,在雨中站立着,任憑雨水肆意傾瀉在他的身子……
此時,田玉乾看着地上在泥濘中堆着的一堆堆慘敗的廢物,心想,十有八九,這是官府幹的。因爲,如果是他師父的仇人乾的,根本不會這麼容易得手,青龍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是再不行,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除此之外,別的任何一家江湖門派都不會有如此手段。
但眼前最關鍵的,是先尋找一下自己的養父母是是生是死。
他想到了把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娘。
按說,一個婦道人家,該不會受到那些官兵的迫害的吧,想到這裡,他決定先去一趟自己的外公家裡看看。
想到這裡,他拉起於麗麗,頭也不回地向外公家裡走去。
由於帶着於麗麗,他不便翻山越嶺直接抄近道去外公家裡,更由於現在下着大雨,所以只能繞過雲霄山的幾道山嶺,所以,這就得經過四五天的路途。
不知什麼時候,這場大雨終於停了,黃昏十分,他們兩個這才深一腳淺一腳來到了一家飯店吃飯,由於心情悲痛,田玉乾看着飯也沒有一點胃口,只是讓於麗麗好好吃些東西,自己則坐在那裡什麼話也不說,不住地往自己的碗裡倒酒。
“……田公子……你已經喝了不少了,不要再喝了,再喝會傷了身子的……”於麗麗現在已經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了,田玉乾把自己的身世在路上已經告訴他了。現在於麗麗把他的酒碗搶過來,不讓他喝了……
哪知道田玉乾根本不聽,硬是把碗搶了過來,一仰脖又把那一碗酒喝了下去……
不大功夫,兩壺酒已經下肚了。
於麗麗嘆了口氣,知道他心裡過渡悲傷,此時只能慢慢地勸說,不能硬來,所以,她也就沒有繼續阻攔。
等離開飯店的時候,田玉乾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不省人事了。
於麗麗一路上攙扶着他,費了半天勁才把他弄到了客棧裡頭,讓他躺在牀上……
於麗麗打了一盆溫水,給他把臉洗了,把被子給他展開,然後把他安頓好,剛要出去倒水,田玉乾忽然一下子就吐了出來,吐得他滿身都是……
於麗麗只好給他把外面的衣服脫了,然後又把牀單揪了下來,放在木盆裡先泡着,等一會兒好一起洗。
於麗麗給田玉乾倒了一杯茶水,把他扶起來,讓他喝了好解酒。
田玉乾看樣子腦子還是沒有清醒,肚子裡難受,正迷迷糊糊地說着胡話:
“……是不是你……是你……把我爹……”
於麗麗知道他心裡難受的厲害,就上前安慰他:
“……公子……公子……你醉了,躺下先睡吧……”
田玉乾醉眼朦朧地看着她,那眼光好像是不認識了她一樣,他望着她,問道:
“……你……你是誰……你怎麼纔來找我……這麼長時間,……你跑到了哪裡了……我……我都快要急瘋了……”說着,一把把於麗麗的手緊緊攥住不放……
於麗麗驚訝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她隱隱約約猜測到他把她當作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一定是和他有特殊關係的一個人。
“……媛兒……你現在到了哪裡了……你沒事吧……我不讓你離開我……他們要害你……你不要離開我……”說着他把她緊緊地抱着……
於麗麗驚恐地看着田玉乾,她想把他推開,但看着他難受的樣子,心裡又有些不忍。
好半天,田玉乾才又慢慢地睡着了……
於麗麗扶着他躺下,見他手在外面,又把他的手放回被窩,但她的手一觸摸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很燙,於是,她用手往他額頭上一摸,嚇了一跳,田玉乾頭上燒的很厲害……
此時,天早就黑了,再加上於麗麗又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半夜三更到裡去找郎中呀,於是,唐麗麗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又找了個溼毛巾,給他的額頭上捂着,好讓他降溫……
過了一會兒,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只見田玉乾臉上憋得通紅,呼吸急促,口中不住地說着胡話……
於麗麗又把手搭在了田玉乾的手腕上試了試,只覺得上面的脈搏“突突突”急促地跳着……
於麗麗又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對比,發現田玉乾的脈搏分明比自己快了許多。
於麗麗知道,如果這樣一黑夜燒下去,會把人燒壞的,那後果會非常嚴重。
於麗麗想起了小時候她有一次也是半夜高燒不退,她娘用溼毛巾不停地給她擦身子,後來,又用白酒給她擦,鬧騰了一黑夜,這才把燒退了下去。
想到這裡,她趕緊跑到了客棧門口,正巧客棧的夥計沒睡,她就問那夥計:
“……這裡有沒有白酒了?”
“……白酒?要多少?”那個小夥計從櫃子裡面端出一個酒罈,看着她問道。
“就把這罈子都給我吧……”說完,她趕緊抱着這壇酒跑了回去……
回到房裡,她迅速把那罈子裡面的酒倒出一碗,然後把田玉乾的衣服解開,用毛巾粘上白酒,往田玉乾的胳膊和腋窩裡快速擦着,隨後,又往他大腿上用力擦着,直到腿上的顏色變得紅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