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歌有些不服氣：“芬姐年輕的時候也穿過揹帶褲啊！而且，你看在我的宣傳冊上也有芬姐的照片！”
當年史蒂芬也是藝人出身，經過了很多坎坷才做了金牌經紀人，現在的日子也算是過得越來越順利了吧。
至於沈如歌出道的時候，陳導似乎特意想要安排史蒂芬作爲她專門的經紀人，因此也想辦法讓史蒂芬參與其中，暗中對沈如歌進行考覈。畢竟，想要成爲金牌經紀人的關門弟子，也是需要一定本事才行的。
“氣質決定。”顧思紳士地將牛排切成合適的尺寸，嘴角彎彎，顯得十分溫柔，“而且，芬姐的氣質，即使不成爲經紀人，走到那裡也都是旁人膜拜的對象。”
沈如歌有些好奇：“那，在你心中，我屬於什麼氣質的人呢？”
“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毫不客氣。
沈如歌有些無奈，放下手裡的餐具，一臉幽怨：“誒，你說，芬姐曾經也是藝人出身，那她怎麼忽然就轉型成了經紀人呢？甚至還做到這麼成功？”
她幽怨，只是因爲，顧思的那句什麼都不懂的丫頭片子。好歹，自己都已經是一個三歲小不點的媽媽了吧，什麼都不懂的丫頭片子這個形容有些過分了。況且，說這句話的人還是個比自己小的人。
“當初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不過芬姐出道的時候並沒有你現在這麼順利，甚至吃了不少苦頭的呢。至於忽然轉型的事情，聽我的經紀人說，似乎當時芬姐遇上了不小的麻煩，而爲了救下她想要救出的人，她答應的條件就是不再做藝人。”
“而那些爲難她的人，或許怎麼也沒有想到，芬姐做經紀人也可以做得這麼成功吧。”顧思放下手裡的刀子，而後拿着叉子叉了小塊牛排放到沈如歌盤子裡。
沈如歌撇撇嘴，道：“那你，在跟我傳緋聞的時候應該是很不樂意的吧，或許心裡還想着‘怎麼就是那個小丫頭片子，而不是別的什麼長得更加漂亮更加懂事的人’
吧？”
顧思有些無奈，搖搖頭：“說起緋聞來，我也是覺得有些奇怪，在緋聞傳出來的那些照片裡面，其實很多都是我們三個人的行動，但是拍攝的人卻偏偏就只把我們兩個拍了進去，就好像是故意針對我們一般。”
一個念頭忽然從沈如歌心裡劃過，瞬間，心涼了半截。
七宗罪裡，嫉妒首當其衝。
那個熟悉自己日程，甚至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換掉自己身邊物品的人，必須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史蒂芬，是其中之一。
“我想，只是針對我而已。”沈如歌低頭，用叉子無意識地觸碰這盤子裡大小切得剛剛好的牛排，顯得有些落寞。
顧思微微一笑，道：“做你自己，就好啊！！”他和眼前的女子合作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對於她的某些小動作代表的心情，自然是一清二楚。更何況，眼前女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裡，帶了多麼重的消極氣息。
爲什麼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所以以至於意識到的時候纔會這麼難以接受。肉慾可償，心罪難償。而對於沈如歌曾經被深深傷害過的人而言，心罪，是最難以接受的。
回程，顧思紳士地開口：“我送你回去吧。”
這是作爲一個男士，最基本的素養。即使娛樂圈對於兩個人關係高度敏感的地方，也絲毫沒有例外。
只是，沈如歌將包包斜挎着，穿戴好所有裝備，客氣而禮貌地拒絕：“我想要一個人走走，所以，就不麻煩你了啊！！”
深深知道沈如歌性格的男人，並沒有堅持，只是囑咐她要注意安全，回家以後給自己發短信，就開着車子離開。
沈如歌帶上墨鏡，走到地鐵上，身心都有些疲憊，於是，她只是安靜地坐在人羣中，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坐在沈如歌對面的，是一對大學情侶在開心的聊天。劣質布料的情侶裝，那兩個人穿着卻顯得格外的青春和陽光，像極了早晨的陽光，很
溫暖，不刺眼。
口罩下方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當初的自己，和那個人，似乎也如此旁若無人地穿着情侶裝開心的聊天，那段時間，近乎是自己人生中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光了。雖然，幸福總是很短暫。
大學情侶的眼角都是單純的幸福，無邪的眼眸裡帶着小幸福的色彩，似乎可以很輕易地勾起人們對於溫暖和幸福的回憶。而即使沈如歌再抗拒承認，她也不得不說，那段時間，那段自己還擁有着這樣的小幸福的日子，真的是人生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幸福。
雖然，她並不奢求遙遠的未來，還會出現曾經纔有過的美好。
從2號線到14號線的換乘，中間需要跟着人羣走過長長的甬道。在別的地方似乎也是一樣，每次都要走到腳腫。不同的是，14號線在地面上，可以看見外面深邃的夜景。
沈如歌擡頭，絢麗的霓虹燈被墨鏡蒙上了憂傷的顏色，紅色變成了暗橙色，白色變成了藍灰色，黃色變成了亞金色，交替在視線裡，打出“聖誕狂歡購物節”的巨幅廣告。
車子忽然啓動，不遠處站着的情侶，男生將女生護在心口，那是他在狹小空間爲女生開闢出的新的世界。
沈如歌忽然有些莫名的難過，她耳邊似乎回想起曾經，又似乎並沒有。只是，情緒莫名低落起來。
自己，似乎從來沒有成爲某個人的全部，而他，曾一度是自己的整個世界。
只是，那個人的離開，讓自己整個世界都坍塌。在這個物慾橫流世界裡，自己好不容易橫衝直撞闖出來的世界，卻莫名地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無論是之前的身體攻擊，還是藥物的替換，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受人指示。只是，如果自己身邊潛藏着這麼狠毒的對手，沈如歌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另一種，是單純的嫉妒。只是，無論哪一種，都不可否認的是，它們都共同指向一個方向，那就是背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