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關上了院子的大門,返回了屋子裡。這時候,剛纔院子外面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田夫人聽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他們家已經被官府盯上了,現在不抓她,僅僅是拿她和孩子做誘餌,思前想後,她覺得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爲田家保留這麼一個後人,她看了看那個放在一邊的孩子,看着他那張小臉,不由得眼淚就流下來了。
“太太,您怎麼哭了?”劉媽進來看到田夫人躺在那裡獨自流淚,心裡也很難過,就安慰她說,“太太,不要着急,總會有辦法的,咱們慢慢想,不要哭,您在月子裡,這樣對身體不好……”她想了想,又說道:“……太太家裡可有家在遠方的親戚,想辦法先把孩子寄養一些時日,等躲過了這一段風聲,再把孩子領回來也不遲。”
“唉,劉媽,現在我們家的這種情況,人家躲還來不及呢,誰還敢要?再說,我們怎麼能讓別人跟着我們受牽連呢?”說到這裡,田太太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用手絹擦着眼淚。
張天一在外屋聽得真真切切,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就馬上說:“弟妹,不要怕,如果你們放心,把孩子先交給我,我先把孩子帶出去,找個人先撫養着,等風聲一過去,再把孩子給送回來,這樣也能爲田兄弟留個後,弟妹看這樣可否?”
田夫人一聽,先是一喜,轉念又一想,孩子畢竟纔剛出生,這樣送了出去,怎麼能活下來,可是如果不這樣,官府拿這個孩子當誘餌,最後連他爹說不準也跟着落網,想到這裡,她又是滿臉憂愁。
姜宇晶拿着手絹爲田太太擦了擦眼淚,說道:
“我看這個辦法可行,先把孩子交給我們,我們再找人寄養着,就算是找不到人,我們也不愁養不大這個孩子,這樣總比放在家裡等官府來了要好……”
張天一又說,“弟妹,這點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孩子受苦的,我們一定把他當成自己生的一樣對待,就算找不到合適的養主,我們自己也要把孩子拉扯大。”
田夫人想了想,眼下也只有這麼個辦法了。她馬上拉着姜宇晶的手,放在胸前說:“大哥、小姐,那就太感謝二位了,我下輩子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二位的大恩……”說着,就要起身……姜宇晶馬上攔住她……
張天一知道她已經同意了,心想,這事情應該當機立斷,不能遲疑,否則夜長夢多,立刻說道:
“事不宜遲,請弟妹給孩子起一個名字吧。”
田夫人說道:“孩子的名字他爹早就想好了,叫‘田玉乾’,他爹就想着要個男孩。”說着,她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隻手鐲摘了下來,放在姜宇晶的手裡,“這是孩子他爹家裡傳下來的,給孩子留着,將來是個念想……”
她又指着梳妝檯,對劉媽說:“劉媽,你去把梳妝檯旁邊的櫃子挪開……”
劉媽過去把梳妝檯旁邊的一個櫃子挪開,露出了牆壁,田太太隨即在牀邊扭了一下雕刻着蓮花的花瓣,然後說:“劉媽,你推一下那裡的牆壁……”
只見那邊的牆壁上馬上現出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
“劉媽,你再往左邊的牆壁上摸一摸……”劉媽依照田太太的話,用手一摸,取出了個油紙包。然後遞給田太太。
田太太對姜宇晶說:“這是我相公祖上留下的《田氏劍法》,把這個也給孩子帶上吧。將來讓他學好祖傳的劍法,也好對得起祖先……”說到這裡,她止不住哭了……
姜宇晶把孩子包裹好,將那本《田氏劍法》裝好,正要出門,田夫人說:
“你們不要從大門走,就從那個洞口出去,這個地道直通野外的一片油菜地裡,這是當年他爺爺那時候就留下的,以防響馬(土匪)……”
張天一和姜宇晶抱着孩子,順着地道,來到了野外,然後,趁着夜色離開了紅苕賓……
眼見張天一二人抱着孩子離開了這裡,田太太心如刀絞,用手捂着肚子,劉媽趕緊上前安慰,不料想,田太太說自己的肚子還是疼,劉媽以爲她剛生完孩子,一下不適應,過了一會,越發疼得厲害,劉媽腦袋嗡的一聲,恍然大悟,驚訝地問道:
“太太,您莫不是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