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卻是來的並非洛家的人,也不是“黑龍會”的,而是警察。外面響起了小喇叭喊話的聲音:“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雙手抱頭,慢慢走出來。”
洛江看了我一眼:“搞什麼名堂,怎麼來的是警察?”我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陸優說道:“是警察就好辦了,我出去和他們交涉下。”我點了點頭,爲了安全起見,陸優把槍插到了腰間,雙手抱着頭便慢慢地向門邊靠近,陸優慢慢推開了捲簾門上的小門,嘴裡高喊着:“別開槍,我有話說。”然後便準備邁出去。
陸優的一隻腳剛踏出門,半個身了還在裡面,“砰砰”就是兩聲槍響。也就是陸優,換了我一定沒那樣的反應速度,只見他身子一側,一腳把小門踢關上,身形向內一閃,躲到了牆壁後面。
“王八蛋,這分明是想要我們的命。”陸優說道。此刻我們都已經躲到了牆壁的後面,我說道:“看來他們是有針對性的,根本不會讓我們有表明身份的機會。”洛江問道:“你是說他們是假警察?”我搖了搖頭說道:“真的,不過如果沒猜錯,他們也是受人的支使的。”我想起了那個警察部的副部長,我敢斷定這裡面一定有他的影子。
我換出手機,重新給陸亦雷去了電話,當他聽到我說是被警察包圍的時候,他沉默了,他說道:“你們就呆在那裡面,別出來,多堅持一會,我馬上想辦法。再有,如果他們敢強行闖入,格殺勿論,有什麼事情我來承擔。”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對大家說道:“我們守在這裡,等陸少他們來,如果他們要強行闖入,格殺勿論。”
大家都是見過大場面的,聽了也不吃驚,都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陸亦雷說的有人闖入便格殺是因爲我們好,但我從內心來說並不希望真發生這樣的事情,畢竟這樣給陸亦雷或者說陸家造成的影響將是惡劣的,如果真那樣,或許經過今晚,各大主流媒體都會着力渲染我們這幾個“悍匪”,而沒有人會關心我們有沒有其他的真實的身份。就算有,也是我們不合作導致的誤殺。
外面的警察並沒有行動,只是沒有停止喊話。
我知道現在我們誰都不能夠出去,因爲他們根本就沒想要我們真正的投降。他們一定在等後援,應該是在等特警。
從門的縫隙我可以看到警燈的閃爍,門口至少有二三十個荷槍實彈的警察。陸優說道:“看來這場戲是早就安排好的。”洛江說道:“別把我惹毛了,不然一樣的殺出去。”佘香和邵海鵬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我爲了讓氣氛不那麼緊張,開口對佘香說道:“佘香!”她看了看我說道:“什麼?”我笑道:“你扮女屍的時候挺象的,就是太香豔了一點。”
她明顯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啐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樣的玩笑。”倒是洛江說道:“朱哥,你還別說,那天如果佘香真的要你的命,你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我知道,不過我也知道那天他們堅決不會想要我的命。”
洛江問道:“爲什麼那麼肯定?”我說道:“因爲如果要我的命,那個老頭出現在我身後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還有,那天的目標是洛河,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整個局就不完美了。”洛江笑道:“說老實話,我很怕和你們這些動腦的人打交道,比真刀真槍的來一場更累,更危險。”
我嘆息道:“但往往許多戰爭都是在大腦中完成的,那些刀槍,鮮血不過只是印證的過程而已。”陸優突然“噓”了一聲:“他們上來了。”我說道:“能夠把他們逼退就行了,別真玩出人命,那樣不好交差。”陸優當然明白我的顧慮,他點了點頭。只見他端起槍,對頭門外胡亂地開了幾槍,捲簾門根本無法擋住子彈,我們聽到門外有人輕聲說道:“小心他們手上的武器,先撤。”
見他們撤走了,我才鬆了口氣,如果他們要硬闖,我相信我們也一定能夠堅持,不過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況且,死的還是警察。
我看看時間,和陸亦雷最後一次通話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分鐘了,我也有些爲他擔心,他們這樣貿然而來會不會也將受到我們的待遇。
外面一陣響動,又有車子來了。
這次外邊傳來的動靜相對大聲了一些,他們開始重新佈署對我們進行清剿的方案,之所以說是清剿,是因爲我能夠聽到的他們的對話中根本沒提及我們投降什麼的話語,陸優望着門縫說道:“特警來了,還有幾個阻擊手。”邵海鵬說道:“要不我們衝出去吧?”我說道:“就憑我們手中的幾支破槍?”
他笑了笑說道:“誰說的,我有這個。”說完拉開衣服,裡面竟然掛了七八個手雷。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還沒到最後的關頭,別輕易冒險。”唐宛兒說道:“諒他們也不敢衝進來。”陸優說道:“那不一定,他們雖然身手不一定有多好,但他們的武器裝備卻不是我們能比的。”他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懷疑他們手上不僅僅有槍榴彈,甚至還的火箭筒。”
我說道:“再等等看,別急。”
我的內心已經很緊張了,我從來沒想過會和警察面對面地對抗,我一直以爲陸亦雷給我們的特殊身份不用懼怕這些警察,但現在看來,陸亦雷說得對,當一些事情上不了檯面了的時候,那賭的就是運氣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慢慢過去,外面的聲響漸漸小了,不一會,又重新開始了喊話的聲音,只是這次他們的語氣更加強硬了。從他們的話語中,已經給我們定了性,我們已經不是嫌疑犯,而是真正的悍匪,雖然偶爾還聽到一兩句“繳槍不殺”的話,但更是大有欲除之而後快的意思。
大家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我感覺到他們已經對這樣的等待快失去了耐心,邵海鵬從後面竄到了前面,一枚手雷握在了手中,而唐宛兒也放棄了她的佛珠,手槍的子彈也上膛了,洛江的臉上寫滿了焦急,那是一種爆發的前兆。
我掏出手機,摁了重撥鍵,但這次的提示是號碼已經被限制了。我苦笑,無奈之中也從身上掏出了手槍,打開保險,輕輕拉響了槍栓。
(第四更)