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乾和李媛兩人騎着馬,離開了這裡之後,就向南奔去。一路上,由於有穆春華給他的通關文書,所以沒費什麼周折,很快就來到了南方。
又到江南了。在這剛剛過去的半年時間裡,他們再次回到江南,一路上看到的景象,現在的華夏國已是山河破碎,國破家亡,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過去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此時卻已經是物是人非。田玉乾和李媛一路上每到一處,都感到心情沉重,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當然,在一些地勢險要的山區,也有一些來自民間自發組織起來的義軍,像李靜平他們的義軍,還在頑強地進行着一些抵抗活動,雖說從整體上還難以改變目前的局勢,但就這也足以使漠北的政權一直處於不穩定的狀態,逼迫他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來守衛後方,拖住了漠北人的手腳,使得漠北軍不能全力以赴地去向南方展開全面的進攻。
而此時朝廷的軍隊,自從逃到了東南一帶之後,眼看着再也沒有退路可逃,在這最後的關頭,朝廷剩下的這些軍隊,也就依仗着一些險要的地段,拼死相爭,死死地守着東南的最後的一片土地,漠北人雖然也發起了幾次大的攻擊,卻也一時間攻不下來。
而就在漠北兵大舉南下進攻,朝廷的軍隊節節潰敗的時候,隨着當前國內形勢的變化,永昌軍內部分爲了好幾種派別。
其中的一派認爲,現在國內形勢面臨着亡國的危險,在這個關鍵時刻,全體國人應該團結起來,不管朝廷過去對永昌軍怎麼樣,但畢竟都是華夏人,應該與朝廷聯合起來,同仇敵愾,共同把漠北軍趕出去,保護自己的家園。這一派以田松濤等一些人爲代表,這一派的人不在少數。
另外的一派則認爲,雖說上面說的一點錯也沒有,但是,當前的形勢複雜多變,如果與朝廷聯合,首先不符合永昌軍的這麼多年來的奮鬥綱領,因爲朝廷和永昌軍的矛盾是不共戴天的,哪能去和他們聯合?再說,就是聯合,也要尋找合適的時機,不能過早地與朝廷合作,因爲在一些人看來,朝廷是言而無信的,所以,倒不如先保存自己的實力,趁這個時候先發展和壯大自己的勢力,坐山觀虎鬥,等他們兩家各自的實力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天下的局勢已經明朗,再進行定奪,趁勢一舉奪取天下。這一派以永昌王趙江河爲代表。
剩下的一派,則認爲應該與漠北軍聯合起來,先把朝廷的政權推翻,然後到那個時候,再視天下的形勢而定。這一派以劉永亮爲主,這一派的人數比較少。
由於趙江河主張先沉住氣,穩住陣腳,觀察一下國內的形勢,等將來的局勢明朗了再行動,所以,永昌軍一開始沒有立即出兵,只是內部加強訓練,趁機招兵買馬,擴大永昌軍的勢力,並沒有捲入與漠北軍的這場戰爭中。
在這段時間裡,田玉坤自從帶着一些人到萬州城把李建平等人救出來,回到了永昌軍內,逐漸受到了趙江河的器重,不久就成爲了永昌軍下面的一個香主了。
而趙靈玉也已經給他生下個胖娃娃,這個孩子很受趙江河的喜歡,尤其是泰安王后,更是十分疼愛這個外孫,所以,田玉坤現在在永昌軍的地位越來越穩固。
當漠北軍進攻華夏的時候,田玉坤就感到現在的形勢很危險,他從內心講,希望永昌軍和朝廷聯合起來,共同抵禦外族的侵略,但是,雖說他是這麼想的,但是,由於他的特殊身份,他怕被別人抓住把柄,所以,他不敢把這個觀點說出來,更因爲趙江河主張先靜觀其變,不要輕舉妄動,這就使他把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想法隱藏起來,表面上也附和着趙江河的主張。
由於永昌軍還是由永昌王說了算,所以,這幾個月來,永昌軍並沒有與漠北軍發生過什麼大的衝突。
在這期間,劉王業青曾經派秦建業來到永昌軍幾次,一開始,他想說服永昌軍招安投降,說朝廷對他們過去所犯的一切“罪行”一概既往不咎,並且向永昌軍許下了一些承諾,說只要投降,他們都能夠封官加爵。
當秦建業來到永昌軍之後,把劉王業青的這個建議說出來之後,當場就受到了永昌軍大部分官員的嘲笑,說朝廷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有今日沒明日,還提什麼招安,真是笑話。
後來,劉王業青知道眼下朝廷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實力,在永昌軍的眼中已經非往日可比,就又退了一步,說要與永昌軍聯合起來,共同抵抗外敵侵略,將來和永昌軍平分天下。
當秦建業再次來到永昌軍,把朝廷的這個新的主張提出了的時候,永昌軍內部有些人認爲這個倒是可以考慮,說這倒是一個權宜之計,不如先答應下來,起碼先可以一心對付漠北人,也可以避免讓國家的山河拱手相送,白白地送給那些殘暴的漠北兵。
但是,趙江河對這個主張並不認同,他知道朝廷現在這是對永昌軍採取的欺騙手段,是想借刀殺人,所以,劉王的這個如意算盤並沒有得逞。
後來,隨着漠北兵後方兵力不足,各地紛紛出現了義軍反抗,這就不得不使漠北兵向南進攻的步伐放緩,朝廷對聯合永昌軍的這個想法也就不再提了。
在這期間,劉王業青秘密地指使田玉坤,讓他說服趙江河,由他來帶着一部分永昌軍,到漠北軍的側翼去擾亂他們。
劉王的這個想法有這樣的幾個目的,首先,這樣可以減輕朝廷的壓力,使得朝廷能夠有一個喘息的機會;其次,這樣可以消耗永昌軍的一些實力,防止永昌軍坐大;再次,這樣可以讓漠北軍和永昌軍產生矛盾,防止他們兩家聯合起來,共同對付朝廷;最後,可以讓田玉坤也建立一些功勳,在永昌軍裡樹立威信,能夠繼續得到一些升遷的機會。
當田玉坤得到劉王業青的指使後,他就先讓趙靈玉在他爹面前吹風,說如果永昌軍一味地只是防守,抓不住有利時機,到時候真的讓漠北人把自己的家園侵佔,百姓就會受苦,永昌軍就會失去民心,失去了百姓的支持,永昌軍這麼多年來苦心建立起來的地盤也會失去,所以,現在必須出動一些人馬,對漠北軍進行一些抵抗,以爭取民心。
永昌王現在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了,他想,現在的百姓正處於水火之中,如果永昌軍再不對漠北軍發起攻擊,那將來必將失去民心,而失去民心所產生的後果,必將導致永昌軍以後的發展,所以,他就決定先派出一少部分人馬,對漠北軍的側翼發起攻擊,這樣一來可以奪得一些地盤,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二來可以取得民心的支持;三來也可以讓永昌軍內部反對他一味防守的人看看,他永昌王不是隻知道防守,也是奮力對漠北軍進行抗爭的。
所以,當女兒趙靈玉和趙江河把這個想法一說,趙江河很快同意了。
沒過多久,趙江河就提拔田玉坤爲香主,另外他讓女兒趙靈玉來當他的監軍,這樣一來可以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另外也可以相互照顧一下。並給他調撥了十來萬人,讓他打出西南地區,把戰火燒到漠北人的側翼,並且主動與李靜平建立起來的義軍相互配合,形成掎角之勢,想方設法在華夏國的西部開闢一片新的地域,以此作爲一個根據地,開展對漠北軍後方的鬥爭。
現在,田玉坤帶着這十幾萬人,已經在一個華夏西部的一個山區裡面站穩了腳跟,以劉王的想法,是讓他將這些兵力與漠北人拼個魚死網破,這樣可以消耗雙方的實力,但怎奈田玉坤對趙靈玉不知道說了多少回,趙靈玉說什麼也不同意,只是讓他進行一些比較有把握的,並且規模也不算太大的戰鬥。
田玉坤後來也知道了,趙江河雖然讓他當這個香主,但其實他根本做不了這個主,真正說了算的,還是趙靈玉,而且,就算是他說了算,那些手下的官兵,也只是更傾向於聽趙靈玉的話,對他的這個香主並不是言聽計從。所以,到後來,他也只得依着趙靈玉。
田玉坤不知道,其實在他們出來之前,趙江河就已經和趙靈玉都做了交代了,並且,給田玉坤調撥的這些將領,都是趙江河的心腹之人,這都是趙江河故意這麼安排的。
爲了不引起趙江河的懷疑,到後來,田玉坤也不在勸說趙靈玉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意見來,所以,這十來萬人不但沒有受到什麼損耗,反而又增加了好幾千人。
這下趙江河高興了,他嚐到了甜頭,又派出了一隻八九萬人的隊伍,到另一個地方開闢根據地,但是,那支隊伍卻不像田玉坤這支隊伍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