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論木海法師的個人功力,要比張天一的修爲略高一疇,但張天一自幼便在青龍派修習武功,到現在已經有四十多年的修爲,此時,再加上田玉乾和郝志平二人的功力,三個人的真氣集中在同一時間內,進入到姜宇晶的體內,木海法師一個人的功力豈能抵擋得住?同時現在又正值木海法師練習靈魂出竊或是攻入他方之時,所處根基不穩,時時處於遊離狀態,所以,木海法師留在姜宇晶體內的靈魂,經過三人齊心協力同時進攻,不多時就被逼了出去。
姜宇晶坐在那裡,緊閉雙目,頃刻間,額頭上便冒出了汗水,過了一會兒,她恍恍惚惚地就像是剛剛從夢中驚醒一樣,睜開了雙眼,一擡頭,猛然間望着圍着她的三人,先是一怔,當她看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個人是田玉乾時,姜宇晶騰地一下子站立起來,她兩眼放着光彩,驚喜地叫道:
“……我的乾兒,真的是你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娘可想死你了……”說着,一把就把田玉乾摟在懷裡,忍不住抽泣起來……
田玉乾看見自己的母親終於恢復了正常,有一肚子話要說,但此時不知道該從何處講起:
“娘,您終於醒過來了,我真怕您過不來呢……”田玉乾喜極而泣,淚水像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張天一一看姜宇晶醒了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郝志平給師父和師母倒了兩碗水,分別放在了他們兩個旁邊……
……過了一會兒,姜宇晶這纔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張天一說道:
“老爺,怎麼我記着漠北兵不是把咱們圍困在仙人嶺上了,他們哪去了,難道是……”
張天一喝了一口水,笑着說道:
“乾兒這不是帶着義軍,來解了圍,所以,咱們這不是又返回來了嗎?”
很明顯,姜宇晶對她之前的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春霖也進來了,她一看見自己的母親又恢復了正常,一下就把姜宇晶抱住,好像是生怕她再次被人奪去,說道:
“娘啊,您可嚇死我了,您知不知道?您自從仙人嶺下來以後,什麼都不知道,就連我也認不出來了,您到底是怎麼了?”
聽了女兒張春霖的這句話,姜宇晶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像是極力地在回憶着什麼,她兩個眼睛轉了轉,過了好一會兒,她叫了起來: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好像是在漠北軍營裡面走了一遭,還遇見了好多漠北兵,我好像剛纔還到過了一個什麼地方,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蹲在那裡念着什麼口訣……”
“……是在墳地裡,正在練習馭鬼術……”
郝志平嘴快,他脫口而出,說出了這句話:
“對,你說的沒錯……”姜宇晶一拍大腿,笑了起來:“……咦,你怎麼會知道我到了哪裡了呢?”
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姜宇晶眼睛眨了眨眼,正要繼續接着問話,這時候,張天一知道此時姜宇晶的身體極弱,需要休息,於是就說道:
“行了,你娘現在剛剛醒來,身體還很弱,需要休息,你們幾個也累了,讓你娘好好睡上一覺,等明天再說也不遲……”
郝志平看了一眼張春霖,張春霖見她娘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也就放心走了。
見妹妹張春霖走了,田玉乾把水喝完,正要準備走,姜宇晶一把拉住田玉乾,說道:
“乾兒,這麼晚了,你就別走了,今天夜裡就在娘這裡睡吧。娘要好好看看你……”
田玉乾看看養父張天一,張天一笑着說道:
“你娘既然想看看你,那你就陪着你娘說幾句話吧,記着,不要太讓她太累了,我到外面去看看那些你的那些師兄師弟怎麼樣了……”說着,張天一就穿上褂子,走了出去……這兩天,他由於一心照料姜宇晶,清涼谷的好些事情沒有來得及看,現在,剛鬆了一口氣,他又惦記着他的那些弟子,惦記着清涼谷裡面的其他一些瑣事,走到院子裡去了……
等到第二天,李媛和於麗麗兩個人也過來看望姜宇晶來了,她們兩個一看見姜宇晶神情恢復了正常,也都十分高興。
進了屋裡,田玉乾就向姜宇晶介紹着李媛,說自己現在就是和她每天在義軍裡面一起打漠北兵,別看年紀不大,腦子可是很好使,靈的很……
姜宇晶看着李媛,兩個眼睛不住地在她的臉上看着,田玉乾接着又對娘說道:
“娘,您猜猜看,這個姑娘是誰啊?”
“我怎麼能知道呢?”姜宇晶笑着搖了搖頭,她其實心裡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這個姑娘和自己的兒子關係不一般,只是她現在還不能這麼直接問,所以,只是一個勁兒地看着笑
“……哎呀,你怎麼變得這麼麻煩,你就不如照直告訴師母,李媛就是你的未婚媳婦……”
於麗麗見田玉乾只是向師母介紹李媛是和他在一起的監軍,沒有告訴師母這就是她未來的兒媳婦,她搶先急着說了出來……
李媛一聽,臉上立刻羞紅起來,她不好意思地側過了臉……
田玉乾瞪了於麗麗一眼,說道:
“哎呀,你知道什麼呀,我是說,娘,李媛就是我的表妹呀……”
“……表妹,哪個表妹?”姜宇晶被田玉乾的這句話給弄糊塗了,她大睜着兩個眼睛,看着他們兩個人……
站在一邊的張天一恍然大悟,說道:
“對了,這個姑娘原來就是李靜平的女兒……宇晶,你忘了,那年我和你一起到紅苕賓小鎮,路上,你不是說有人跟着你……”
聽張天一這麼一說,姜宇晶這纔想了起來,她笑着說道:
“……哎呀,你看看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那年,我在紅苕賓小鎮上,和她爹在一起喝過酒來着……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意思,這一晃都快二十多年過去了……我說看着這個姑娘這麼面熟,原來是李靜平的女兒,怎麼,麗麗,你剛纔說什麼來着?她是乾兒的……”姜宇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重新問着於麗麗……
田玉乾對他們說:
“我那次和她去我表嬸家裡的時候,表嬸給我們定了親了……”田玉乾小聲說着,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姜宇晶一聽,喜出望外,她高興地一把拉過李媛的手,說道:
“來,讓我好好看看這個姑娘,乾兒,你可要好好待人家,你瞧瞧這個姑娘多好,她爹就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公子,對了,我們過去都是河西人,對不對啊?姑娘……”說着,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從手腕上摘下一個鐲子,給李嬡戴在手腕上,說道:
“你看,事情來的太突然,我現在也沒準備什麼見面禮,這樣吧,你就先把我的這付鐲子戴着吧,這是乾兒他爹”
於麗麗見師母高興,她笑着說道:
“依我看,正好大家都在,你們兩個乾脆在清涼谷把喜事辦了吧,我們也趁此機會喝你們一杯喜酒,這有多麼好啊……"
姜宇晶當然做夢都盼着想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了,她看了一眼張天一,想看看他的態度,張天一看着田玉乾和李嬡,他在前些時間已經見過李嬡了,對這個姑娘很滿意,因此當然也很想把孩子的喜事辦了,只是由於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一時沒有心理準備,另外,這件事也要和兩個孩子通通氣,畢竟他們現在帶兵打仗,身上有軍務在身,不同於一般人,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探尋的目光看着他們兩個,等着他們的回答。
田玉乾見父母都回過頭看了看李嬡,問道:
“那你的意見呢?"
李嬡紅着臉,她心裡其實更是早就盼着這一天,只是現在隊伍駐紮在這裡,每天有許多事情要辦,眼下還抽不出時間,所以,她想了想,說道:
“我沒意見,只是你的事情比我多,就看你能不能騰出空來。"
張天一一聽這話,就知道不行,於是開口說道:
“……我看這樣吧,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把漠北兵趕出去,如果這個時候給你們辦事,反而會給漠北兵留下喘氣的機會,倒不如一鼓作氣,乘勝追擊,徹底把漠北兵打敗,到那個時候,我們再給你們把婚事熱熱鬧鬧地辦了,那豈不是更好,你們說是不是啊?"
田玉乾和李嬡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姜宇晶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就說道:
“對,國家的事情多會都比咱們自己的事情更重要,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先忙你們的事情吧!"
李嬡感激地望着二位老人,她爲他們的深明大義由衷地感到欣慰。
田玉乾在清涼谷呆了兩天,便又和李嬡兩人,帶着隊伍,趁漠北兵立足未穩,沒有緩過勁兒來,又帶着浩浩蕩蕩的大軍,繼續乘勝前進,一口氣又向他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