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戀中校
寒冬節氣,又逢霜雪,二月的南法市凍得嗆人。溫綿默默回過神,裹緊晚禮服外的厚大衣,對上一雙壓在絨線帽下黑黝黝的眼睛。
他和瞿首長一個樣,都不愛把想法寫在臉上,此人脣線緊抿,沉着臉色還真挺像當年的溫井抓着她興師問罪時的模樣。
溫綿確實有點喝醉了,暈頭轉向找不着北,她索性訕訕地坐在了一旁的石階上,歪栽着腦袋,打量左輪開來的這輛黑車。
“我不喜歡日本車。”
“這是德國的。”
“……”
看着這姑娘神色迷茫,左輪確信她醉得不輕。
“左先生,你怎麼又來了?”
男人這回是想賭賭運氣,結果還真被他給撞上了。
左輪上午接到命令,明早準時出境去抄人家的老窩,任務完成以後,自然是要回國的了。
正好車子開過她家附近,也不怎麼的,他就把車靠邊停下來,在開着暖氣的車裡坐了一會兒,忽然就見到某人下了出租車,一路歪歪扭扭地走着路。
左輪一聲不吭,鬆了鬆領口,隱隱覺得,這小女人今晚透着股以前不曾見到過的風情,饒是惑人。
他早意識到今日的到訪太反常,他們之間統共沒見過幾回面,別說連“朋友”都夠不上,就算是……他也不該如此。
“你不是應該很‘喜歡’看到我?”
這會子男人只能自我嘲弄了,誰知,姑娘她還絲毫不領情,“可我不該和你說話的。”
“因爲我是FBI,他們會把你當成國際間諜?”
不是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可左輪我行我素慣了,他也自認有能力擔保她的人生安全。
“因爲首長他們……”溫綿原本對於這人的背景就知道的不太全活,現下更是噎住了,“什麼FBI?拍美劇呢?24小時?”
“……”
左輪決定不與小醉鬼計較,走過去坐在她身邊,這時一陣大風颳的小妞哆哆嗦嗦,他擰眉,不自覺又挪近她些。
“我明早要走,所以……”
溫綿愣了愣,眼底着實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若是溫井在執行那次任務前來找她,想必也會是如此吧。
身體裡的酒精令溫小妞完全控制不住情緒,她委屈着低垂眼瞼,嘟噥:“我就知道,一個個都這樣……”
左輪一聽就來氣了,她可不又把他當成那個人了麼!
男人攥緊某姑娘的胳膊,瞳孔一縮,他道:“看清楚我是誰。”
溫綿大衣衣襟不小心敞開,露出一截細膩的肌膚,她的眼波微漾,脣紅齒白,眉宇間是幾縷醉意,妝容在夜色中暈開。
“左輪?”
她連猜帶喘的兩個字,卻給了左輪不小的悸動。
這個女人。
在她之前,左輪因爲工作性質、以及自身原因,並未曾真正與哪個女人親暱交往過,大多時候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向來很少近女色。
可爲何總是剋制不了想要接近這姑娘的念頭。
就在左輪琢磨這些心思的期間,溫小妞全然不在狀態的打起了瞌睡。左輪有些詫異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眼角,還沒幹透的一滴眼淚順着滴在了他的指尖,冰涼的,卻讓他的心臟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束縛。
溫綿的小臉紅紅的,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因爲喝了酒,而那粉紅色的脣瓣,閃着光澤,離他不過幾尺之遙,太近了。
左輪要是理智的思考哪怕一秒,也不會做出接下來的舉動,可是他沒有。
犀利的搜查官,低首吮弄她的紅脣。溫綿的頭髮又長長了些,纏着他的指尖,而他得到的是她生澀的迴應。
如何進退,如何呼吸,如何纏求,他都不懂,只想順其自然,發泄心頭的壓抑的欲.望。
溫綿閉着眼睛,還在做夢似得,“首長,這回能不能輕些……”
話裡話外的曖昧,聽得左輪一怔,理智迅速回攏。
先前他在醫院看過溫綿的資料,知道她與一位現役軍官結了婚,要是沒弄錯,按照這兒的法律,破壞軍婚那還要判刑的。
左輪擭住這個犯暈小姑娘的下巴,晦暗難辨的雙眸,凝視着她安寧的睡顏。
他倒不在乎也不避諱那些法則,只要是值得的,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達到目的。
思及此,左輪眼中的笑意卻是消失的一乾二淨,他怎能有如此膩味人的想法?
不能再任由自己失去冷靜的分析能力,權衡左右,搜查官左輪先生,決定立即送這小女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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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溫綿腦袋還沒沾着枕頭已經睡過去了。
一夜之後,第二天醒來,宿醉讓溫小妞不禁頭暈腦脹、噁心反胃,看來真不該喝成這樣的。
嚴怡看着愣坐在那兒的姑娘,不客氣地丟了個毛栗子過去,“你這丫頭,還想不想過日子了!”
溫綿慢慢地睜眼,這才記起自己睡在孃家的小牀上。
母親仍在嘮叨着,“我告兒你,溫綿,別沒心沒肺的!瞿家是紅色大家庭,你真要敢鬧出什麼幺蛾子,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媽,你說什麼吶……”
嚴怡觀察了一下女兒的反應,驚訝:“你醉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昨晚誰送你回來的?”
溫綿一聽,還真有些答不上來了,她左思右想,莫非見着左輪不是她在做夢嗎?
好像也不確定倆人到底說了些什麼,只依稀記得是他要離開南法市之類的話題。
唔,反正不管瞿承琛也好,溫井也罷,她已習慣這些男人不斷地奔赴前線,而她永遠都是被留下的那個。
溫姑娘衝母親笑了笑,表示她知道了。
“那男的是什麼人?看着怎麼怪像你哥的……”
嚴怡這話激起了溫綿的興趣,“是像吧?我也覺得,他……”
話音剛落,又被母親敲了個毛栗子,“溫綿,你給我聽好了,別想着動旁的心思!”
嘿,再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吶!
前有不留情面的瞿首長,後有如狼似虎的親孃。
“媽,你纔不要對人家動什麼歪腦筋!”
溫綿還是進行了自我反省。
即使昨夜是左輪出現的剛巧,可她也不該喝醉的,萬一誤了事,不止是她面子上過不過的去的問題,總歸影響是極不好的。
她可不想到時候又被首長罰站軍姿、關禁閉,雖說這男人告訴他,那是爲了錘鍊軍人的頑強意志……
溫姑娘想着瞿某人時而嚴肅、時而淺笑的眉宇,心裡莫名地開心,抱着被子歪到一邊,嗯,又睡着了。
正月初九過後,基地的最後一場雪停了,氣溫持續低迷,山區本就要比城市更冷,令人苦不堪言。
大隊長莊志浩正式宣佈他們此次參與軍演,隸屬紅軍,而藍軍這邊同樣投入了一支特種部隊,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兩方實力依然不差多少,都是科技化含量很高的數字化部隊。
隨着半夜緊急集合的號聲拉響,年後對抗演習正式開始。
按照演習預案,藍軍侵入我國沿海地帶,紅軍展開本土防禦作戰,藍軍的增援部隊日益接近,所以紅軍必須在規定時間內解決掉這支藍軍部隊。
藍軍防守,紅軍進攻,各地交火星羅棋佈,溝壑縱橫,茫茫山野中的環境惡劣,這幫新兵蛋子、老兵油子免不了都要吃不少的苦頭。
瞿中校一行人是不可能坐着任何交通工具進駐演習地點,他們被送達指定位置後就背上行囊,小隊化整爲零,幾人一組,進行他們最擅長的特種作戰。
戰爭纔開始不久,紅軍就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是顯然指揮部的首長們並不着急。
英刃特種小隊很快開始發揮他們的作用,首先,排除了幾處藍軍設置的假目標,它們欺騙得了衛星、空中偵察,卻騙不了在戰區徒步奔襲的特種軍人。
緊接着是坦克師的全軍覆沒、空軍指揮中心也被拿下,紅軍還搶佔到有利地形,堵截了藍軍的必經之路。
無論獵物多狡猾,最優秀的獵人總是要更有耐心。
藍軍這邊的指揮部被打亂了陣腳,他們用電子對抗團實施強烈的電磁干擾,甚至長官們想要徹底剿滅他們這支在後方搞事的特種小隊。
零下的溫度,夾雜着冷風,A組的瞿承琛帶了幾個兵謹慎地前行,他槍托一掃,八百米無人區,還直接幹掉了藍軍昂貴的一架無人偵察機,只可惜暴露了位置,很快就該遇上進行地毯式搜索的敵方偵查兵。
瞿承琛冷靜分析,這方圓百公里都是原始森林,他們仍有很大發揮空間,他讓耗子僞裝成去山區進行採訪的記者,想辦法先混出去交換情報。
耗子本名環浩,別看他這小眼睛小鼻子,又總愛油嘴滑舌的,進部隊前人還是念新聞專業的高材生。
耗子纔剛換上平民裝束,瞿承琛發現情況不對,敏捷地找了一顆大樹掩身,其他幾人見狀,也趕緊找地方藏匿。
前方几十米外,一支藍軍小偵察隊正向他們的方向摸來,瞿承琛用手勢示意耗子見機行事,其他人做好掩護與偷襲的準備。
瞿承琛趴伏在雜草叢生的地域,紋絲不動盯着瞄準鏡,尋思這支偵察連連長應該是個好對手。
“前面的!雙手抱頭蹲下!”
耗子演技不錯,慌張的就像個無辜小平民,“怎麼了啊,出啥子事了!打、打仗了?!”
“你是做什麼的!說!”
一隊偵察兵將耗子圍堵在他們的隊形中,他扯着一人的胳膊,連哭帶吼:“老鄉啊!同志啊!你們來的正好……我是要去採訪希望小學的記者,我迷路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耗子一人吸引,瞿承琛一個手勢,子彈從四個方向準確無誤地射出,那七、八名藍軍都還沒反應過來,已在一陣煙霧中結束他們此次演習的使命。
幾個人面面相窺,不服氣的張嘴就啐了他們,瞿承琛瞟了一眼某位身高與他相近的列兵,“把衣服脫了。”
話才說出口,中校大人自個兒打了個愣怔。
怎麼這句話聽着那麼耳熟。
立時擺脫這些與演習無關的想法,瞿承琛一雙寒眸在眼前列兵的作戰服上打轉。
那年輕的戰士沒啥眼力勁,也不知他們是英刃特種部隊出來的,瞧着眼前這位畫了張大花臉卻仍然神氣逼人的男子,心中滿是不屑。
“我都已經陣亡了,怎麼脫衣服?要脫,你們自己動手!”
耗子那叫一個敬佩啊!居然敢和他們的瞿隊長這樣趾高氣昂!
當然了,沒人能讓第一行動中隊的隊長親自動手解衣釦,除了他家的小媳婦兒。
瞿承琛也不怒不惱,抿脣嗤笑,“一般情況,我只給我家媳婦解釦子。”他說完,那傢伙臉色果然變了。
首長也不耽誤時間,手指靈敏先從自己的衣釦開始解起,對面的列兵又傻眼了,就見這英俊霸氣的男人,手中解着自己的衣服,而那雙眼睛所散發出的信號,漆黑如子彈,滿是蕭條的殺意。
耗子在旁斜睨他們,“喲,小妞們,那你們可別怪老子手勁太大啊!”
“別、別動手!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被瞿承琛那副模樣嚇唬到的列兵,臉紅脖子粗地解起了藍軍的制服。
實際上習慣了刀槍劍雨真功夫的英刃特種部隊,還真不常被拉來參與這種演習訓練。
瞿承琛微闔着眼眸,腦海中很不合時宜地浮現出某人彆扭的神情、白皙的脖頸……
他尋思着,這好像是第一次,會在這麼嚴肅的場合下時不時地想起她。
大敵當前,最不該兒女情長,身爲特種兵,本不該有如此輕易就能讓他沉陷的記憶。
何況,倘若這真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戰爭,他們必將要成爲特種兵裡的傳奇。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軍演下一章還有一段,因爲都是小說和電視劇尋找素材改過來的,所以表太較真~
左輪親親我是捨不得讓你走的,雖然你不能踢掉中校上位……但素你一定能把中校氣得夠嗆。期待兩人會面吼吼。
昨晚擼一個廚房的情節直到凌晨4點,差點精盡人亡……伸起雙手接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