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甫然拿過那羊皮紙袋打開一看,裡面什麼都沒有。
還不等他皺眉,烈焰已經深受在袋子裡指了指,關甫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在袋子內側用水墨描畫着什麼東西。
他把袋子翻了過去,裡面是一副畫,一些場景片段看起來十分的眼熟,可不就是他們得到的那些拼圖的片段嗎?難道……
他們之前從鳳亦禪那裡得到了拼圖之後,花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把那張完整的拼圖弄出來。饒是他平時覺得自己的智商不低,這回兒也真的服了。
他還真是好奇,他們到底是如何能夠在短時間內拼出拼圖的。
“看來你並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什麼東西。”關甫然看得出,鳳亦禪不會騙他們,便將布袋收好。
“不管是什麼,用來換我兒子一條命,值。”
“哈哈,不錯不錯,你這孩子有前途。既然兩不相欠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了,告辭。”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關甫然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這會兒關烈純還在吃得起勁,一聽要走,一張小臉都拉聳了下來。“人家都還沒有吃飽……”
“貪吃,這吃雞都要被你吃光了,還敢說沒吃飽,若是不想走,你就留下,我跟你烈爹爹可不管你了。”關甫然狠狠的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迫使她不得不扔掉手上已經吃得差不多的雞骨頭。
“不要,爹爹們不要扔下我啊!”關烈純一個狠撲,就扎進了關甫然的懷裡,手上的油都招呼了上去……
“哦,對了,看在你那麼豪爽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
。”走到了門外,關甫然突然停下腳步。
鳳亦禪看向他挑眉。
“這地圖的終點,有能夠解百毒,起死回生的寶貝。而且……還不止一樣。”話落,人已經消失在了院門盡頭……
鳳亦禪愣怔的看着他們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大腦卻急速的轉動起來。
她兩次接觸到他們,雖然看似跟平常沒有不同,但她還是有特別注意了他們三人身上的一切特徵。可以說就差沒數清楚他們臉上到底有多少個毛孔了。前世當了醫生之後她就養成了這樣的職業病。
第一次的時候她還有些不確定,可就在剛纔她可以肯定,另一個長得比女人還美豔三分,可眉宇間都散發着一股陰冷殺氣的男人他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藥味。
這股藥味應該是來自於他掛在腰間的兩個荷包。
她聞了好幾次,可以大略肯定那荷包裡的藥有比較強的鎮靜寧神安眠的作用。加之他發現那男子的指甲居然是淺紫色的,那是中毒很深的表現。那兩個荷包裡的藥,應該是用以控制他身上的毒的。
所以剛纔關甫然跟她說的那句話,她並不認爲是假的。
那地方……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藥嗎?!
可那地圖僅僅只是內部圖,就像是一座城池的街景。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街景到底來自於哪個城池。
這個大陸上那麼多個大大小小的國家,要一座一座城池的找,又談何容易?這一點都不比大海撈針來的簡單!
“孃親,你在想什麼?”
小魔頭看關甫然他們走後,鳳亦禪就一直在發呆,便好奇的問道
。
鳳亦禪回過神來,輕輕的搖搖頭。
如果那地方是真的,或許墨旭陽身上的毒……就有希望解了。
“玄冊,飛鴿傳書去問問,王爺今晚可會回來。”
“是。”
鳳亦禪帶着小魔頭回到屋子裡。小魔頭在他懷裡鬧了一會兒後就累得睡着了。
鳳亦禪小心的給他蓋上了被子,在他有些消瘦下去的小臉頰上親了親後,便退了出去。
“夜煌,你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可有見過這個地方?”鳳亦禪從一個小箱子裡拿出另一張羊皮紙地圖,跟給關甫然他們的那一份一模一樣。
夜煌做了多年的殺手,一定到過不少地方,且她發現夜煌的記憶十分好,若是見過這地方,他肯定會記得。
夜煌拿過鳳亦禪手中的地圖又看了看,之前他也是看過的,但當時因爲情況不同,他也沒怎麼上心。
看了好一會兒,他搖搖頭把地圖放到了桌上。
鳳亦禪拿出當初還沒有被拼成拼圖的紙張,一張一張的鋪開。
“別的我不敢說,但看這兩人身上的衣服飾可以肯定,這定不是在東晉和羅剎。”鳳亦禪指着圖中走在大街上的兩個人,他們的衣服跟羅剎國還有東晉國的根本不一樣,甚至是傲雲國,也沒見過有人穿這樣的服飾。
“那是不是說,這不是在三個大國之中?”
“對。”
鳳亦禪站起身,又一張一張的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將那放大的畫紙看了好幾遍。
“夜煌你看,這是什麼?”突然,鳳亦禪指着畫紙中間的某個很不起眼,一般情況下會被人忽略的位置沉聲道。
夜煌湊上前看了看,只看見那中間的那張畫紙上有一個只有小手指指甲蓋那麼大的地方有一面很小的旗幟
。
那旗幟插在一棟建築物上,那建築物看起來像是一座華麗的宅院。
“這是旗幟!”
鳳亦禪看過這個時代的史書,知道在這一片大陸的國家裡。代表一個國家的旗幟一般只會插在軍營,城門這樣的地方。平時城裡的府宅是不能夠插的,因爲旗幟代表着一個國家,若是有人大膽把旗幟插到自己的宅院屋檐上,那就是對皇權的一種挑釁!
她又在整個地圖上尋找,發現宅院頂不插有旗幟的還不知一家!且那圖案是一模一樣的,這樣她就能夠肯定這肯定是能夠代表一個國家的旗幟。而不是族旗!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重大發現!
“這旗幟……應該是不是在大陸上的。”夜煌看了好一會兒,腦海中對這樣的旗幟似乎有點印象。
那是五年前,他去執行任務,而那要被他殺的目標並不在大陸上的任何一個國家。而是在一座島嶼上。
到了島上,他發現他們一些大一點的府宅頂上都會插一面旗幟,所以特別留心了一下。才知道,因爲這些島嶼十分的分散,島嶼上的人爲了陸地上的商人能夠將他們區分開來,便在百年前就定下了各個島嶼所屬的旗幟。
後來漸漸的演變成了,只要在島嶼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經過了島主的同意之後,就能夠在自己的府宅內插上所屬島嶼的旗幟,這也是身份的一種象徵。
“是島嶼的象徵!”
“也就是說……這張圖是在某個島嶼上……”鳳亦禪剛燃起的希望“譁”的被澆滅了一大半。
在這個時代,航海技術還是相對落後的,近一點的島嶼也就罷了,若是遠的他們別說找了,就連能不能去到那個地方都說不定。
“夜煌,我把這旗幟的圖案畫出來,你帶着這圖案到沿海的城鎮去詢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旗幟到底是哪個島嶼的。”鳳亦禪拿過筆墨,按照地圖上的圖案畫了下來。
“這一去估計時間比較長,到時候這邊也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數
。若是北城這邊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你就離開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王妃!”夜煌愣怔的看向她。沒想到她會現在跟自己說這些話。
“你本來就不該一直待在我的身邊做一個小小的侍衛,夜煌,你是一隻收斂了自己翅膀的雄鷹,這個世界那麼大,你早晚會回到屬於你的天空自由翱翔。”鳳亦禪笑看着她,她知道夜煌早晚是要離開的,心裡早就將他當成的朋友,共同奮戰的戰友。說沒有不捨是假的,可天下畢竟沒有不散的宴席,她沒有資格一直這麼束縛着他。
“就算北城這邊沒事,辦完這件事之後你也可以離開了。你欠我的早就還清了。一路小心。”鳳亦禪說完,已經低頭開始整理桌上的地圖。
夜煌看着手上的圖紙,面上除了剛纔微愣的神色之外,再沒有多餘的表情。可他心底此刻卻早已翻涌。
他的日子原本就在刀口舔血度過,兒時也不是沒有對人性本能情感的渴求。可是一次次的殺戮和血腥讓他對那虛無縹緲的東西早已經沒有了奢望。
可如今……
離開鳳亦禪,離開那些對他來說已經日漸熟悉的人……他突然覺得胸口悶震得難受。
“怎麼了?不用這麼傷感吧,到時候你不是我的侍衛了,但我們還是朋友,你想要來,隨時歡迎你。現在你還是我的侍衛,還不快去。”久久沒看夜煌有反應,鳳亦禪擡頭看向他,才發現這孩子正在晃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煌反應過來,臉色微薰。“是。”說着,就要轉身走出去。
“等等。”鳳亦禪說着,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瓷瓶扔給了他。
“一瓶是保命的,一瓶是解毒的,只要不是天下無雙的劇毒,這藥多少都能讓你在中毒過後支撐一段時間,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什麼事都不比自己的命重要,去吧。”
夜煌看了看手上的藥瓶,眼底閃過一抹暖色,這次是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